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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曼清的哀求 文 / 寂寞煙花

    第82章曼清的哀求

    陳一鳴感受著她投來的目光,稍一分神,就被兒子搶走了手中的籃球。

    他笑呵呵地摸了一下兒子的頭,說:「寶貝,今天先玩到這吧,天黑了,咱們回家吃飯。」

    林書驀然回神,才發現天已黑了。她笑著對孩子說:「咱們回家吧,看看簡奶奶今天煮了什麼好吃的。一一過來,媽媽牽你走。」

    陳一鳴笑著說:「我來,把兩個小壞蛋抱走咯。」

    看著爬在他肩膀上的孩子,林書的感動依舊。他的脊背還是這麼讓人著迷,靠上去就可以安逸一輩子。越想越心酸,越想越心痛,她趕緊跟了上來,壓抑心底泛起的悲涼。

    吃過飯,到了給孩子洗澡的時間了。

    林書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八點了。她的心漸漸失落起來。不知他什麼時候要走,她偷偷地做好心理準備,等著他如何開口說要回家。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總得要回到顧曼清那裡去的。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他要回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去,那情景是多麼傷人而悲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煎熬著她,她顯得十分心不在焉,一會兒熱水放多了,一會兒冷水加多了。

    看著滿滿的一盆洗澡水,她歎了一聲氣,重新倒掉了半盆,再認真地看著熱水流出來,直到試好了水溫。

    看著三個坐在地上玩瘋了的父子三人,她淡淡地說:「一一,過來洗澡了。」

    「再玩一會兒。」一一望著林書央求著。

    林書搖頭,提高了聲音說:「晚了,跟媽媽過來。」

    一一有些不樂意,平時她都要先洗澡,然後再讓寶貝洗的。

    洗澡對小孩子而言是件最快樂的事情,平時家長不准他們玩水可到了澡盆也可以肆無忌憚地玩上一會兒了。她和寶貝每天都玩得不亦樂乎。

    陳一鳴抱起女兒,以家長的口吻說:「一一,聽媽媽的話,咱們洗澡去。寶貝也一起來,爸爸給你們洗。」

    兩個孩子坐在澡盆裡互相潑水玩水,潑了兩個大人一身濕。林書忍不住笑怒責怪陳一鳴,說:「你看你,讓他們在一個澡盆上就這麼一個結果。」

    陳一鳴笑著給一一洗頭髮,說:「有我呢,寶貝,讓讓妹妹,不准潑妹妹水咯。」

    寶貝笑著抹了一下臉,潑得更起勁了。陳一鳴第一次有了為人父的挫敗感。這小子,不聽話,還是他的小公主一一乖巧一點。

    才這麼想著,一一笑哈哈地捧了一把水澆到陳一鳴的頭上,說:「爸爸,我也幫你洗。」

    水不多,但都灑到他的臉上去了。陳一鳴眉頭輕皺,看來小孩子誇不得。

    林書噗嗤笑了,說:「活該。」

    陳一鳴見她第一次對他笑了,心裡分外溫暖,也咧嘴笑了。

    兩個小孩以為父母的笑是對他們的鼓勵,更用力的蹬著腳,讓澡盆翻江倒海起來,把陳一鳴和林書的衣服全都弄濕了。

    林書急忙吩咐陳一鳴:「一鳴,快拿衣架上的大毛巾過來。」

    她總算叫他了,他愣了一下,馬上去拿毛巾遞給她。

    把一一從水裡撈起來,用毛巾包住,再遞給他,她說:「一鳴,幫她擦乾身子,再給她穿好衣服。」

    林書站起來又拿了一條毛巾,寶貝閃閃躲躲的不肯起來,被林書像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我還要洗。」寶貝的依依不捨地望著漸漸平靜的洗澡水,滿臉渴望。

