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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浪漫之吻 文 / 寂寞煙花

    第39章浪漫之吻

    陳一鳴穿著灰色羊毛衫和白色休閒褲坐在沙發上看服務生送過來的報紙。英國的葡萄酒業越來越有前景了。自從nyetimber酒廠出產的1998年classiccuvee在「國際葡萄酒暨烈酒競賽」獲得最佳香檳美譽以來,英國葡萄酒的生產和銷售都有大幅的增長。看來,傑克的酒廠會繼續大展拳腳了。

    「哎,你怎麼不叫我啊,都這麼晚了。」林書望向窗外,還好沒下雨,雖然只有淡淡的陽光,但這樣的天氣已經很難得了。

    「睡眠充足你才能看到美麗的倫敦。快點洗洗臉吧,我已經叫了午餐了。」

    「我馬上就好。」林書跳下床,跑向浴室,她等不及了,這一覺把她睡得骨頭都快散了。時差的調節原來是這麼累的。

    兩人披著同一色系的長外套走出酒店。

    「一鳴,我們先去哪裡玩?」

    「大英博物館,這個地方值得我們花上一個下午的時間。」

    站在博物館正門前,看著八根又粗又高的羅馬式圓柱及頂上巨大的浮雕,林書感歎道:「真雄偉壯觀,難怪它號稱世界三大博物館之一了。」

    「這個不是它出名的原因,它裡面的收藏品才讓人感到驚歎呢。我們進去吧。」

    大英博物館包括埃及文物館、希臘羅馬文物館、西亞文物館、歐洲中世紀文物館和東方藝術文物館。在這裡,林書看到了大型的人獸石雕、廟宇建築、為數眾多的木乃伊、碑文壁畫等不可思議的藝術品。她興奮得掙開陳一鳴的手獨自去看那些讓她驚歎的傑作,一會兒又等不及地拉著陳一鳴奔向她突然看到的偉大文明面前,一會兒又躊躇不前看不厭煩。「一鳴,這些藝術品真是太偉大了!」

    「這個博物館的收藏品是世界上最全面的,你還會看到更多讓你驚歎的作品呢!」

    林書在欣賞藝術品的同時,陳一鳴也在欣賞她。不小心發現自己成了某人的風景,意識到自己的傻氣,她的臉色緋紅。陳一鳴的眼底閃過笑意,輕咳一聲,煞有介事地介紹起藝術品的年月來。

    「一鳴,雖然知道英國在世界大戰的時候從中國運走了不少珍品,但沒想到數量如此之多。《文史箴圖》、宋羅漢三彩像、敦煌經卷這些名貴珍品在國內都看不到了。」也許不管歷史如何變遷,國傷是依然存在的。

    「在弱肉強食的社會,落後就要挨打。這個道理在商場上也一樣行得通。」

    「毅豐也是這樣打拼出來的嗎?」

    「是的,只是不是通過野蠻的手段而已。」其實他多麼希望有一天能像今天這樣歇一歇,為集團賣命的時候他活得不像真實的自己。

    「你還不算『野蠻』嗎?『助紂為虐』的事你都幹過了!」林書說得很正經,心裡卻忍不住玩笑的味道。也許心境不一樣,當時極其憤恨的事現在也可以雲淡風輕一般當作半玩笑話來開。

    陳一鳴也正經地說:「那你有興趣到野蠻人的身邊工作嗎?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助紂為虐』了,我要從良。」

    兩人會心一笑,然後大笑,忍住笑意,林書說:「別笑死人了,你還會『從良』。」忍不住又掩嘴狂笑,眼睛的水霧也在打轉,「實在忍不住了,『從良』太讓人聯想翩翩了。」

    挽住她的肩膀,陳一鳴又很認真地問:「別笑壞肚子了。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還不放棄嗎?我是不會到你公司上班的。我有自己的想法。」

    「什麼『你公司』,我的不是你的嗎?」陳一鳴眨著眼睛瞅著她又笑著說:「還有,你的也是我的!」

    「聽不明白!」

    陳一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問:「你有什麼想法?」

    「恐怕有點難實現,所以,我也不去強求了。」

    陳一鳴感到林書又縮回去了,他說:「林書,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作為丈夫,我應該瞭解你的想法,為什麼你連溝通的願望都沒有呢?」

    兩人已經走出博物館,林書看著灰色的天空,幽幽地說:「我這種性格很討厭吧?」就這最後一次吧,現實的問題丟給時間去考驗。如果沒有公司願意聘請她,大不了幫母親賣花好了。

