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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8章 文 / 水月菱

    第178章

    他拉著她的手,緊貼在心臟處,如釋重負般輕笑起來,「幸好,你還在,我的心還在跳。」

    蘭心怔怔地看著他的心臟,剛才的對話……很熟悉。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對話,讓她瞬間掉入回憶的漩渦裡。

    彼時夏意正濃,慕非站在木槿花盛開的林蔭大道下,突然伸手將她扯進懷裡,那一瞬,很短暫,卻美好得一生也沒法忘掉。

    那個笑容比陽光更燦爛的少年,悄然烙進她心裡,那個溫暖熟悉的懷抱,彷彿預示著天荒地老。

    她記得他指尖的溫度,記得他清爽的氣息,記得他嘴角淺淺的弧度,也記得他當時說的話。那時他也是緊緊抱著她,那時他也是拉住她的手貼在他的心上,那時他也像現在這樣,彆扭地抿著唇,委屈的對她低語:「心,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要我的話,這裡就會停止跳動。」

    可是為什麼是你,慕非怎麼會是你……趙東澄。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蘭心捂著隱隱作痛的頭,喃喃低語,「我不要自己去探尋答案,你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如果他是慕非,為什麼氣質截然不同,為什麼容貌也變了,如果他不是慕非,他的氣息,他的話,他指尖的溫度為什麼熟悉得讓人總想掉眼淚。

    「我說過,我把秘密都藏在模型屋裡,心,你不能破壞規矩,想要找到答案,你就用鑰匙打開門。」東澄看著她迷惘渙散的眼睛,笑容溫潤,聲音多了些淡淡的傷感,「如果你把鑰匙弄丟了,那麼,就讓這個秘密掩藏一輩子吧。」

    他淡笑著鬆開手,緩緩後退,看著她的眼神複雜多變。他不能再心軟了,他不能任由她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則。

    他的指尖在她手背滑過,離開他的懷抱,她突然感到有些惆悵,蘭心定定的看著笑得有些高深莫測的東澄,思緒亂得根本抓不住一點頭緒,她的脾氣一下子倔起來,正要提著他的衣領強迫他和她一起打開模型屋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撲進趙東澄懷裡——

    「東澄,你沒看見小愷嗎?」小愷嘟著嘴不悅地抱怨,「你不能只抱媽媽,小愷也要抱抱!」

    清脆的童音,撕裂了回憶的紗罩,將東澄和蘭心硬生生拉回現今的時空。

    蘭心混亂的意識倏然清醒,她沒有辦法直視東澄那雙彷彿蘊含著無限心事,無限秘密的眼睛,慌忙轉身逃之夭夭。

    東澄閉了閉眼睛,將差點噴薄而出的感情斂盡。垂眸看向小愷時,笑容溫柔往常,「小愷,你不能直呼我的名字,我喜歡你叫我爸爸。」

    「可是,可是……」小愷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和媽媽住在一起的人,才能叫爸爸啊。」

    「你的媽媽很快就會搬回來和我一起住了。」東澈將小愷抱起來,笑得自信滿滿。

    小愷略略皺眉,瞇起雙眼倚在東澄懷裡輕輕磨蹭,他喜歡飛遲,因為飛遲身上有爸爸的味道。但是飛遲很壞,每次小愷摔倒了,飛遲要小愷自己站起來,小愷遇到挫折想放棄,想撒嬌想哭時,飛遲不允許,他說小愷是男子漢大丈夫。

    可東澄不一樣,他對小愷很溫柔,小愷換牙齒食慾不振,東澄給他做好吃的。東澄常常帶著好吃的點心和好看的漫畫去學校接小愷放學,小愷的同學們都很喜歡東澄。

    小愷喜歡飛遲,喜歡聽他說話喜歡賴著他,可是和東澄在一起,小愷也很快樂,所以,所以……小愷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糾結完畢,小愷像隻貓咪一樣重新偎入東澄懷裡。