    「明天再中午再洗,伸手進來把衣服穿上。」林書利落地給寶貝穿著衣服。

    陳一鳴忙了半天還不知道一一的裙子是怎麼穿的。他望向林書想問問她怎麼個穿法,見她這麼快就給兒子穿好衣服,他覺得這樣子的她很淑美,居家的感覺讓人很溫暖。

    一陣忙活,給他們穿好衣服,找鞋子給他們穿上,這才大功告成。

    林書撿著孩子的髒衣服扔到澡盆裡準備手洗,狹窄的衛生間讓她感到侷促,那水流的聲音,似乎就是她撲通的心跳聲。

    拿乾毛巾輕輕抹上她的臉,嚇得林書瞪大眼睛問:「你幹什麼?」

    呵,她太緊張了。她舒了一口氣,接過他的毛巾,輕聲說:「我自己來。」

    陳一鳴被她過激又陌生的反應又小小的打擊了一番,他研究地望著她的臉,當年的稚氣已消失不見,現在她,瘦削而成熟。

    他們的衣服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棉布的無袖照樣能把她的胸線輪廓顯現出來。他看得身體起了強烈的反應。

    曖昧的氣流越聚越濃烈,林書敏感地感覺空氣的「渾濁」,她小聲說:「你先出去吧,看好兩個孩子。」

    「好,你先洗澡把衣服換了吧,小心感冒。」

    他把燥熱壓下去,倉促地離開了。

    多呆一會兒都要烤焦我的身體了,她的身材已不像以前的豐滿,可仍然對我有極大的吸引力。

    林書洗好澡出來,簡姨也進去洗了。

    兩個孩子玩得有些累,可他們仍然不肯去睡覺。

    林書頻繁地看著時鐘,看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她不是催促他離開,她甚至有些期待,期待什麼她自己都不敢用文字組織表達出來。

    陳一鳴就安定多了,他以為林書頻繁看時鐘是催促他離開。他狡黠地笑了,不被她發現。他今晚是不會走的。儘管只能睡鄒逸風的折疊床,那也應該很舒服吧。以前沙發都睡過了。

    他有點壞壞地望著她的焦急,計算著她為此煎熬的時間有多長。其實她讓自己離開也並不是那麼急切的。現在九點多快十點了,她沒開口讓他離開,對他而言就是希望的火焰,小小的,照亮他的心。

    此時,林書已滿臉倦容。今天,她經歷了太多太多了。現在,她只想躺到床上去,什麼也不想,狠狠地睡上一覺。

    陳一鳴看著已經無精打采的她,對兩個孩子說:「一一,寶貝,跟媽媽去睡覺吧。」

    「那爸爸呢?」一一眨著大眼睛問。

    寶貝也停止手中的遙控器,期盼地望著他。

    「爸爸洗完澡就過來。」

    「好。」一一也睏倦得沒有精力耍小性子了。

    林書的心情更加潮濕,她拉了孩子,不敢回頭,什麼道別的話也沒說,哄孩子睡覺去了。

    讓他悄悄地走吧!

    一一和寶貝很快就睡著了。林書卻毫無睡意了,儘管她是如此的睡眠不足。她的心都被外面那個人勾走了。一閉上眼睛,就是「他走了沒?」的問題跳出來拷問她的心靈。

    輾轉難眠,她側著身枕著手腕望著眼前的兩個孩子。他們的睡容安詳甜美,嘴巴還輕輕地往上翹呢,大概是夢見美夢了吧。

    林書笑了笑,但胸口卻有些發痛,眼睛也因為睡眠嚴重不足而麻麻地痛著。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在她半醒半睡之間,她感覺有人往床上爬。她以為是簡姨,沒有在意。

    她突然覺得安定了,什麼也不再想,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曼清回到市中心,把李翠叫了出來。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李翠氣喘吁吁地趕過來。顧曼清在電話裡的語氣這麼急,彷彿出了人命似的。

    顧曼清一見李翠,看見她那一頭和她有些相似的波浪長髮,心中的怒火更盛,她劈頭蓋臉地給了李翠一巴掌,尖叫著罵道:「你這個壞坯子,你耍著我玩是不是?」

    顧曼清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自己看成是獨一無二的,李翠模仿她的頭髮,讓她覺得噁心,像一隻狗似的。

    李翠捂著發疼的臉,心裡恨意深濃,卻被她隱隱的藏著,她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打我啊?」

    「你幹的好事還要我告訴你嗎?你說,那天的書你是怎麼處理的?」顧曼清眼神兇惡地盯著李翠。

    「我不是給你了嗎?」說到這個書,李翠就覺得委屈。

    「給一鳴了吧,要不然他怎麼知道林書在哪?」顧曼清冷冷地說。

    「曼清,那天容美君也看見我拿來給你了。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她吧?如果有人告密,你可不能賴我的身上呀。那天回去,我確實撞見陳董了,可我已經把書拿出來了。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了。」

