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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12章 文 / 水月菱

    第112章

    彼端的人聲音與他一樣冷淡,「誰?」

    「凌洛負責的部門裡的一位女職員。」危險的暗湧在他眼底滑過,華世皓玩味的吐出三個字,「傅蘭心。」

    「沒問題,明天我將她打包送過去給你。」對方冷硬的聲音,聽得出是個與他一樣無情的人。

    「慕二公子的辦事效率什麼時候降低了?」華世皓冷冷的笑了,「我要她,今天。」

    「唉,為了個女人,丟了這麼好的生意,值得麼?」對方反問。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華世皓沒理會他的嘲弄,臉上掛著能讓冰雪融化的笑容。

    接到蘇菲的電話時,傅蘭心把最後的工作順利交接給頂替她的人,毫無眷戀地走出浩瀚。

    回眸凝望著被陽光鍍上一層淡金色的摩天大樓,她眉宇間那抹清愁,慢慢的隨風淡去。

    閉上眼睛,她彷彿還能瞧見慕非青春洋溢的面容,可是慕非,你和這幢摩天大樓好像從來沒有改變,我還記得你曾說,有一天,你要在浩瀚集團最高層的地方向我求婚,我還記得你當時的笑容,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勾勒出自己當時的笑容。

    印尼洶湧襲來的海嘯埋葬了你,連帶的埋葬了我的笑容,我無數次對著鏡子僵硬地勾唇,無論如何都沒法綻出像未央那般神采飛揚的笑容。

    可是那樣的笑容,傅蘭心曾經擁有過,是你教會了傅蘭心如何笑。

    念中學時,每天早上,你總愛提著早餐跟在我身後,臉上永遠掛著絢麗爽朗的笑容,你拽著我的手臂,不厭其煩的重複著一句話,「早安,蘭心,你今天怎麼還是不肯笑?」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再也無法將他視作毫無相關的路人甲,也無法將他的聲音自動摒棄,更加無法遏制的為他怦然心動。

    有句話,在她心底深處埋了很久很久,今天她終於鼓起勇氣仰望著天空對慕非說,認識你之後,你消失之前,我真的很幸福。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要淹沒在似水流年裡。

    所以,慕非,我要走了,來世再見。

    辭職信早就提交,今天剛好是交接工作的最後一天,傅蘭心捧著紙皮箱面無表情的跨步離去,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五分鐘後,一個眉目冷峻的男人,被一群高級主管簇擁著大步走出浩瀚的辦公大樓,銳利似鷹般的眼眸迅速掃視四周,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不管你們動用什麼樣的方法,午飯時間前,你們必須找到傅蘭心。」他低頭看了眼腕表,轉頭對秘書吩咐,「中午之前,我要一份傅蘭心的詳細資料,中午原定的約會取消,找到傅蘭心後,將她帶到天竺路的法國餐廳,我要約她吃飯。」一口氣把話交代完,慕一帆皺眉看著熙攘的人海,華世皓居然主動棄權,將幾千萬的生意推給自己,這個傅蘭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慕一帆淡淡的補充一句,「對了,別忘了調查傅蘭心的戀愛經歷,以及她的家庭成員詳細資料……」

    沉吟片刻,慕一帆臉上飄過若有所思的神情,隨即淡然微笑。華世皓,你要追這個女人,不能明著耍手段,我很樂意出面幫你使盡一切陰招……

    正在專心開車的傅蘭心,沒來由得感到一陣寒意竄過心頭,她連忙伸手調高暖氣,目光在馬路打轉,尋找著未央的身影。

    未央站在拐彎處,隨風搖曳的長披風將她的身形襯得更加纖細消瘦。

    蘭心按了一下喇叭,從車裡探出頭來,朝未央招了招手,「未央,快過來,這邊不允許臨時停車。」

    未央跑過來鑽入蘭心的車裡,看著蘭心比自己更嚴重的黑眼圈,她輕笑著說:「看來,你最近的煩心事不少啊。」

    蘭心瞪了她一眼,「你膽子不小啊,在華世皓眼皮底下還敢扯謊,讓華世皓髮現你又瞞著他開了新的電話號碼,你不怕他扒了你的皮。」

    「我害怕啊,他用那麼和顏悅色的表情說要和我談談,我就覺得害怕。」回想起剛才華世皓平靜得近乎詭異的神情,未央仍覺得心有餘悸。

    未央盡量簡潔的將自己與華世皓私下達成的協議告訴蘭心,「華世皓要我二十四小時跟著他,直到完全剿滅秦集團的勢力那天為止……」

    蘭心臉色大變,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你有沒有想過,生下孩子後,你這輩子和他真能撇清關係嗎?別傻了,未央,華世皓明擺著不打算放過你。我很真誠的建議你,壞人做到底,拿了離婚證書索性翻臉不認人。」