    陳一鳴拍拍她的肩膀,收起黯淡的心,既然她要獨立那就隨她吧,只要她開心就好。他笑著說:「已經是傍晚近五點了,現在去鴿子廣場的話應該還可以讓你看到壯觀的畫面。」

    「是特拉法加廣場嗎?聽說過那裡有很多鴿子。那就快去吧!」

    鴿子廣場又叫特拉法加廣場,是倫敦唯一可以合法餵養鴿子的地方。它位於倫敦市中心,因鴿子眾多而著名。廣場是為紀念1805年納爾遜上將率領英國海軍在特拉法加海域打敗當時海上強盜西班牙海軍而建的。廣場中央矗立著長53公尺的納爾遜紀念柱,柱頭有17。5呎的納爾遜銅像,圓柱下方的多層平台上,面朝四個方向匍匐著四隻巨型銅獅。這個廣場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公共廣場之一,也是人們狂歡和示威的場所。

    此時,淡淡的夕陽還沒有完全沉下去,遊客和倫敦市民正在追逐、餵食鴿群,鴿子時而乖乖地停在遊客手上啄食,時而被遊客逐得滿天亂飛。上千隻撲翅著的鴿子好像湧動的浪花一般,波瀾壯闊,畫面蔚為壯觀。

    「好漂亮啊!」林書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鴿子,不由得讚歎。

    「這個地方是英國唯一允許餵養鴿子的地方,所以因此得名。即使倫敦市政府希望鴿子另攀高枝,可鴿子還是眷戀在這裡,不肯離去。早些年,鴿子更多,更好看。」

    「是嗎?現在也很好看,太美了!一鳴,咱們也去追逐看看!」

    林書拉著陳一鳴奔向鴿群的中央,「鴿子,你好!」她張開雙臂招著手傻傻地和鴿子打招呼。

    「林書,你好!」

    林書回頭有趣地望著陳一鳴,燦爛一笑,說:「陳一鳴,你也好!」

    兩人哈哈一笑,無所顧忌,不在乎別人看他們是多麼的幼稚。幾隻鴿子拍著翅膀繞著他們飛,最後有一隻居然停在林書的肩膀上。

    「哦!小傢伙!」林書很驚喜,好像得到了意外的禮物。她伸出手掌,鴿子很乖巧地跳到她的手掌,林書笑著說:「一鳴,這小傢伙真乖巧!」林書「咕咕」地學著鴿子叫逗弄著小傢伙,小傢伙很熱情,啄了林書的手掌幾下,有些失望,期待地望著林書。「噢,好癢!」

    陳一鳴湊了過來,伸著大掌誘惑鴿子說:「小乖乖,過來!」

    鴿子擺了幾下頭,「噗」的一聲飛走了。

    「噢,你嚇跑它了!」林書埋怨地盯了他一眼。

    「那我賠你一群。」不知何時陳一鳴手上已經拿著一袋麵包屑,他遞給林書說:「這個東西會給你招來一大群。你試試看!」

    林書微微一笑,接過,撒了幾把到地上,立刻就招來一大群鴿子。它們擠得密密實實的,根本找不到地上的麵包屑。林書耐心地誘勸著:「小乖乖,慢慢來,別急。」轉頭求助於陳一鳴:「一鳴,你也來幫忙,快點,它們快要擠破頭了。」

    陳一鳴笑著抓了一把慢吞吞地撒著,一邊說:「小乖乖,禮貌點,給我排著隊來。」

    人家鴿子哪裡甩他,狗急跳牆似的,一隻生猛得不可思議的鴿子飛撲上林書拿著袋子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著,有力的翅膀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觸林書的胸脯。

    陳一鳴瞪起了眼珠,一把抓過鴿子,斥責道:「活膩了,我老婆你也敢非禮,看我不折了你的翅膀。」

    「哎,一鳴,你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啊,你勒得它透不過氣了。」林書瞪了他一眼,搶了過來,把麵包屑塞給他,沒好氣地說:「你來喂。」

