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驟然心動 文 / 江湖瑤
第24章驟然心動
「是,我會答應。」
南宮無傷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神情沒有鬆懈。
冷無心卻再也不在乎他的反應,心裡驟然升起一絲煩躁。快步退開,走的極快,霎那間已經變成淡淡影子。
「你跑不掉的,這一生你必然是我的……妻……」
少年說的太緩慢,輕聲到大抵只有自己聽得到,睫毛彎彎,遮住太多霧氣眼眸,突然間,讓人覺得,不那麼遙遠。不想神坻,看去,也不過是個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十七歲少年啊,少年啊……
其實,南宮無傷自己心底裡對冷無心的感情,他自己也不是太瞭解。不到愛情,大過喜歡。不能比上萬里江山和自由,又不願意輕輕放開。
六年時間的朝夕相處,又是豆蔻年華。何況對方又是世間罕見的奇女子,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動心,又太模糊。
兩人都不曾知曉喜歡抑或者愛情是什麼,只是順著自己的心。
在十歲那年,還是小女孩的冷無心在午夜之時,驟然轉身一笑,在他掌心印下硃砂開始,他們之間,就注定糾纏。
因為,那一刻,他的心動了。
很淺。
但是動了就是動了。
大抵是他的目光太過複雜,被冷無心點穴的兩人始終未敢提醒南宮無傷為他們解開穴道,就一直僵硬在那裡,形如兩個雕塑。
不知那是多久,久到他們以為繁華落盡,滄海桑田……那沉默的少年才終於絕艷一笑,甩袖解開他們束縛。
他本是淡漠性子,對自身又極為有控制力。這樣的失神這麼長時間,已經算是奇跡了。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沒有了南宮無傷刻意的阻攔,冷無心的速度快了不少。加之她心無旁騖,大約兩天時間,就已經趕回了合國都城——澱京。
因為新帝初登的緣故,澱京的守衛比起以往嚴厲許多。特別是城門這一塊,基本上已經形成只許進不許出的局面。
冷無心此時一身豎領男裝,鎦金腰帶上綴著的漢白玉腰佩。加上一頭形似半披瀑布青絲,折扇半遮面,可以突出的輕佻眼眸,讓人在第一眼就端端生出種鄙夷之感。
那種裝扮,在天合,可以說是貴族風流子弟標誌。貴族子弟,一旦風流,各種事端自然就生出來了,所以,在百姓中是極為不得人心的。當然,百姓再過討厭,嘴上仍舊不敢說些什麼,就算有個別大膽的人,也只是在眼神露出些許鄙夷。
冷無心卻不在乎。
對於無關乎目的的人物,她向來都是不在乎的。
城門外排著極長的隊伍,三三兩兩人規矩站著。基本上是百姓,偶爾可以看見幾輛商號。也是氣息奄奄的感覺。大概是等候的時間太長了,頭髮上已經有了些水珠。晨露霜重,甚至還有些年老體弱的人身子在風中顫抖。
而守在城門的士兵,肥肉剽悍,睥睨傲慢。對於過往百姓,時不時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百姓敢怒不敢言,歎息聲此起彼伏。
冷無心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幕,若是她出手,定然是不會讓城門士兵如此囂張的,只是她從來認為,世界上軟弱的人太多了,若是每個人都期待的讓人來救。那所謂的英雄都要生生累死才行?
何況英雄多為世名所累,她從來都看不起那類人
但是,這一幕也從側面反應了合國現在的形勢。這樣的國家,就算是她不在其中做什麼,她也信南宮無傷可以打下。
很簡單。
外表再華麗,若是內在腐爛了,也不過是紙老虎而已。一碰就碎。
南宮無傷絕對也是知道合國現在的形勢才攻打的吧?既然知曉,為何還要答應那場賭局?
在那場賭局中,她給的賭注對他來說已經算不得賭注了不是?
既然沒有可以得到的,南宮無傷憑什麼會答應百害無一利的賭約?
這……又隱藏著什麼?
心中這般轉念,腳步卻沒有停下。
本來不過幾丈距離,片刻已經到了衛兵身前。
她走的太為大搖大擺,肆無忌憚。衛兵們竟沒有反應過來要攔住她這件事。
衛兵沒有記住,百姓卻記住了。
他們從幾日前就在這裡排隊,風餐露宿,到現在還沒有可以輪到他們進去。這個眼見是貴族的少年方才來了片刻,竟然不按照規矩,直接就要入城。
這般差別,怎麼不叫人寒心?怎麼不叫人憤怒?
「這人是誰啊?」
一老人極端不平的搖搖頭,在他身旁攙扶的青年濃眉大眼,不屑的看了眼走的瀟灑至極少年。撇了撇嘴角。
「爺爺,這種人還用猜麼?定是哪家貴族!」他頓了頓,拔高聲音:「我還沒聽說進城不用查身份的!」
他的聲音在蕭瑟秋風中,格外明顯。
冷無心的腳步陡然間一頓。
衛兵也反應了過來,朝著青年方向凶狠瞪了眼。隨即攔住冷無心。
「不知是何家公子?」
衛兵中的領頭人最先開口,語氣恭敬。
他在城門口當職多年,能夠活的穩穩當當,與他小心謹慎的性格是密不可分的。加之有一雙極為會看人的眼睛。倒是從來沒有出過亂子。這少年,一身富貴,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更加需要小心些。
冷無心對於他刻意討好語氣並沒有過多感受,只是袖間多出了塊令牌。
令牌上冷字赫然在目。
衛兵一震。
下意識看向令牌的麥穗。
是紅色!
冷家令牌,從麥穗中可以看出地位。
紅色代表家主。
這少年竟是冷家家主。
他暗暗心驚同時,也慶幸方才自己的小心。若是剛才貿然得罪了這少年,只怕現在腦袋是保不住了。
在合國,誰不知道冷家?
皇后,今天要封的皇貴妃都是冷家女兒。
就算沒有了兵權,冷家在軍中還是有著不可動搖地位。幾乎所有的將軍都是冷家子弟或者以前的屬下。
冷無心沒有等他回過神,大步進城。
現在已經是正午。
天陰陰,遮住陽光。
落花十千,作為五國中經濟最為繁華的合國,都城自然是美輪美奐。加上今天新帝為了討皇貴妃歡心,整個都城十里紅妝,鋪上地毯的街道,兩旁歡呼的百姓。當真是比皇后之禮還要隆重。
吉時已經到了,按照規矩。冷幽月和慕容夜要遊覽都城一圈,展露皇家姿態。
然而。延綿不絕的紅毯上陡然出現的少年,比什麼都還要搶眼。
原本只是圍觀的百姓都向冷無心出現的地方看去。
負責安全的衛兵也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派出一小隊朝冷無心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