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5章 文 / 水月菱
第165章
回答她的是一聲清脆響亮的關門聲，他居然還不忘上鎖！未央氣惱得抬腳直踹門。
吃早餐時，華世皓破天荒的站在未央背後，替她將椅背虛拉開來，等她坐好，他才在她身邊落座。
她挑眉端詳了他片刻，語調涼涼的調侃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他嗤地笑出聲來，「你先跪在地上跟我求婚，再來質問我這個問題。」
她的火氣一下子冒起來，怒極反笑道：「行啊，四月一日那天你等著，我跟你求婚！」
「好啊，四月一日那天我等著你來求婚。」他被她逗笑了，俊朗的眉目全舒展開來，漆黑的瞳仁映著她淺淺的投影。
未央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心肝直發顫，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一雙狹長的眼睛瞇成勾魂的弧線，倨傲冷漠的面容一下子變得柔和，讓人無法設防。
笑聲揚起的同時，他難得一見的紳士風度也隨之消失，手臂熟門熟路地圈在她腰上，未央正在憋氣，低頭吃著早餐不理他。
「央——」他極其霸道地收緊手臂，將她一下子抱到膝蓋上，唇抵在她的唇上低喃，一字一頓慢聲道，「我愛你。」
她木然地嚼著口中的食物，看著他黝黑剔透的眼睛直發怔，大腦有些遲緩的消化著這三個字。
他又吐出兩個字，「非常。」
叉子從指尖滑落，掉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沒有理會，只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
他用無比堅定的目光看著她，彷彿怕她不願相信，又緩聲補充道，「剛才的話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他捧住她呆怔的臉蛋，墨黑的眼瞳裡有種豁出去的決然。
她的瞳仁驚愕地微微擴張，大腦在他露出一抹奪人心魂的淺笑時，一片空白。
在這麼浪漫又值得紀念的時刻，未央突然面色煞白，捂著嘴極其狼狽地奔向餐廳的洗手間，雙手攀著洗手池的邊緣，吐得昏天暗地。
等她將哽噎在喉嚨裡的東西全吐出來之後，抬起頭，透過鏡子看著氣得面色鐵青的華世皓。
「這是你欲擒故縱的伎倆？」
生平第一次對女人說出那三個字，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一溜煙的衝進洗手間大吐特吐。
「我……」她張了張嘴，不斷上湧的胃酸讓她忍不住又低下頭繼續嘔吐。
他極力克制住想扁她的衝動，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冷聲質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未央掬起水漱口，抬眸瞥見他墨一樣漆黑的俊臉，深怕此時說出懷孕的訊息後，他真會伸手過來掐死她。
「剛才你說話時，我一下子把剛咬的鬆餅全吞下去，所以才會……」
華世皓冷冷地挑眉，漆黑的眼瞳隱隱閃動著危險的綠芒，她被他瞪得頭皮發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趕去拉斯維加斯的途中，他始終冷著臉一聲不響，目光始終膠著在手機上，連眼尾餘光都不曾掃向她。
出了機場，他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下了車後，他拉開門就徑直朝賭場門口走去，未央手忙腳亂的付錢，司機幫她把行李搬出車尾箱，促狹的笑著問她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她支吾了兩聲，那司機很熱情地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手臂剛展開，她已經被華世皓扯到一旁。
她連忙抱著他的手臂，搖啊搖，「如果你沒拉住我，我也會躲開的，你別生氣了好嗎？」
他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凶神惡煞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戳了戳他僵硬的臉龐，「噯噯，你別生氣好嗎？你板著一張臉，讓我怎麼告白。」
她含笑的眼睛亮得像剔透的水晶，他冷硬的心軟化了些許，見她依舊在笑，伸手將她扯進懷裡，發狠似的緊緊箍住，「你這女人——」
「我愛你！」她順勢勾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唇輕快地吐出曖昧的字眼，「早在你送我第一束花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
華世皓的眼眶紅了，心底的怒氣竟然瞬間煙消雲散，緊繃的俊臉微微有些不自然。
她掌心的溫度，溫暖了他空寂已久的靈魂，過往的種種傷害，已經沒必去計較，橫亙在兩人中間的一切，也沒必要去理會。
他撫著她的頭髮，氣悶地抱怨道：「這句話，你怎麼不早點說？」
未央靠在他懷裡沉默不語。幾年前，她對裕哥哥表白時，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後，她就絕口不提愛。
裕哥哥對她說：「你對我只是一種習慣性的依戀，你不愛我，未央。」
她紅著眼眶，倔強地對裕哥哥嚷著，「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所謂的親情，也不是習慣性的依賴，更不是盲目的依戀。」
那時她只知道一徑的哭，卻沒有留意到裕哥哥眼底的隱忍和痛苦。
裕哥哥不信她愛他，她便倔強地、固執地要證明給他看，直到裕哥哥變成植物人，生活一下子拮据到窮途末路的地步，她厚著臉皮跪求東澄，攔住華爺爺的車子，甚至不惜嫁給華世皓……
未央的思緒晃了晃，用力握住華世皓的手，過往的一切，如今回想起來，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未央。」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未央有些發怔，緩緩抬起頭，只見裕哥哥站在距離她十步的地方，她突然覺得有點冷。
「央。」華世皓也在下一秒出聲喊她。
她茫然地抬起頭，視線對上他有些陰鬱的黑眸，他低緩卻字字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不過問你和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你們的過去與我無關，就像你的未來與他無關。」
她的眼眶迅速濕潤，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華世皓的食指卻適時點住她的唇，「你欠他的，我幫你還，不管要多長時間，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我不介意，我只要你許我一個未來。」
眼淚倏然落下，水漫金山似的。她嗚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對徐妍的怨恨……好像不再重要了。
她淚流滿面的模樣，讓他頓時感到不知所措，以往女人在他面前流淚，他只覺得煩躁厭惡，可她的眼淚滴答滴答落在他的掌心，燙得他有些不知所措，本來還想霸道地吼幾句話，可她已經哭得眼圈紅紅，他又不捨得了。
她說愛他，原來在他們之間那短暫的婚姻裡，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努力，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付出，這就夠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宋裕風面前，淡聲說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為誰流淚，我也不想知道，我允許你在今天為他傷心。
「只有今天，我默許你為他流淚。」他狠狠地抱住她，「但是明天過後，你的眼淚只能為我而流，你的未來只能屬於我華世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