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天上人間無災難 文 / 寂寞煙花
第54章天上人間無災難
容美君剛走出電梯,902房的門就開了,林中的聲音傳來:「寶貝,今晚帶你吃點好吃的。」
「才一天,下次都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周雲依偎在林中的懷裡,聲音埋怨卻不失溫柔。
林中呵呵笑道:「你說啥時就啥時。」
「真的嗎?就知道你最好了。」周雲拉下林中的頭,獻上深吻。
容美君走出電梯聽到林中的聲音,趕緊躲到安全出口去了。她從半敞開的厚重鐵門望去,林中和周雲的親熱正被她瞧個仔細。她的怒火逐漸升騰,撲簌撲簌地燃燒著,如火燒秋葉一般。
林中的熱情和狂放是她所迷戀的,不像陳建嚴那個虛偽的老傢伙,到了見光的地方就死,一副老道士不沾色的模樣。
容美君狠狠地咬著牙齒,磨著,用眼神射殺著那對渾然不知的男女。
電梯門開了,林中二人嘻嘻笑著走了進去。容美君一腳踹開鐵門,從另一把電梯跟隨而去。
林中帶周雲到長堤路佳緣西餐廳吃燭光晚餐。上好的紅酒,精緻的牛排,還有動人美妙的背景音樂。
容美君坐在離他們不是很遠的座位上,喝著紅酒,如刀的眼神正撕殺著周雲的背影。
周雲感覺有些不自在,陰風陣陣的,她顫著聲音說:「林中,我怎麼老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啊。」
「沒有的事,你別一懷孕了就疑神疑鬼的了。」林中給周雲也倒上了紅酒。
「懷孕不能喝酒啦。」
「一點點沒關係啦!」林中繼續勸酒。
周雲的肚子會一天天的大起來,勸她去做人流,她又不肯,還吵著他離婚,林中有些憎恨這個小生命。他現在只想討好周雲,讓她盡快去流產。
容美君的臉都扭曲了。搞女人就算了,現在還搞出人命來了。她喝光杯中美酒,氣憤而去。
容美君去找陳建嚴解氣了。
幾杯紅酒下肚,容美君抹著嘴巴怒惱道:「嚴,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那對狗男女的,尤其是那爛女人。」
「那當然,誰惹我的容美人生氣,誰就該死。」陳建嚴又給容美君倒酒。
「你有什麼辦法。」容美君銳利地盯著陳建嚴,不知這傢伙有幾分誠意。陳建嚴在外面做事總是縮手縮腳的,容美君有幾分懷疑。
「把那女人打一頓,讓她知難而退是最好的辦法。」
「那孩子呢,讓她生下來嗎?哼,這是我無法容忍的事,想也別想。」容美君咬牙切齒地說。
陳建嚴心裡頗有幾分不是滋味,怎麼說,他也和容美君好上了,見她如此在乎自己的老公,他多少還是有點酸酸的。雖然,他不會和容美君結婚,但他的面子也不能丟到太平洋去。
他呵呵笑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那女人不是很會勾引人嗎。」容美君陰冷地說,邪魅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陳建嚴聽了也覺得陰風陣陣,容美君真的娶不得,和自己已故的妻子相比,容美君太辣太陰了!
容美君收斂了笑容,溫和地說:「嚴,這事兒還得你配合呢。」
「怎麼配合?」
「先幫我找幾個猛男吧,嘿嘿!」
陳建嚴面露猶豫之色,容美君又使出她的挑逗本領,讓陳建嚴在她的慾海之中漂漂浮浮,上不了岸。
這天下午,林書去學校交畢業論文去了,顧曼清陪著曾淑芬在花園裡繡十字繡。
「曼清,針下錯地方了。」曾淑芬輕聲提醒。
「啊?真的啊,我重來。」顧曼清今天有些心不在焉。這兩天,她想著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想得最多的就是林書的異性朋友。
那天,聽說起陸雄這人,林書還叫得這麼親切,他們的關係應該不錯。但是,那個陳曉柔又去湊什麼熱鬧呢?
「曼清,你又下錯針了!」曾淑芬不耐煩地又提醒了她。
「哦,我保證專心繡,不再出錯了。」顧曼清微笑著說。
「曼清,嬸婆好累了,你自己繡吧,別繡錯了,繡錯了,回頭拆也難了。」曾淑芬的語氣軟軟的,中氣不夠,她疲倦地合上了眼。
「放心吧,我眼睛眨也不眨地把它繡完。」顧曼清集中了精神對付十字繡。其實,這十字繡對她來說,小菜一碟,身為服裝設計師,這點縫紉本事她還是有的。
「好,我累了,我休息一下。」曾淑芬的聲音漸小,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一上一下,大副的十字繡,顧曼清已繡了三分之一。她笑著問:「嬸婆,怎麼樣?沒繡錯地方吧?」
沒有回答,顧曼清又問了一句:「怎麼樣?給點意見啊!」
沒有聲響,顧曼清心下一驚,抬起頭,曾淑芬安詳地躺在躺椅上,雙手平放在小腹上,臉色泛白,嘴巴微張,一動也不動。
顧曼清連忙摔下手中的針,走到曾淑芬的旁邊跪下,輕搖著曾淑芬的手臂,喊:「嬸婆,你怎麼了?回應我一聲啊?睡著了嗎?」
沒有任何反應,顧曼清嚇得嚎啕大哭,繼續呼喊著曾淑芬:「嬸婆,你到底怎麼了?快醒過來啊?我害怕——」
曾淑芬就這樣安詳地去世了。
喪事交給中介公司辦理,隆重肅穆,很多人都來參加喪禮,大多數是商場名流。
顧曼清哭得很傷心,嗓子都啞了,眼睛浮腫,臉色蒼白,幾欲暈死過去。
林書也哭過了,但見顧曼清如此傷心,她的眼淚就止住了。她想,她還需要去安慰別人,不能光顧著自己難過了。
扶起顧曼清,她輕聲安慰道:「曼清,別哭了,你也不想姨媽走得不安心吧。」
顧曼清倒在林書的懷裡,淚水奔流。三年的距離換來現在的天人永別,顧曼清悔恨連連。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接受了,可只要一閉上眼睛,她想的就是曾淑芬的音容笑貌,教她如何不悲傷?
李月長歎一口氣,說:「林書,把曼清扶回家休息吧。」
顧曼清扯住林書的衣擺,啞聲道:「不要。」
陳一鳴的臉沉沉的,看似平靜無波。他規矩地接待來送別的親朋好友。見顧曼清如此悲傷,他無奈地轉過頭,任由哀傷在心底流竄。
畫像裡的曾淑芬,溫和地微笑著,安詳平靜。陳一鳴靜靜地看著,孤獨感強烈地襲來,沒有了姨媽的點撥,以後毅豐只能靠自己一個人謀劃了。
這個擔子,沉重而又無奈,很多時候,他想拋棄一切去過普通人的日子,豐衣足食,無憂無慮。
姨媽,一切都拋開了,輕鬆了嗎?但願你擺脫了病魔,在天上人間裡無災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