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若是死，我會先殺你 文 / 江湖瑤
第101章若是死，我會先殺你
竟然是打著要將冷無心捲住窒息的主意。果然是守候古陣的巨獸，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如蛇一樣的冷血動物，也有著不一般的智商。
血色眸子更快聚焦。
機會！
巨蟒將蛇尾甩回來的片刻，翻起的尾巴，將雪白肚腹露了出來。
打蛇打七寸，很顯然的，巨蟒絕不可能用打蛇的方法對付，就算打到了七寸，在深深的蛇甲保護之下，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倒要注意在打七寸的時候，蛇尾一瞬間的捲來的窒息。
那麼，對付幾乎可以說無堅不摧的巨蟒，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攻擊它最脆弱的地方——肚腹。
唯有肚腹沒有堅硬蛇甲保護，也是最靠近五臟的地方。
素手芊芊，穿過血肉。
隨著蛇尾，一路向上。
長達幾十尺巨蟒，一路被破開。
血色四濺，臭腥味散開……
時光，一瞬間定格。
四周的人也好，巨蟒也好，所有的所有，幾乎都是靜默不動。唯有，那雙芊芊素手，沒有片刻停頓，直直將巨蟒腹部劃開，一順而上。
三千青絲無風飛揚，赤紅雙目，像是在發洩著之前的遭遇。
落寒衣生死未卜，南宮無傷重傷，慕容澈背叛，東方絕叫囂……一切的一切，全部脫離了控制。
還有……
血色眼眸微微瞇起，手上動作卻沒有停頓。
涼墨白！
血肉翻飛，巨蟒終於在劇痛中開始瘋狂掙扎。
扭動龐大的身軀，瘋狂扭動，卻掙脫不開那雙看起來柔弱素手。素手還在向上移動，每動一分，湍急的河水都再度被染紅一分。
太久浸泡在水中，南宮無傷的臉色開始蒼白。卻掩不住霧靄沉沉眼眸中的擔憂。血腥味道充斥整個羅洲，南宮無傷至始至終背對著冷無心與巨蟒。
「啊——」
冷無心一聲大吼，素手下按。
血脈翻湧，終於止不胸口原本破碎血管的穴道。
『撲——』
大口大口血紅吐出。
而方才掙扎不止的巨蟒僵直了身子，抽搐了一下，再無動作。白皙素手從蟒肚子裡拿出來，手上還在跳動的，分明是巨蟒的心！
河水翻湧的更加厲害了。
白浪翻天。
轟然，河水倒流，鐵鏈回縮。
千古陣法，崩塌——
「帝王！」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驚呼出聲，眾人這才從奇幻景象中回過神，看見從半空中跌落的身影。冷無心，是冷無心……
緊閉著眼睛，跌落而下！
瞬間，無數人衝向女子跌落的方向。
然而，更快的，是一個聲音，一個身影——紅色！
漫天的紅，盛開的蓮，臉上猶掛著似笑非笑神色，然而，所有人都感覺到少年公子身上的怒意。是真的怒了，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三千青絲飛揚，在半空中，糾纏，連結。
河水霎那回流，方纔還滔滔如同將要決堤的江水，收回河中。羅洲街道，乾淨的近乎纖塵不染。所有的污穢，都在那場水流中，洗刷的乾乾淨淨。
「無心。」
半空中，紅衣公子接住女子身子。
縱身一躍，停在城牆。
懷中的身軀，柔若無骨，這樣的柔軟，從來不曾出現過。印象中的女子，傲骨天成，何時有過這樣的柔軟？
身子微微顫抖，南宮無傷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柔若無骨，這不應該是出現在常年練武的人身上。唯一能夠解釋的只可能是方才巨蟒的兩次掃尾，兩次掃尾擊中冷無心，其中勁道千斤不止，冷無心當時沒有表現出什麼，不代表真的沒有什麼。再加上方纔，幾乎是將所有潛力都激發出的一擊。
「冷無心，說話！」
突然急促的呼吸。
南宮無傷似乎想要搖晃懷中的女子，卻又像是害怕什麼，不敢有動作。
斷裂。
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斷裂。
這樣的傷，這個女人是傻子嗎？居然還敢徒手對上巨蟒？
「冷無心，你說話！」
霧靄沉沉眼眸滴落兩點水漬，落在懷中女子眼瞼，順著臉龐輪廓滑落，落進衣襟深處。
「說話！」
「說話啊！」
「我叫你說話！」
「……」
十尺城牆，不時傳出公子清冷聲音，由清澈到完全沙啞，不斷的，沒有絲毫斷開的，大聲的，像是要驚醒誰的夢。
「傻。」
城中上千人，全然安靜。直到，傳出氣若游絲的聲音。
全身上下，沒有一出不在叫囂著痛楚，就算是冷無心，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痛楚。非人的痛楚，身子太過弱，就算是有強悍的意志，卻再也壓不住帝王蠱。於是，痛楚更甚，幾乎是要碾碎靈魂深處。
「若是……會死……」低低喘息：「我……會先殺了你。」
若是會死，我會先殺了你。
冷血一句話，卻讓南宮無傷徹底笑開。
這才是冷無心，軟弱實在不適合冷無心。
「肋骨斷了十三根，之前的筋脈逆流，強行運功，好在沒有再次被巨蟒傷到，肋骨沒有穿入五臟，但是五臟因為帝王蠱的原因，出現了出血的情況。」
穩定下心緒，南宮無傷半斂眼眸。
眸子裡複雜難辨。
南宮無傷和冷無心同樣是鬼醫韓非的弟子，鬼醫韓非擅長醫術，自然的，冷無心與南宮無傷對於醫術或多或少有研究。
「……」
冷無心沒有搭話。
她還在等著南宮無傷說出下面的話。
她的眸子寒如千年冰雪，終年不得消化，越發露出堅硬菱角。
血流如注，南宮無傷封住冷無心週身幾大穴道，搭住其右手腕，輸入真氣，護住心脈。
不能動，現在冷無心的情況是由不得移動的，若是移動，極有可能讓斷裂的肋骨插入五臟。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候御醫的到來。
暗衛三十六部中已經有人趕往帝都，他需要做的，就是穩定住冷無心的情緒。
所以……
不能說……
方纔的脈象混亂，卻掩不住……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南宮無傷的混亂思緒被平靜聲音打亂。
「在出發到羅洲之前，我就知道了喜脈。別忘記了，在山谷中學習時，你的醫術就不如我。」平靜的可怕，彷彿不是死的自己的孩子。
也正是因為冷無心的平靜，才讓氣氛更加難耐。
「無心」
想要勸解，但是，究竟應該說些什麼？
「我一點也不傷心。」飛快打斷南宮無傷的話。
「若是你瞭解我，就應該知曉，我一點也不傷心。」頓了頓：「若是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舊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