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0章 文 / 水月菱
第130章
「蘭心。」東澄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下來,「我知道你找凌洛查過我,蘭心,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答案嗎?」
蘭心突然停止了掙扎,眼眶漸漸熱了起來。剛剛從鬼門關裡逃出來,她還沒喘過一口氣,趙東澄就壓過來逼著她去聽故事,女人敏銳的直覺促使她下意識抗拒去聽這個故事。
她怕知道得越多,她的人生會不完整。可他靠得那麼近,那麼霸道又野蠻地抓住她的手腕時,不爭氣的眼淚盈滿眼眶,她竟然、竟然……一點都不討厭他蠻不講理的模樣。
東澄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態度軟化下來,按住她手腕的力度悄然撤去幾分。他盡力用平穩無波的音調,徐徐說著浩瀚集團董事長——慕懷天的故事。
如果這世上沒有慕懷天和趙婉,趙東澄和慕非也不會存在。
慕懷天的爺爺和趙婉的爺爺,在戰爭年代一起打過無數場戰役,慕家老爺子為了救趙婉的爺爺,被炸掉一條腿,趙家老爺子每次談起慕家老爺子,就會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基於這麼親密的關係,兩家人都期盼著能夠結成親家。
恰好那時候,慕懷天的公司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趙家老爺子出面幫他解決了不少麻煩,趙家老爺子恰好風風光光的退休,可他一個正師級的老幹部,幾句話,足以讓慕懷天的公司脫離險境。
三個月後,慕懷天向趙婉求婚,那時他們還很時髦的跑去教堂舉行婚禮。可趙婉心裡明白得很,慕懷天不愛她,可她第一眼看見這位風度翩翩,談吐風趣的男人時,心很快就淪陷了。
她迅速掂量著自身條件,容貌姣好,身材玲瓏有致,出生良好,有教養,有學識……她有足夠的自信,慕懷天一定會愛上她。
可她哪裡知道,慕懷天有個從小一起長的青梅竹馬,他甚至瞞著家人供養那女孩一起出國留學。趙婉更加不知道,對所有女人都風度翩翩的慕懷天,只有在面對那女孩時,才會變得霸道又蠻不講理。
趙婉迎來了她的新婚之夜,可那夜她醉得一塌糊塗,醒來之後看見慕懷天坐在床沿,眼神複雜地看著窗外。
那樣深沉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趙婉不動聲色的和他談起昨晚的事情,他伸手撫摸她的頭髮,淡淡的說:「你年紀還小,我不想逼迫你,昨晚你表現得很不情願。」
趙婉愣住,她表現得很不情願?怎麼可能……
儘管她滿心疑惑,表面上卻偽裝得很好,找人幫忙調查慕懷天,看著徵信社送來的資料,她整個人傻掉了。
新婚之夜,慕懷天指使傭人將她灌醉,她睡得不省人事,而他竟然一步都沒有踏進新房。
她的新婚之夜,也是慕懷天與他的青梅竹馬陳夕的新婚之夜!她與慕懷天在教堂舉行婚禮的時候,陳夕也在現場,那場婚禮也是陳夕和他的婚禮!
慕懷天讓陳夕坐在鋼琴後,負責彈奏婚禮進行曲,高高的鋼琴,擋住了陳夕的面容,就連精明的慕家人也沒有察覺到陳夕在現場,更讓趙婉覺得鬧心的是,慕懷天藉著她的名義,三番四次繞到鋼琴前,美其名曰:配合當時的氣氛換一首鋼琴曲。
趙婉完全可以想像,慕懷天這個計劃進行得多順利,他在神明前發誓愛她趙婉一生一世的同時,轉身對另外一個女人深情款款的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他在同一天,前後娶了兩個女人,與兩個女人交換過戒指,更讓人抓狂的是,他居然準備了兩隻外形很相似,但是碎鑽數目不一樣的戒指,他與陳夕的鑽戒,鑲嵌的碎鑽剛好是他們相識的年份。
世上有多少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這般費盡心思,慕懷天遲遲不願回國,大約就是想逃避娶她這個趙家小姐,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他唯有妥協,可他絲毫不虧待陳夕。
陳夕那天也穿著雪白的婚紗,只不過她的婚紗不是長裙,不仔細看真瞧不出來。
這般深沉的愛……卻不是對自己的原配妻子,趙婉看著陸續送上來的資料,嫉妒得差點發狂!
