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山雨欲來 文 / 江湖瑤

    第88章山雨欲來

    用自己親妹妹的命來試探？

    「你不會殺她。你會等我來。」

    涼墨白淺笑，空靈。

    他笑的極為淺，淺的幾乎看不出顏色。

    那中淺淡，像什麼呢？

    像是什麼都沒有。

    周圍的宮女們卻癲狂了，開玩笑，何人見過大祭司笑過？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大祭司笑過，帝國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大祭司笑顏。所有人都說，大祭司是不會笑的，天生不會。大祭司涼墨白的存在，就如同帝國中冷無心的存在一樣。

    一個是灰眸中千年不遇的純粹，一個是銀眸中千年不遇的人才。兩個人，都是少見的人才，正是因為少見，所以所有人的期待著，他們的孩子。

    那個孩子，勢必會成為，帝國歷史上，最完美的孩子。

    然而，似乎有一個人不會如他們所願。

    「那大祭司也應該能夠猜到，本宮是不可能配合的。」

    是的，冷無心是什麼人？孩子？她的情感太涼薄，那少得可憐的感情都給了南宮無傷，對於其他人，她可以說是沒有心的人。

    孩子？

    那管她什麼事？

    「你會配合的。」

    若有所思，意味深長。

    冷無心說不清楚，那一眼代表了什麼，只覺得，被算計了什麼。但是看涼墨白，分明什麼也沒有。如果她不願意，又有誰能算計她呢？

    這樣一想，冷無心定下心來。

    「既然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那麼大祭司準備為了妹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既然是他說出的代價，那麼她就不客氣了，她倒要看看，涼墨白的底線是什麼？

    「大祭司家族臣服帝王，這是我的底線。」

    空靈眼神掃過冷無心，淡淡接過話。

    「臣服？涼墨白，你以為，如你此人，本宮會相信所謂臣服？」

    以涼墨白的為人，想要讓冷無心相信他會誠心的臣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空靈，有時候說白了，就是什麼也不放在眼裡，這樣的人，叫人相信他會臣服，還不如相信豬會上樹。

    「就算是表面上的臣服，帝王不也可以更好的操縱各家大臣麼？」

    涼墨白嘴角笑意又擴大了些許。

    這才發現，他的笑意，更加偏向於落寒衣模樣一些，純粹的無辜。

    卻沒有落寒衣的孩子氣。

    「的確，大祭司家族，只是表面上的臣服，也足夠了。不過，這樣的好處，本宮需要付出些什麼？既然大祭司拋出這麼大的橄欖枝，不可能是讓本宮無條件的得到吧？」

    肯定是有條件的。

    涼墨白絕對不可能為了涼月拋出這樣大的橄欖枝。若是為了涼月，那就不會讓涼月來挑釁了。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是涼墨白依舊這樣做了，除非是別有所圖。

    「我想讓帝王給涼月指婚慕容澈。」

    慕容澈。

    冷無心倒吸一口氣。

    有些不可置信。

    慕容澈和嫣洛公職至今沒有找回來，涼墨白不可能不知道，那麼這樣說的原因是什麼呢？

    「原因是涼月愛我。」還是空靈到極致的華美。

    這個人，即使在談論親兄妹之間亂倫感情也可以如斯淡定。這樣的人啊，可怕。第一次，讓冷無心有了不想接觸的意思。

    這樣的人啊，太驚心。

    「不是親兄妹的愛，是愛情。所以，我要讓她嫁給慕容澈，這樣就可以發揮到對大祭司家族最好的作用。當然，也是最完美的作用。」

    不是因為那樣是對涼月最好，而是因為那樣可以發揮到最大作用。誰說她是沒有心的人，涼墨白才是沒有心的人。

    「而我，將完成我的使命。無論帝王何時改變主意，墨白都會等候帝王的大駕光臨。」

    「永遠沒有那一天，本宮的孩子，只可能是和南宮無傷的！」

    冷無心抬起頭，狂傲。

    永遠不會有那種可能，因為，她是永遠永遠永遠不會為了一點阻礙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永遠永遠不可能！

    「是麼？」

    涼墨白眼角含笑，銀色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分外聖潔。

    「這個世間沒有永遠絕對的事情，強大如帝王，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期待帝王到時的懇求。」

    沒有等冷無心說什麼。

    甚至沒有等冷無心表態是否會放了涼月。銀袍涼墨白已經轉身，踏花而來，踏花而去。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壤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願誠素之先達兮，解玉珮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志兮，申禮防以自持。於是洛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爾乃眾靈雜遢，命儔嘯侶，或戲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從南湘之二妃，攜漢濱之遊女……」

    隱隱約約，還聽到，《洛神賦》淺淡聲音，空靈的，毫無感情的。

    涼墨白！

    冷無心微微瞇起眼睛。

    風終於起，帝國山雨欲來。

    新帝手段雷霆。

    東方絕做夢也沒有想過，冷無心會在大婚三天裡動手。更沒有想過，一團散沙似的大臣們，第一次團結起來。

    暗衛十二部出動。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帝國所有勢力全部動手，縱使東方絕有通天手段，也做不到在這樣的形勢下不露出一點馬腳。

    「報——」

    又一個門主進入主殿。東方絕斜坐在黃金打造椅子上。

    狂傲，不羈，性感。

    無論是哪種，都沒有慌亂的表情。

    不是說他不慌亂，換做誰，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慌亂，他知曉冷無心定然會出手，只是沒有想過，冷無心出手這麼快，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