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5章 文 / 鬼面蝴蝶
第135章
兩人相對無語，忽然，龍胤玨大聲向身後一名內待道：「快，快去，馬上給我找最好的琴師來。」
舒傾靈知道他的用意，不禁苦笑，道：「龍胤玨，不用了，短短幾天時間，我怎麼可能學得會琴棋書畫。」
龍胤玨一愣，忽然，滿臉的痛楚，緊緊的抓住舒傾靈的手，認真的道：「靈兒，不管學不學得會，為了我，試試行嗎？」
舒傾靈看著龍胤玨那雙幾近哀求的神色，不忍拒絕，終於，點了點頭。
「我只能盡力。」
龍胤玨疲憊的臉上，忽然現出一陣感激的神色，點了點頭，緊緊的執著她的手，道：「靈兒，謝謝你，為了我，我請我，一定要試一試。」
舒傾靈苦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應選皇宮，不說後宮三千，這龍胤泱泱大國，多少女子，不是她舒傾靈沒有自信，而是古人以琴棋書畫來衡量一個人，她實在是有點無力。
以才藝德智應選皇后的消息一經傳開，不說宮外，單是宮內，一群妃子宮女，也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梅花林中，德淑二妃，一個絳紫羅衫，身上金玉環倆丁當作響，雍容華富，一個紫貂長袍，內襯銀白衫子，高貴大方，一個抱著千年古琴，一個捧著書墨書香，兩人你推我搡，爭搶梅花林中一座軒亭內的上好位置。
眼見德妃搶先一步，立即就要坐上最好的位置，淑妃腳下一勾，只絆得淑妃一個觔斗，摔在雪中。
幾名宮女上前相扶，德妃早就搶先一步，坐上最好的位置，將古琴放在案上，的拂長袖，輕輕撫了起來，瞧著淑妃一身的是雪，不禁咯咯一笑，道：「妹妹，你看你這身子骨，走個路兒也摔觔斗，我看還是不要去參加什麼應選了，若是一個不小心，在應選大會上，也像剛才這般摔得四腳朝天，哈哈，那就丟臉丟大了，姐姐勸你，還是留著力氣，好好休養吧，不過，你放心，姐姐定然會為你爭回一口氣，好好表現一翻的。」
淑妃拍去身上的雪花，聽德妃的話，一張臉漲得通紅，伸手指著德妃，氣得全身發抖，半響說不出話來，忽然，冷笑一聲，不再理他，不緊不慢的旁邊一個位置坐了下來，讓宮女鋪好紙張，提起毛筆，沾了墨汁，向亭外飛落梅花看了一陣，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過一會，一圖寒梅飄雪圖，便如眼前真實的畫面映在這紙上一般，淑妃抬起頭來，向旁邊一名宮女抿嘴一笑，道：「蘭兒，你看我這寒梅飄雪圖如何？」
蘭兒向紙上的梅花圖看了一眼，緩緩道：「淑妃的梅花圖，全幅花枝繁密，生機勃發。以大筆淡墨畫干，濃墨點苔，枝條疏密有致。勾花點蕊，以粉朱、鉛白點染花瓣，清麗透逸，有暗香浮動，韻清神幽之感，即可顯出梅花的梅花高潔，清雅不俗，先皇曾定梅花為國花，梅花傲霜耐寒，象徵民族刻苦耐勞，堅強剛毅，我想皇上看到這幅梅花圖，定然贊娘娘識得大體。」
淑妃向旁邊一身絳紫羅衫，身上金玉環倆丁當作響的德妃看了一眼，冷冷的道：「是啊，梅花高潔清雅，不像牡丹，空有一身雍容花貴的氣象，實則雍俗不堪，就算是有一個有錢有勢的背影在後後撐腰，也不見得就有多好的勢頭。」
「你。」
德妃一聽，伸手在琴上一拍，不禁大怒，道：「你說什麼，我雍俗不堪，你以為，就你這瘦不拉雞的模樣，皇上就選得中你了，哼，就你這身才，只怕日後連個蛋也生不出來，就算我沒分，也決對沒你的份。」
「你說話放乾淨一點，不要以為，你比我先進宮，我就要看你的臉色過日子，還沒選呢，你就以皇后自居了，呵呵，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德妃一聽大怒，幾步搶上去，一把揪住淑妃的頭髮，惱怒的道：「你這小蹄子，我看你沒大沒小，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不可。」
「看誰先撕爛誰的嘴。」
一時，德淑二妃，早把德淑二字忘得乾乾淨淨，你推我搡的打了起來。
各自的宮女，也和對方的宮女大打出手，一時，靜雅安寧的梅林，竟成為潑婦撒潑胡鬧之地。
兩名妃子，大打出手之際，全然沒有發現，梅林深處，一雙憤怒冰冷的目光，遠遠的瞧著一群大打出手的女人，天生的冰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就是他的德淑二妃，好一個以德服人，嫻淑嬌好，根本就是兩個市井潑婦。
彭的一聲，龍胤玨狠狠一拳打在一株梅樹上，樹上積雪紛落，龍胤玨伸手就要抽出背上的長劍，好好收拾一個這兩個攪人清閒的女人，卻給舒傾靈伸手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龍胤玨見到舒傾靈臉上止至的神情，終於，忍下滿腔的憤意，轉身便走。
舒傾靈跟著龍胤玨，來到梅林深入，在一處小亭中坐下，見龍胤玨臉上肌肉微微扭動，不禁抿嘴一笑，道：「怎麼，你真生氣了？你是在生我的氣呢，還是怎麼著，明明說好出來賞梅，忽然就發起脾氣起來了。」