    東澄抱著小愷走入人聲喧嘩的手術室外,一眼便看見面色煞白的蘭心,帶著哭腔直罵醫生和護士。

    東澄的心一緊,連忙把小愷交託給護士,換上乾淨的醫生袍大步走進手術室。

    「怎麼了?」東澄一手按住傅蘭心,用眼神示意大家不必慌張。

    「院長,我們沒有辦法扳開宋裕風的手臂,這位小姐不允許我們用極端的手法強迫宋裕風鬆手,可是,這樣我們沒辦法把子彈拿出來啊。」

    「簡直是胡鬧!盡快分開他們兩個,不管用什麼方法!」

    東澄緊箍住蘭心的手臂,眼角餘光瞄到宛如雕像般立著的華世皓,眉峰微微蹙起,看來自己的事又得暫時擱置了,愚人節,唉……

    「我是醫生,你最好相信我的話。」他捧著蘭心的臉,一字一頓對著她緩聲說,「現在,就算是傷害宋裕風也得強迫他分開雙手,你再搗亂,我會扒了你的衣服將你鎖在院長辦公室裡,如果你以為這是愚人節的玩笑,你儘管試試看。」

    傅蘭心被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回過神時,已被他扯進辦公室。

    看見他轉身落鎖,她連忙站起來,他卻已更快的速度將她壓在門上,蘭心錯愕地瞪大眼睛,眼底迅速騰起兩簇怒焰,「趙東澄,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哦?終於會發火了,我還以為你是冰塊做的,只會對人冷言冷語。」趙東澄故作好奇地湊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有著淡淡的笑意,「原來冰山融化的後果,是火山爆發啊。」

    她瞪他,他笑得更溫柔了,烏黑的眼睛像要滴出水來,她的心一顫,腦海裡模模糊糊的閃過某人的臉,只可惜沒來得及看清那個某人是誰,東澄的話一下子將她飄散的思緒扯回。

    「傅伯雲冠心病發作,如今正在住院,你想不想去見見他?」

    傅蘭心全身一僵,臉色白得很難看,趙東澄不說,她快要忘了自己不是一個人,在這世上她還有一個爸爸。一個把她趕出家門,一個與她斷絕關係的爸爸,傅伯雲。

    揪心的痛直席上心頭,她以為這麼多年,她已經學會了淡忘,原來沒有,她只是把這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壓在了記憶深處。

    她還沒整理好紛擾的思緒,一句話已脫口而出,「不見,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東澄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心開始隱隱揪痛,在這一瞬間,他無比慶幸自己是心臟科專家,無比慶幸自己的雙手可以主宰許多人的死活。

    「如果你恨他,我不介意做一次壞人,把他丟到別家醫院。」即使說著冷酷無情的話,趙東澄臉上依舊掛著溫潤迷人的淺笑。

    「不!不必這樣。」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回絕。

    「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怨恨?」他的手指輕勾起她的下巴,她的視線無法避免的對上他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

    「恨?生活那麼艱苦,我哪有時間去恨?大學時每天都要估算著夠不夠錢交學費,交住宿費和住宿費等等,工作後就得煩惱夠不夠錢交房租,東澄,當你窮得連電話費都差點支付不起時,你就沒有力氣去恨任何人。」蘭心勉強勾起嘴角,笑出了兩行清淚。

    生活再拮据,她依舊咬牙把電話費付清,她的手機號碼與慕非的號碼是情侶號,慕非開的套餐貴得嚇死人,光是基本月租就得100塊,可她還是咬牙硬撐著支付高昂的電話費。只因不捨得停用那個號碼,不捨得斬斷她和慕非唯一的羈絆。

    想起那時狼狽不堪的自己,想起那時咬牙硬撐著活下去的自己,她怎麼可能不恨。

    可是,恨又如何,恨能把她失去的一切都贖回來嗎?當她知道,她還有小愷這個寶貝時,她再也不恨任何人了。

    她不要心懷怨恨的去生活,她不要自己的恨,影響到小愷這個敏感的孩子。

    「想什麼呢?」東澄敲敲她額頭,凝視著她的眼睛裡,似乎繚繞著令人看不透的霧氣。

    「什麼都沒想,我的情緒穩定下來了,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嗎?」她問得客氣,拳頭卻已經掄起。

    「當然可以,我是怕你情緒太過激動,衝過去把傅伯雲給宰了,才會把你帶進辦公室關門落鎖,你別用這種防色.狼似的眼神看我行嗎?」他不滿地抱怨著,親自替她打開門,在她走出門時啞聲喊住她。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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