    「為了一隻鴿子我就遭了這種待遇。」他苦臉嘀咕。

    林書順了順鴿子毛,才把它放飛。

    鴿子越圍越多,袋子又回到林書手上,林書很高興,說:「一鳴,你看,那只鴿子太霸道了,都騎到別的鴿子身上了。」

    陳一鳴遭遇了「不公平」待遇,吹了一口氣,目光四處亂繞。扯了扯林書,他示意她往噴泉的方向看。

    「什麼?」

    只見很多男女正在很浪漫地接吻,年老的,年輕的,毫無顧忌地表達他們的熱情,充分地告訴你這是在歐洲,很開放的國家。

    「噢,你別看了!壞透了!」林書耳根子都紅透了,這種畫面平時在電影上看看在別人面前她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呢。她馬上用手遮住陳一鳴的眼睛,他怎麼好意思看別人接吻呢,怪害羞的。

    真是個羞澀的孩子!笑意滑過心底,陳一鳴拉下林書的手,狡黠地說:「好,我不看。」我們不看,我們一起做,這是陳一鳴的心聲,只是林書小女生的心態是揣摩不出來的。嘿嘿。

    林書忍不住好奇,很小心地偷瞄了幾眼,心裡詫異他們在公眾場合怎麼還能這麼投入。要是她有這樣的經歷,這輩子全完了。愛一個人愛到如此奔放是她不敢想像的事。她的愛情是含蓄的,不是奔放的。

    陳一鳴轉過她的臉,眼眸深深的望著她,說:「別看了。」俯下頭他很準確地吻住那兩片紅唇,紅唇的溫熱讓他很激動,卻又十分疼惜地時深時淺地吸。他把她的掙扎抱得更緊,很有耐心地誘惑著她,在溫柔的同時又有不容人退卻的霸氣。

    在意亂情迷之中,林書軟了下來,似乎這世界只有他可以依靠。她的矜持再也擋不住柔軟的心房,輕輕地環上他的腰,麵包屑掉滿一地。鴿群圍著他們爭食,隨著他們的投入越搶越快樂。

    兩人稍稍分開,喘著氣,又不捨地互碰雙唇,絲絲微笑滑過嘴角,才又深深地吻住。這一吻很漫長,他們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他們是誰,也不知道鴿群是何時四散而去的,甚至連天是什麼時候黑下來的也不知道。

    這一晚,陳一鳴有點霸道地把林書輕拋進浴缸,他也擠了進來,說:「這樣就不用互相等待了。」接著又低聲說:「小寶貝,你是我的。」

    曾淑芬剛用完早餐,蕭伯就過來說:「老夫人,趙律師來了。」

    曾淑芬說:「好,你把他請到書房裡去。」在一樓,有一間書房是曾淑芬專用的,雖然沒有二樓那間書房大,但室內佈置和二樓那間書房幾乎是一樣的。

    曾淑芬在小紅的陪伴下走進書房。一位鬢邊微白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恭敬地說:「您好,老夫人,最近身體還好嗎?」

    曾淑芬笑了笑,說:「小趙,你快坐。我這副老骨頭就是那樣了。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來了嗎?」

    趙律師坐下,從公文包裡拿出之前曾淑芬訂立的遺囑,說:「帶來了。」

    「好。我今天叫你過來,是想對我的遺囑作一些修改。」

    這時蕭伯敲門進來,手上端著兩杯茶。他有禮地說:「趙律師,請用茶。」說完,對曾淑芬微微頷首拿著托盤出去了。

    趙律師拿出筆記本,打開系統。他說:「好的,現在就可以為你辦好。」

    曾淑芬端起溫茶呷了一口,順了順氣,才說:「我主要是想更改一下我的分配。」

    「好的,您說。」

    曾淑芬條理清楚地說著她要更改的內容,趙律師快速地打進電腦,不多時,就修改好了。

    曾淑芬說:「餘下的1%毅豐股份,我想把它留給在這座別墅裡的工人和毅豐集團的所有員工,作為他們的年終分紅。」曾淑芬想了想,又說:「在我的現金存款裡,我想撥一千萬留給一鳴的堂妹陳曉柔,這筆錢只能用作她大學畢業以後到美國留學的費用。如果她現在出國的話就拿不到我這筆錢,你覺得這個應該怎麼訂立呢?」

    趙律師說:「這個沒問題,我會另外擬訂一份附加文件的。」他想了想,還是問出口:「請您恕我直言,您為什麼要如此分配你的毅豐股份呢?您知道,如果一鳴沒有足夠的股份份額的話就算經營得再怎麼出色也會讓有心篡權的人發動一場奪權大戰的。您難道就不擔心嗎?」