    李翠忍著臉上的痛,仍然溫和地對顧曼清說。不過,因為這無理的一巴掌,她心裡對顧曼清更加鄙夷了,詛咒著顧曼清永遠也不能如願得到她想要的呢,如果陳一鳴要娶顧曼清,她第一個反對。

    顧曼清不再相信地望著李翠,等冷靜下來,她才以正常的聲音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翠也覺得有點奇怪,想了想,她說:「會不會是鄒逸風自己跑去說的?今天他被陳董派到美國去了。」

    顧曼清銳利地盯著李翠,爾後沉下眼眸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但自己打也打了李翠了,她不會這麼快就承認自己的錯的,向李翠道歉,她顧曼清還不必要向她低頭。

    她說:「也有這個可能,你最好搞清楚這件事,不然你就是最大的嫌疑。」

    李翠心裡很惱火了,這顧曼清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她,虧她還這麼向著她為她做事聽她的指使,她心裡很不平,但她卻陪了笑臉,說:「曼清,你說玩笑的吧,我當然向著你啦。走啦,找美君出來喝喝酒吧,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了。」

    半夜,一一翻著身蹬著腿,朦朧中林書知道她要尿尿了。

    睜開眼,一片漆黑,誰把燈熄了?因為孩子的緣故,他們睡覺都不關燈的。

    林書把床頭燈開了,一轉身,嚇了一跳,嘴巴微張。

    陳一鳴也醒過來了,問:「一一怎麼了?」

    「哦,她要上洗手間。」

    陳一鳴連忙起來,說:「我抱她去。」

    林書也起來了,陳一鳴居然沒走,還睡在她的床上,雖然隔著兩個孩子,但是這算什麼呢?

    等他把一一放回床上,林書小聲對他說:「出來,有話說。」

    關上門,來到客廳,林書開了小燈,小聲問:「你怎麼沒回去?」

    陳一鳴的嘴角彎起,說:「太晚了,你不是說可以來看一一和寶貝的麼?」

    我又沒叫你三更半夜來看!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馬上開車回家,二是到這沙發上過一夜,明天一早就走。」

    又是沙發,還是木頭沙發,好吧,他也認了,至少不是被踢出門。

    林書回到房間,怎麼也睡不著了,老是惦記著什麼,驀然想到他沒有被子蓋,她一骨碌爬起來,拿了張被子給他。

    「你蓋上吧。」隨便往他身上一扔,她掉頭就走。還好他是穿著衣服睡的。

    雖然蓋被子的動作粗魯了一點,但畢竟是她扔過來的,他暖暖地想,暖暖地笑了。

    林書醒來已是早上九點了。望著空空的床,她跳起來,一一和寶貝自己起來了嗎?她睡得這麼死居然不知道。

    急忙打開門,客廳裡的快樂笑聲傳了過來,陳一鳴陪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呢。玩具散了一地,他們玩得太瘋了。

    看著陽台外燦爛的陽光,林書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還不走麼?

    一一看見林書,興奮地說:「媽媽,爸爸幫我們換衣服了。」

    噢,他又進房間來了嗎?我沒有不良睡相吧?緊張地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睡衣,短褲無袖衫,還好不是睡裙。生孩子之後,為了方便照顧孩子,她就不穿睡裙了。

    突然她又想起,她沒有睡相怪癖的習慣。看我自己緊張的。

    「一一,寶貝,吃早飯了沒有?」好久沒睡到這麼晚了,昨天既沒有熬夜又晚起,她感覺精神多了。

    簡姨剛好洗完碗,走了過來,笑著說:「都吃了。林書,就剩你沒吃了。」

    孩子們忙著玩根本沒聽到她問什麼。

    陳一鳴從玩具堆中站出來望著她。剛睡醒的她膚色微紅,頭髮有點凌亂地下垂至腰側。一直見她把全部頭髮固定在頭上,現在才看得見它的長度。他等了這麼久,她的頭髮也這麼長了。只是他不能見證它們每一寸長度的成長。

    「簡姨,早上好。我等等再吃。」林書對簡姨笑了笑。

    簡姨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今天早上她起來,發現陳一鳴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都有點同情他了。

