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本就無心 文 / 江湖瑤
第62章本就無心
當日,他本欲急著追冷無心的,但是卻被神月給拉住了。神月樓解散畢竟是大事,他亦不能丟下神月。
神月是妓子,這身份是無法改變的。
一旦神月樓解散,她還是娼籍,又沒有了神月樓的庇護,必然會出事。
當年,他還是未滿十歲時,曾經被人暗算得手過,若不是神月的幫助,只怕現在已經沒有他了。他不是個感恩的人,但是神月當時做的實在讓他太震撼了。為了保住他,也是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竟然自己將自己賣入了妓院。
一個小乞丐,要賣掉自己,並且從老鴇那裡拿到錢,需要怎樣的勇敢?他不知道。雖然後面他拿著神月給的錢,最終活下來也被救回了皇宮,但是派出去找神月的人再沒有她的消息。
直到一次陪冷無心出谷時,才無意間遇見了神月。
一眼她就認出她是那個小乞丐。
就算是穿起了華服,就算是已經變得太不一樣,但是眼底深處給他的直覺就是神月。
後來,他瞞著冷無心和韓非再次出谷了一次,確定了他的猜想。
這是他欠的,所以會還。但是這些都和愛情無關。
他亦很清楚的給神月說清楚了。
只是神月樓被毀,現在需要將她帶在身邊,等到了南國,自然會做打算。
兩天時間,終於將神月樓的事情處理完畢,一路向著流月學院追去,卻不想一路聽到如此驚天消息。
冷無心居然弒殺一百三十三人。
無可否認,這是最快鎮壓流言的辦法,也是最血腥鎮壓流言的方法。冷無心的狠、絕,由此可見一斑。
「你這就算最新消息了?」
底下討論的兩人,絲毫沒有發現有人正在聽著他們的對話。自顧自的開始爭論。
鄰居裡,最是不服氣誰贏了誰。就算是八卦也一樣,李大嬸的反駁很有效果,果然劉大嬸怒了,臉色有些難看。
「你還有更新的消息?我這才是最新的消息!是昨天我花錢到茶樓聽說書人說的最新的消息!」
茶樓這幾天生意特別好,很多有錢人都去聽了最新的關於冷無心的橋段。至於一般百姓就花幾枚銅錢,買一杯茶,坐在大廳中聽。
昨日說書先生正是說到這一段,說是最新消息,所以她今天才特意來炫耀的。
「這個消息早已經過時了,今天上午,說書先生講了最新的消息。也是唯一一條由冷無心本人發出的消息。」
故弄玄虛的賣弄讓劉大嬸十分不爽,但是又實在太想知道了,只能搭話。
「原來李大嬸真的知道最新消息。」
李大嬸菜籃一放:「自然,就在方纔,冷無心發出武林盟主的第一個命令,稱凡是對她眼眸顏色懷疑的人,都可以給機會辨別。可是,倘若她的眼睛確實不是灰色的話,那麼放出消息和辨別的人將會被合國追殺!傾國之力,必會滅的雞犬不留!」
傾國之力,必殺無疑!
這樣的威脅出來,還有誰敢去質疑?
何況一百三十三條人命擺在面前,那絕對是個說出必行的人。
「冷無心……果然……是冷無心!」
聊天的最後,兩人沉默將菜跨好,轉身回家,面上沉靜如水。
關於冷無心的世界,是他們無法進入的世界,關於冷無心的事跡,他們只能當作傳奇。她們都是女子,但是女子中只有冷無心一人可以如此不同!
南宮無傷在兩人停下的同時,霍然起身。
「神月,我現在要去流月學院,你先去南國吧。」
言語淡漠,沒有絲毫感情。
「去南國?可是我現在的身份是妓子,還是有名氣的妓子,你……真的認為我能平安到南國麼?」
神月神色淒苦。
妓子的身份在這個大陸確實是個問題,妓子就像貨物,高等的妓子,可以自己挑選主人,而低等的妓子,是誰都可以玩弄的。
沒有了神月樓,離開了兗州,神月就是一般的妓子。若是落在認識她的人手中,那就只能是玩物。
偏生,神月其名,就聞名天下,所以,認識神月的人不在少數。
「就算我到達……了南國,沒有庇護,也是會死的。」
她說的是實話。
沒有南宮無傷的命令,沒有南宮無傷在眾人面前下的死命令,南國貴族也會弄死她的。
很簡單,少年帝王沒有一個妃子,更加沒有皇后。也就是說,後宮是空無一人的。各個貴族的女兒都有機會進入後宮,又怎麼會放過南宮無傷命人帶回的神月?
為了權勢也好,為了私慾也好。
如果神月回南國,又沒有南宮無傷在身邊,必死無疑!
這是以能力為尊的大陸,是不會講那麼多的人情。
悠悠然歎息,南宮無傷像是在思索,最終還是同意了。
「那跟朕去流月學院罷。」
不是說我,而是朕。無端隔開距離。
南宮無傷不傻,相反的,他很聰明。一個聰明人,自然知曉神月的心思。那點小心思,他還沒有放在眼中。
帶神月在身邊,只是為了報答那點恩情。
恩情終了,她便什麼也不是。
酒樓之下,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紅衣公子和白衣女子一齊進入馬車,馬車疾駛,瞬間消失在小鎮。
然而……
誰也沒有看見,在小鎮的轉角,一閃而過的黑衣人身影……
這邊南宮無傷正趕往流月學院,那邊,冷無心已經接到了信鴿傳信。
偌大桃夭苑安靜至極,像每一個美好的中午一樣,陽光明媚,照著桃夭苑的幾株桃夭,火紅似血。
這是桃花中的稀有品種,也是最好的品種之一。
名曰:血桃花。
因為流月學院是武林人士,不喜歡那些嬌弱之花,所以,在建造四苑的時候,在桃夭苑時花了不少力氣將血桃花種在了這裡,但是因為極其珍貴,就算是流月學院,也只弄到了幾株。
冷無心一襲黑衣,坐在庭院,桌前擺著酒杯。一派悠閒……
而在她的身邊,則站著馬車伕。
馬車伕安靜接下信鴿,取下信件後,跪身等候冷無心發話。
「念給本宮聽。」
拿起酒杯,蕩漾……少女半瞇眼簾,看不清情緒。
「是。」
馬車伕跪著地上,乾淨利落打開紙卷。
「殿下啟:午時許,駙馬攜一白衣女子向流月學院而來。」
握酒杯的素手頓了片刻。半斂的眼眸揚起迷離淺笑。
馬車伕的手一僵,一路上都是他在為殿下和駙馬駕車,自然是知道那白衣女子是誰。只是他沒有想到,駙馬居然還敢將其帶到殿下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