    曾淑芬笑了笑,說:「這個問題我考慮過了。之前我自私地把大部分股份留給了一鳴。可曼清是我丈夫那邊唯一的第三代了,我的事業裡也有我丈夫的一半,我這樣分配會讓我走得毫無愧疚。另外,一鳴手上也有15%的股權,加上我留給他的,已經是所有持股股東中份額最多的了。如果將來有什麼異數,那就要靠一鳴這孩子去化險為夷了。多磨練磨練吧,人生不經歷風雨是不會成熟的。」

    趙律師點點頭,說:「您想得這麼遠我就放心了。」

    曾淑芬頗覺安慰,笑了笑,說:「小趙,感謝你對一鳴的用心,以後也這樣幫助他吧!」

    趙律師點點頭,說:「一定。」

    趙律師是陳一鳴父親的中學同學,對已經故去的朋友的兒子,他多了一份超出職業的關心。

    趙律師走後,曾淑芬靜坐了一會兒,然後走到書桌前坐下,拿出信紙寫了起來。寫一會兒,蕭伯進來說:「老夫人,容小姐來拜訪您了。她說她是親家。」

    「容小姐?」曾淑芬放下筆,有些狐疑地去見那位容小姐。

    容美君羨慕又嫉妒地看著客廳的佈置,心裡想,這才是真正的別墅啊,來這裡一站,他們那間小別墅都像狗窩了。林書,她平日裡就是在皇宮一樣的家過著優渥的生活嗎?這實在是太氣人了!見到曾淑芬,她放鬆了表情換上一副好笑容,說:「親家,今天再見您,精神好多了。」

    曾淑芬笑著說:「都是他們照顧的功勞。你坐。」她指了指沙發。

    容美君很優雅地掀了掀裙擺,端莊地坐了下來。她笑著說:「過年林中都忙著去拜訪客戶了,我惦記著你們就過來給您拜個新年了。」

    曾淑芬笑了笑,似乎等著容美君下面的話。

    容美君顧盼了幾眼,問:「親家,怎麼沒見一鳴和林書啊?不會是過年都在忙著工作吧?」

    曾淑芬笑著說:「他們去英國度蜜月去了。」

    度蜜月?容美君的笑容微收,那丫頭還真的過起富太太的日子來了。出國?她跟了林中這麼久也沒享受過出國旅行呢。不過,今天她不在也好。

    容美君接過蕭伯捧來的溫茶,又笑著說:「婚禮那天都沒好好地跟您聊聊,您不知道我和林中有多感謝一鳴的幫忙,要是沒有他,我們那小公司也不會有今天了。」容美君濃眉輕抬,觀察著曾淑芬的反應。

    「呵呵,是嗎?既然你們是林書的親戚,一鳴幫忙也是應該的。」曾淑芬仍然微笑著,讓人猜不透心思。

    「呵呵。」容美君乾笑了幾聲,又說:「大家都這麼說,好像活該讓我們佔便宜似的,讓我們深感不安啊。您知道,一億美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所以,今天無論多忙我都先過來給您拜年了。」容美君端起茶杯掩飾她那赤裸裸的審視,心裡想,一億美金,看你這老太太會不會眨眼睛!

    曾淑芬聽後仍然是呵呵一笑,說:「親家有需要,一鳴當然要幫忙了,你說是不是啊?」看來一鳴和林書的關係確實不簡單,就不知他們之間有過什麼樣的協議了。哎,一鳴這孩子把人家女孩弄過來太不應該了。我走了倒是輕鬆,可他們怎麼收拾啊?曾淑芬有點苦惱,可她仍然不動聲色。

    容美君有點意料不到,聽到這麼大筆數字的金額這老太太也不眨一下眼睛。呵,當有錢人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不管多少個零,隨手都可以扔掉,這種滋味我容美君什麼時候才能嘗到啊?對金錢的極度渴望讓她愈加嫉恨起林書來。

    她乾笑著說:「那是,那是。」

    曾淑芬微瞇著眼打量容美君,思忖著她今天的來意。一鳴不想讓她知道的事,這容美君今天特別來告知她這一億美金的事有何用意?想拿再多的錢?曾淑芬的心思也是很銳利的,要說算計,她可不會讓人算計到她的頭上來的。

    曾淑芬收起笑容,平靜地說:「親家,既然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直接去找一鳴。我這副老骨頭走動不了,就指望年輕人了。你說是吧?」