    昨晚,就是她讓他到林書的房間去睡的。平時,她都和林書他們一起睡,晚上她照顧孩子的時間多。

    不知他後來怎麼被趕到沙發去睡了。看他委屈睡了一晚,簡姨同情心起,忍不住笑著對林書說:「林書,昨晚我到客房去睡了。哎,簡姨年紀大了,更年期也來了,晚上睡不好,精神也不太好。以後我都到客房睡去了,有什麼事你再叫我。一鳴,昨晚上睡這硬沙發渾身不舒服了吧?林書那床那麼大,你們再生多兩個都可以睡,你還不好意思嗎?」

    林書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簡姨的話說得可真露骨。

    陳一鳴頗有深意地望著林書,心裡對簡姨的敬愛暴增。他笑著說:「簡姨,你精神不好,應該好好休息,孩子晚上由我照顧就行了。」

    林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沒嘗過養孩子的苦滋味,他說得可輕鬆。不過,簡姨替她帶孩子也有三年了,帶孩子的確是很勞心的事,估計逸風早就不想讓她幹這麼辛勞的工作了吧。

    林書也沒意見,她對簡姨有說不完的感激,於是她說:「簡姨,孩子也不算小了,我晚上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你就到客房睡吧,沒事的。我去洗臉了。」

    林書洗好臉出來,忍不住提醒陳一鳴,說:「你還不走嗎?今天不是週末。」

    白天催促他走和晚上催促他走意義大有不同。

    比如,早上上班時間過了,妻子提醒丈夫,「還不快去賺錢養家」。這是普通家庭經常出現的對話,可見男人對家庭的責任是多麼沉重。

    但是女人負擔的家庭責任也一樣重要。這一聲甜蜜的催促,顯足了作為妻子的女人們對男人的鞭策,生存與共,為了共同的幸福而去努力。有了女人的這聲鞭策,男人會更有動力,責任感更強。

    而聽在陳一鳴的耳裡確實是這麼一個意思,換一種說法就是「今天不是週末,你該去賺錢養我和孩子了」。他喜歡被她依靠被她依賴的感覺,為他們遮風擋雨,讓他們安逸幸福他才會覺得幸福。她的催促讓他覺得甜蜜溫暖而不是負擔。

    陳一鳴笑了,說:「馬上就走。」說完他又在一一的耳邊說了什麼。

    陳一鳴牽著一一,說:「一一,送爸爸下樓去。爸爸去上班賺錢給一一買玩具咯。」

    「我也要去。」寶貝丟下手上的玩具,過來拉住陳一鳴的另一隻手。

    陳一鳴望了一眼林書,說:「好,都去,呆會讓媽媽帶你們回來。」

    林書看著孩子全都向著陳一鳴,她也只好一起送他下去了。

    走到他的車旁,陳一鳴才打開門,兩個孩子就興奮地爬上車,好奇地玩這玩那。

    陳一鳴由著孩子去玩,深深地望了一眼神情顯得不太自然的林書。他說:「林書,我覺得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林書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該說的不是都說好了嗎?」他想反悔?

    「不,我們還談不到心裡去。晚上等我回來。」

    林書摸了一下微涼的手臂,仍然淡淡地說:「晚上你別過來了,我不想別人誤會。」

    陳一鳴的眼睛銳利地瞇起,緊迫地問:「誰?你怕誰誤會?」

    「你自己知道。」林書撇開了視線,不看他。

    「林書,我看是你誤會了。晚上等我。對了,家裡的木頭沙發不太好睡,咯得我腰疼。」

    林書的眼神有些幽怨,心裡酸酸地想,不好睡,又沒叫你來。

    「寶貝,一一,下來,別耽擱爸爸去上班了。」林書已沒心情和他站著說話了,走到車邊把寶貝和一一抱下了車。

    她又催促他說:「你趕快走吧,不然孩子不知道要纏你纏到什麼時候。」

    依依不捨中,陳一鳴的車子開走了。

    不僅一一和寶貝失落,林書也失落著,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精神,似乎被他那句「晚上等我」蠱惑了,一整天都在看時鐘,一整天都盼著他來。

    到了下午四點,她突然耐不住了,帶了孩子到樓下去玩,呆在屋裡多一秒鐘,她都快要抓狂了。

    一一和寶貝發覺他們的母親心不在焉,倒也乖巧了許多。

    「林書。」

    一個清脆得有點尖的聲音響起,林書回神,見到了顧曼清。

    顧曼清竟一點也不顯老,淡黃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十分清爽怡人。不像自己,這幾年已被生活折磨得憔悴不堪了。