趙婉恨不得將手指上的鑽石戒指碾碎,可鑽石就是有個好處,經得起折騰,不管她如何刮,如何敲,它只是表面有了損傷,卻依舊完整無缺。
盯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趙婉問自己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是粉飾太平,還是鬧離婚?
可她和他的婚禮鬧得全城皆知,新婚之夜就淪為下堂妻,丈夫連新房都不曾踏進一步,這樣的羞辱讓她如何承受?
在外人面前,慕懷天給足她面子,不管她如何歇斯底里的吵鬧,如何蠻不講理的撒潑,他總是像寵愛小孩子那樣哄她。他始終不溫不火的包容她,那時大家都說她不知足,趙婉心裡的苦楚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坦然告訴別人,除了死死撐著的尊嚴,她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人知道,他對她百般寵溺的真正原因,他就是有本事將陳夕保護得滴水不漏。
直到他的第一個孩子,慕家長孫出生時,人們看著趙婉的目光,頓時從羨慕變成同情,那時候她絕望得想『自殺』!可悲的是,陳夕生下孩子時,她趙婉依舊是個處女!
趙婉終於看清了他溫柔背後的殘忍——他根本不在乎她,所以他什麼事情都能忍。試問,面對一個你不在乎的人,她是哭是笑重要麼?
後來,她端著兩杯下了藥的酒對慕懷天說,「你毀了我一生的幸福,你賠我一個孩子吧,我要求不多,只要一個孩子。」
故事說到這份上,聰明如傅蘭心,隱約猜到了後續的故事了。她伸手扯掉纏在眼睛上的領帶,失神地看著東澄。
他姓趙,慕非姓慕,而他們兩人長得那麼相似,有個答案在胸口呼之欲出——「你和慕非……是雙胞胎?」
「嗯,我和他……」東澄眸光微微閃動,意味深長的刻意強調清楚名字,「我和慕非一出生就被迫分開,聽說那是媽媽的意思。幸虧慕懷天從來不在意她,自然也不知道她懷的是雙胞胎,她將先出生的我托付給趙家人養育,而慕非只能留在慕家。」
他說話時,溫熱的吐息緩緩噴在她臉上,熟悉的氣息讓蘭心感到頭暈目眩。
雙胞胎,連呼出的氣息都那麼相似嗎?她疲倦地闔上眼睛,拒絕去思考這個複雜的問題。
「蘭心。」
他的氣息癢癢地噴在她的耳邊,吹拂起她頸側的髮絲,蘭心被那聲音喊得渾身酥/麻,輕顫著睜開了眼睛。
「我不是慕非,我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東澄眸光倏然一沉,音調攜了絲專橫的意味,「不准把我當作他。」
蘭心頓時感覺喉嚨像被什麼堵住,眼睛漸漸被淚水潤濕。
東澄和慕非,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格,都有明顯的差別。趙東澄的眉目比慕非柔和,慕非的面容線條比他硬朗。
東澄性格沉穩內斂,溫潤的臉龐永遠攜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
慕非性格剛毅耿直,喜怒哀樂從來不會刻意去掩飾,他最不屑於故作高深莫測的人,趙東澄恰好是慕非最討厭的類型。
她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哽咽著小聲說道:「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是不敢看著我的眼睛!」他掬起她的下巴,唇毫不猶豫地覆下來。蘭心渾身無法遏制的輕顫起來,,他的熱氣籠罩住時,她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
她覺得慌亂無措的自己很丟臉,可他靠得那麼近,深邃的眸子好似要攝去她的心魂似的,她立刻慌得不知所措,臉上的熱度燙得驚人。
他的唇輕輕磨蹭她的唇,不急著深入,那樣的可惡,可她卻情不自禁的期待他會更進一步……
東澄望著她水霧氤氳的眼睛,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一開始他只是輕輕吻她的唇,蘭心的嘴唇很僵硬,他移開唇,濕熱的氣息噴在她而耳垂上,蘭心渾身一顫,身體軟得像一趟水。
手臂毫無意識地抬起,纏繞在他腦後,東澄重新封住她的唇,舌頭老是不客氣地伸進她唇裡,吻漸漸變得霸道用力。
她驚慌地想退縮,他牢牢地扣住她的下巴,他吻得貪婪,像是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去,如烙鐵似的胸膛壓在她身上,渾然忘了自己是醫生,而她是病人,雙手穿過她的後背將她托起來,好像要將她揉進體內那般用力。
蘭心有點透不過氣來,手臂的痛楚讓她的混沌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聽見她的痛呼聲,東澄才將她放開,頭埋在她的頸窩上重重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