    「不行!絕對不行!」未央臉色煞白,不假思索的否決蘭心的建議,「華世皓最恨別人言而無信,我真那麼做的話,他不活活掐死我,轉頭也會找人暗殺我。」

    未央遲疑了一會兒,輕聲說出心底的想法,「不管我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我真的很想擁有一個屬於他,也屬於我的孩子。」

    「屬於他也屬於你的孩子……」蘭心的目光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顯得落寞而傷感,半響後,她伸手重重地拍未央的肩膀,「既然你這麼愛他,我也不阻攔你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就像你說的,現在你沒有選擇。」

    她們同時沉默下來,蘭心兀自沉浸在自己傷感的回憶裡,渾然不覺未央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

    眼看車子即將駛入醫院,未央抓緊機會小心翼翼的問:「蘭心,如果有個小孩,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喊你媽媽,你會不會覺得吃驚?」

    「孩子?」蘭心的眼底劃過一抹深刻的痛楚,嘴唇隱隱發白,半響才搖頭說道,「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因為,我的孩子出生的時就死了,怎麼可能有小孩突然蹦出來喊我媽媽。蘭心在心裡苦澀的低語,低垂眼簾遮住滿目的傷痛。

    泊好車,蘭心的情緒也恢復如常,她轉頭對未央說:「對了,飛遲的情況稍有好轉,趙東澄那混蛋不讓他辦出院手續,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你幫我想想辦法說服他。」

    未央微微皺眉,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起華世皓譏諷她的話,心裡頗為不是滋味。她確實一點都不瞭解蘭心,蘭心從未對她提起過謝飛遲……

    蘭心發現未央神色有異,一下子猜到未央糾結的心思。她連忙伸手握住未央的肩膀,語氣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未央,我不是故意瞞著你謝飛遲的事,我雖然認識他將盡六年,可我從來沒有看透他,他也從不和我談自己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直到我見到羅傑那晚……我才知道,原來謝飛遲是國際知名的時裝設計師。」

    未央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抿唇不語。

    蘭心想起仍躺在醫院的謝飛遲,頓覺一陣頭痛。其實她覺得謝飛遲和她之間不過是一場鬧劇,所以不溫不火的與他相處,只當自己收留了一隻流浪狗。謝飛遲打扮向來不修邊幅,長長的碎發常年遮住眼睛,讓人無法很難窺探他的心思,懶散不羈的氣質,讓蘭心完全提不起勁去瞭解他,只當他是頹廢懶惰的無業遊民。

    剛開始,她還會提防著謝飛遲,時日久了,漸漸習慣了,他若真對她有啥企圖,早就對她出手,謝飛遲每次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必然是,「有什麼吃的,我快餓死了。」

    久而久之,她只當他是只不定期造訪的流浪狗,吃飽喝足便回到自己的窩裡,餓了又來找她白吃白喝。

    她和謝飛遲唯一一次曖昧,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天她正要出門拜祭當年死在她腹中的孩子,打開門竟然看見謝飛遲坐在門口。

    他的眉眼隱在斑斕的夜色裡,落寞的神情讓人無法視而不見,看見她出來,他驚訝得連指尖的煙掉也不曾察覺。

    「冰箱裡有我吃剩的蛋炒飯,你自己拿去熱一下吧,我有事要出門一趟。」她從他身邊繞過,手腕倏然被他扣住,她在暈眩中跌入他懷中,陌生男人的懷抱令她渾身僵硬,下意識抬起手肘狠狠一撞。

    謝飛遲悶哼一聲,硬生生承受住她毫不留情地撞擊,悶聲抱怨,「傅蘭心,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和你好歹也有六年交情,你下手可真是絲毫不留一點情面。」

    蘭心垂眸不語,每年的這個時候,她的心情就會變得格外惡劣。因為,慕非在印尼海嘯後失蹤沒多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她親手撕碎了剛剛收到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毅然走出家門。可她沒有想到,歷盡艱辛苦苦撐了八個多月,她面對的卻是早產的消息,她永遠無法忘記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的情景。

    頭頂刺目的白光照得她幾乎無法睜開眼睛,許多人影在眼前晃過,醫生在她耳邊急切的問,「小姐,你的孩子和你也許只能保住一個,請問你的親人在外面嗎,我們需要他來簽一份瞭解手術風險的協議書……」

    後來她暈厥過去了,當時自己究竟是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蘭心完全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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