    容美君面露喜色,笑著說:「呵呵,親家,您說的太好了。」雖然沒打擊到這老太太,不過有她這麼說她去找陳一鳴的份量就更足了。

    曾淑芬笑了笑,說:「那我就失禮了,不陪你了,我得回房間休息了。」她喊來蕭伯,吩咐他說:「蕭伯,你負責帶親家到別墅走走吧,讓你來招呼了。」

    蕭伯說:「好的。」

    曾淑芬回房間後,容美君看著這個頭髮已微白的傭人,眼神祇有稍稍掩藏的輕蔑。要她跟一個小老頭去逛花園,她才沒興趣呢。不過,看在這漂亮的別墅份上,她就暫時委屈一下了。說不定,哪天她也有這個幸運住到這裡來呢。於是,她又堆起笑容說:「蕭伯,那麻煩你了。」

    容美君從陳家別墅出來,到了毅豐廣場。她在三樓那個醒目位置的bose專櫃已經看了好一會兒衣服了,試穿了好多件,挑了許多毛病,最後她才冷冰冰地問:「你們老闆呢?我今天特別來他這專櫃看看,怎麼不見人?難道還要預約嗎?」

    女營業員小花一聽是老闆認識的人,笑容就收斂了一些。熟人買東西她拿不到提成,只能幹陪笑臉,小花自然不幹。而且,這女人十分變態,看看她那副支使人的態度就讓人倒盡胃口。她說:「老闆忙著和商場對帳,一時半會回不來。」

    容美君支使她說:「那趕緊打電話啊,跟他說我來了大半天了。」

    小花上下打量了一下容美君,這女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雖然讓人倒盡胃口,但得罪老闆的朋友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也犯不著。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好,我馬上替你打。」

    小花在電話裡轉告了容美君的意思,「嗯」了幾聲,對容美君說:「靚女,老闆讓你接電話。」

    容美君揚起得意的笑容,接過電話,笑著說:「建嚴,找你找得好苦吶。」

    她連連嬌笑了幾聲「好」才掛了電話,十分自傲地說:「我說了吧,他肯定會馬上來見我的。你還給我囉嗦了半天。」

    小花虛偽地陪著笑臉,讓容美君的虛榮心暴漲。

    不一會兒,陳建嚴夾著皮包回來了,額上微汗。

    容美君放下手上的時裝雜誌,沒有站起來,嬌聲說:「陳先生的生意做得真大啊,對賬都對了大半天了,我想,肯定是數錢都數不過來了。真讓人羨慕啊。」容美君靠向椅背打量起陳建嚴來。他個子很高,五官還不錯,只是皮膚已稍顯蒼老了。一身昂貴合身的曼亞尼西裝也無法掩藏他那微微突出來的小腹。看著這樣的陳建嚴,容美君心生失望。林中不算年輕了,但這個陳建嚴更老。

    陳建嚴顯得很高興,來不及客套就笑著說:「今天刮什麼風了,把你這大美人也刮來了。」陳建嚴是那種人家給他好臉他就給人家好臉的人,更何況容美君的嬌笑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癡迷地望著一副好妝容的容美君,又微微把身體傾向椅子的右邊,視線繞過桌子的阻擋打量起容美君的穿著。容美君穿了一件紫色的連衣短裙,陳建嚴看得口乾舌燥。