    林書沒想到還會見到顧曼清,但她的來意她已猜到了兩三分。只是,她沒想到她會來得如此之快。

    顧曼清溫和地笑了笑,說:「好久不見了,林書。」

    林書努力壓下新浮起來的痛,淡淡地笑了笑,說:「曼清,你還是這麼漂亮。」

    「我們談談好嗎?現在就談。」顧曼清嚴肅地請求著。

    林書努力地笑著回答:「好,就在這裡說吧。」

    一一和寶貝見到陌生人和林書談話,開始玩得心不在焉了,似乎怕顧曼清欺負他們的媽媽似的,頻頻地望著她們。

    顧曼清看了一眼石凳,有些猶豫,她覺得髒,不過,她還是忍耐著坐下來了。

    她歎了一口氣,很傷心地說:「林書,我知道一鳴來過了。我知道不是你叫的,但我仍控制不住地想,你是不是想把他要回去了。林書,我很害怕,我覺得自己很可憐,你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孩子,我什麼都沒有。今天看見一鳴為難的樣子,我的心都痛得無法呼吸了。我讓他和我離婚,他說不能對不起我,可他也不想放棄他的孩子。我聽了之後真難過。」

    說完,顧曼清落下了眼淚。

    林書看了一眼顧曼清,慌忙移開了視線,她的心也疼痛著,無力去安慰顧曼清。

    她艱難地開口,說:「曼清,我從來沒想過要靠孩子去拴住他,你別多想了。既然他不會對不起你,你就應該放心了。」

    顧曼清擦乾眼淚,哀求地說:「我只是脆弱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才來找你要保證的。如果你信得過我,或者你可以把孩子交給我幫你帶,或者,或者,你帶著孩子走得遠遠的吧,別讓他找到你,這樣,他就不會左右為難,痛苦難言了。」

    林書胸口一窒,對顧曼清的請求她有些不悅了。

    她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曼清,我的孩子我想讓他們過安定的生活,不用躲躲藏藏,不必居無定所,你的請求,我無法做到。至於把孩子交給你帶,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不太明白當母親的心。總之,不管我們在哪裡,他是不會對不起你的,你有這樣的保證就夠了。我對你而言,四年前你就不用顧慮了。像我這樣的女人,在他的心裡,早已什麼都不是了。」

    後面幾句,林書說得分外傷感。一次意外,足以被他歸為水性揚花的女人的一類了。連她自己都跨不過去的坎,連她都無法忽視的在意,連她都抹不掉的污點,她對他已不抱有被原諒的希望了。生活為什麼總是這麼出人意料的可悲呢?

    「林書,我還是怕。沒有你的保證我就是害怕。你能答應我,不管他怎麼樣,你都不動搖你今天說的話,好嗎?」顧曼清焦急地抓起林書的手,哀求的語氣濃得化不開。

    林書哀傷地望了望天空,又把視線轉向她的孩子,氾濫的苦澀又洶湧地漫過心頭。她忍住酸楚淚意,輕聲說:「曼清,你回去吧。你的提醒,我記在心裡了。」

    顧曼清感激地看著林書,用力地握著林書的手,淚水又滑了下來,嗚咽著說:「林書,謝謝你。其實我不想說的,那天你離開,我見到你走投無路要變賣戒指的時候,我的心都難過死了。」

    林書愣了一下,原來那只變賣得有點怪異的戒指是顧曼清在幫自己。因為她的一百萬,她的孩子才不至於吃太多的苦頭。為這一百萬,林書感激地對顧曼清說:「曼清,我沒想到那一百萬是你給我的。謝謝你,這錢幫了我許多忙。曼清,你放心,我不會去破壞你們的。」

    說完,林書羨慕地望著顧曼清,顧曼清的傷心可以靠淚水肆無忌憚地表達,而她的眼淚卻只能忍住往心裡流了。能夠表達的就不算傷痛!

    得到保證,顧曼清很快就離開了,她走出小區,很快地打開車門上車。

    她靠著座椅,想著剛剛的會面,仍然覺得心驚膽戰。在這場她主導的戰役裡,她還處在主動佈局的那個人。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她的陰謀。

    哼,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不是你贏就是我輸。我把所有都押上了,那是因為我自信。

    女人失去自信就會變得悲哀,容易輕信別人,受人擺佈。林書,你真是個傻子。本來我的謊言很容易就拆穿了,結果你到現在還被蒙在鼓中。雖然我冒著極大的風險去賭這場戰役,但我賭贏了,不是嗎?