    「想來看看衣服嘛。上次不是說了『後會有期』嗎?你這麼快就忘啦!太沒良心了!」容美君笑著埋怨道。

    陳建嚴立刻陪笑臉,說:「哪敢忘,一直恭候著你呢。你看,你這電話一來我就馬上來見你了。」

    「好吧,就原諒你這一次。不過,你可得幫我選選哪件衣服適合我。」

    「哎,哪用得著選啊。」轉頭,他叫了聲小花。小花和客人說了聲抱歉走了過來。

    陳建嚴吩咐她說:「把剛剛容小姐試穿過的衣服都包起來。」

    小花瞟了容美君一眼,小聲說:「剛剛容小姐試穿的衣服裡有一件是客人預定好今晚要過來拿的。你看——」

    陳建嚴馬上說:「你和客人解釋一下,別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去吧,都包起來。」

    小花的臉色沉了下來,對容美君投去怨恨的一瞥,頗不甘心地去包裝衣服。還以為老闆不愛女色呢,原來是偽君子一名。

    容美君心滿意足地笑著說:「像建嚴你這麼豪爽的男人可不多見啊,讓美君心生愛慕啊!謝謝啦!」

    看著容美君的勾魂眼,陳建嚴心笙搖蕩。

    兩人離開專櫃,小花拉過另一位員工小聲說:「最討厭這種女人了,看了半天,把人支來支去,挑了一堆毛病,還一副高傲的樣子。那種女人誰娶了誰倒霉。」

    「就是!」

    兩人走出商場,容美君「哎喲」了一聲,急忙彎下身子護著腳裸。

    陳建嚴急忙問:「怎麼了?」

    容美君痛苦地揪起臉,說:「疼死了,可能被高跟鞋扭傷腳了。」

    「讓我看看。」

    容美君舒展了臉,急忙拉住他,說:「不用了,你扶我找個地方歇歇吧。我想,你扶我的話我應該還能走。」開玩笑,我這鞋可是名牌,我這腳哪能這麼輕易地受傷呢!

    陳建嚴笑著說:「好,能走就好。剛剛嚇得我心臟都蹦出來了。來,我扶你。」

    「你真的這麼關心我?」容美君眨著勾魂眼問。

    「那當然。不關心你關心誰去?」

    「真疼,要是有個地方讓我躺躺就好了。」容美君跳了幾步,忍不住抱怨。

    「要不去我那新公寓休息一下吧。對面那個新樓盤,我有一套公寓,剛裝修好搬進去住的。」

    「真的?那太好了。」她來找他的初衷無非就是這個。當然,順便帶走一些漂亮的衣服就更好啦。

    「那咱們快去吧。」陳建嚴被容美君的法國香水熏得著了迷。

    陳建嚴的公寓裝修得極其奢華,容美君雖然住著小別墅,但是進了陳建嚴的公寓也不得不眼睛一亮。好有品味的設計!

    她嬌聲說:「嚴,你這房子我看著真喜歡,設計得真好。」

    「那當然了,我請的設計師都是一流的。」陳建嚴很驕傲。

    「你到哪請的設計師呀?我也是搞裝修的,就沒見過裝得這麼豪華,這麼有品味的。」

    陳建嚴黯淡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說:「一鳴公司的。」

    容美君愣了一下,興趣來了,說:「想不到一鳴對你這叔叔還挺關照的嘛。」

    陳建嚴理直氣壯地說:「那是他應該的,他父親在的那會我可沒少給他們幫忙。」

    容美君停住參觀的腳步,陳建嚴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一時剎不住腳,陳建嚴撞到容美君的後背上了。

    容美君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輕輕地走開,往主人房的沙發一坐,右腿搭在左腿上,分外撩人。

    「我很好奇,你給他們幫了什麼大忙啊?」

    陳建嚴挨著她坐下,近得不能再近。他說:「當年,我哥的公司遇到了合同糾紛,不給人家賠錢公司就得倒閉。我當時下崗的安置費都給他貼上了。那時他們周轉不靈,我這筆為數不多的錢可是一場及時雨呀!你說,一鳴他能不多關照我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是挺大的恩情的。要是你哥當時能劃點股份給你就更好了,說不定現在的毅豐都有你的一份了。」容美君精明的眼神又再浮起。

    「君,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我現在就是堵著這一口怨氣,干看著毅豐干眼紅。」陳建嚴邊拍著容美君的**邊說。

    容美君瞄了一眼那只有點上老年斑的手,心裡想,今天來探探他的底細,沒想到還真的這麼有來頭。以後,陳建嚴還用得著。她說:「外面大冷天的,你這裡真溫暖,跟夏天一樣熱。」說完,她脫下了外套,只穿著那件長袖露肩的連衣短裙了。

    容美君見魚上鉤,甚為得意。她笑著說:「哎,你也熱啦,看你滿頭大汗的,我幫你擦擦。」

    容美君狡猾地掀動嘴唇,坐起來,慢慢地拉好衣裙。她嬌聲說:「嚴,我想起來了,我還要回家接我兒子去公園玩呢。小孩子等久了會發脾氣的。」

    「啊?」看著已經脫了一半的襯衣,陳建嚴驀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趕忙把衣扣扣起來。剛剛他都做什麼了,別人知道了會怎麼看他呢?

    容美君一刻也沒有耽擱,直接走出房間拿起購物袋,對著追出來的陳建嚴笑著說:「那我先走了,改天見!」

    站在電梯裡,她撇了撇嘴,得意地說:「這老傢伙怕是有幾天心癢癢的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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