    顧曼清暫時鬆了一口氣,她得意又輕蔑地笑了,完全沒意識到她在賭場裡已走火入魔了。

    顧曼清打開她關掉的手機,容美君的電話馬上就打過來了。

    她笑著接起,說:「美君,我就回去了。」

    容美君在那邊笑哈哈地問:「她又相信你啦?曼清,我都佩服你了,演技真好。」

    顧曼清得意地眨著眼睛,說:「先掛了,回去再說吧。」

    陳一鳴提早下班,在花店裡買了一束桔梗,就迫不及待地往他心中的地方開去了。

    把車停在小區停車場,他走出來,習慣性地往球場的方向望去,結果讓他有點失望,現在時間雖然還早,但林書他們並沒有在那裡玩。

    他歎了一口氣,振奮了一點精神,快步向公寓走去。

    門鈴按了半天,也沒人來應門,陳一鳴按得有些心慌了。不好的預感讓他胡思亂想起來。他拚命地拍門,終於聽到一一的哭聲隱約地傳來:「媽媽,開門讓爸爸進來啦。」他心下一驚,不敢再拍門。他的寶貝難過了嗎?林書不讓他進門了嗎?

    門內,林書拚命拽住要給陳一鳴開門的一一,一一卻拚命反抗掙扎,讓她紅了眼睛,心酸委屈無奈之下,她一巴掌拍在一一的小屁股上,責罵說:「不准開,聽媽媽的話。」

    打也打了,林書心疼得像被人刮了心頭肉一般。

    一一哇哇地哭了。寶貝雖然不鬧,但他也同樣委屈地站著看妹妹挨打,忍不住也扁了嘴巴,卻不敢哭出聲來。

    簡姨在一旁心疼難過得看不過去了,忍不住勸解說:「林書,這也不是辦法,你這不是讓自己心頭痛麼?有話好好說。」

    林書更加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她生氣又怒惱地把一一往地上一扔,傷心地說:「不管你了,你要是把門開了,就不要叫媽媽了。」

    低頭抹了一下將要掉下來的眼淚,林書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傷心去了。

    簡姨連忙抱起地上的一一,安慰她說:「一一,別難過了,簡奶奶疼你哦。」

    一一忙著擦乾眼淚,她小聲哀求說:「簡奶奶,我不哭了,我們讓爸爸進來好不好。」

    「讓爸爸進來嘛!」寶貝眨了一下眼睛,就撲到門板上,握著門把,又徵求一下簡姨的意見,說:「我們開門吧。」

    「寶貝,妹妹讓你媽媽打了,你怕不怕挨打?」簡姨看著比一一沉穩許多的寶貝,嚴肅地問。

    「我不怕!」寶貝大聲說。

    「我也不怕!」一一也跟著他的哥哥喊。

    哎,真是可憐的孩子,簡姨心軟了,顧不得林書的難過,她說:「寶貝,開門吧。」

    寶貝一得到許可,馬上就旋動了門把。只是他還沒開,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陳一鳴,今天他把這房子買下來了,林書的租約也轉到了他的手上。

    寶貝呆愣地望著陳一鳴,想不透門怎麼突然開了。陳一鳴摸了摸給他開門的兒子,再尋找讓他心疼的一一。

    一一見到她的父親,更加委屈了,又哇哇地哭了,從簡姨的懷抱中下來,撲到陳一鳴的身上去了。

    「一一別哭,爸爸疼,爸爸來晚了。」抹著女兒的眼淚,陳一鳴心疼得要命。

    「嗯,我不哭。可是媽媽不讓開門。」

    剛剛她一直和寶貝在陽台上看著等著陳一鳴的到來,好不容易等來了,林書卻不讓開門。

    陳一鳴歎了一口氣,望向簡姨,問:「簡姨,林書怎麼了?怎麼讓孩子受委屈呢?」

    簡姨歎著氣,說:「我也搞不清楚,她也傷心呢,剛剛一巴掌打在一一身上,她現在正難過著呢。孩子讓我帶下去玩吧,晚飯先不煮了,你們好好談談,她在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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