龍胤玨向舒傾靈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一眼，苦笑一聲，伸手拉住她的手掌，笑道：「我怎麼會是在生你的氣，我是在生這些女人的氣，好不容易下一場大雪，你我二人在此處安安靜靜的賞梅說話，偏偏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在此胡鬧，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舒傾靈苦笑一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沒辦法，誰叫你的魅力太大，這些女人一個個都爭著討你喜歡，你有這麼大的魅力，應該高興才是啊，生這麼大的氣幹什麼？」
龍胤玨苦笑一聲，道：「靈兒，你就別取笑我了，她們哪裡是愛我，不過是為了名利二字，哪像你這樣，一心一意愛著我的人。」
「你就怎麼知道，我是真的愛你了，也許，我跟他們一樣，心裡正算計著，如何討你這個皇帝喜歡，好登上後位呢。」
「不會的。」龍胤玨幾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就不會幾次三翻的從我的身邊逃走了。」
舒傾靈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好笑，搖了搖頭，道：「難道，因為我逃走，你就確定，我對你是真心的？那我就多逃幾次。」
「你要是逃走，我就把你關起來，讓你永遠也不能離開我。」龍胤玨幾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想像，如果這個女人，不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人生有多可怕，甚至連一點點真心的感覺也找不到，曾經茫然了那麼多年，他再也不要回去過去的自己了。
不等舒傾靈的話說完，忽然伸手，將舒傾靈緊緊的擁在懷裡，彷彿是擁著自己一生的幸福般，不願意放開，只怕放開從此便再也抓不住了。
舒傾靈就這樣由他擁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體溫，像是害怕打破這翻寧靜和溫馨一般，誰也沒有說話。想到剛才那兩個女人，更加珍惜身邊的女子。
忽然，龍胤玨伸手將舒傾靈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喃喃的道：「靈兒，這樣真好，真希望，永遠可以這樣下去，我不是什麼皇帝，就像在青峰寨的時候一樣，我每天只用陪著你，不用去想那麼多煩惱的事情。」
應選的日子，迫在眉睫，可是，舒傾靈的琴技，簡直爛到了家，不過，也不能怪她，時間將近，匆匆忙忙的來學，就是天才神情，也不可能做到，不過，以舒傾靈過去那倔強的性子，她肯為他去學，去努力，若不是她真的愛自己，讓她整日對著古琴針紅，只怕讓她去死，她也不干吧。
舒傾靈聽龍胤玨這麼說，也不禁想起了在青峰寨的那幾天日子，每日，龍胤玨不用為國事煩心，自己也不用去爭什麼後位，學這學那，每日，兩人挾手漫步，看朝霞夕陽，多讓人嚮往，多讓人且意。
這種安寧而淡定的日子，任何一個平常的人都可以得到，偏偏是他這個一代的君主，這樣的日子對他來好，說比登天還難。
想到這裡，龍胤玨忽然打趣的道：「靈兒，要是我們一起私奔，回青峰寨去，天下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舒傾靈一愣，一時，還真沒有想到，龍胤玨會想到私奔一事，歪著頭想了一想，忍不住笑道：「如果這個皇帝，真的和我私奔了，那麼，我舒傾靈一定可以名留青史，成為禍國秧名的狐狸精，而且，龍胤玨，則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癡情皇帝，成為天下女子所傾慕的對像，哎，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龍胤帝聽她這麼一笑，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哈，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到時候，我們隱居山林，也聽不到了。」
舒傾靈聽他這麼一說，嚇了一跳，回過頭去，瞧著他，正色道：「龍胤玨，你沒開玩笑吧？你可別嚇我，我心臟不好。」
龍胤玨瞧著她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禁哈哈一笑，伸手抬起她的臉來，打趣的道：「怎麼，讓你和我這個九五至尊私奔，你還不願意啊，說真的，我還真的很期待呢，只不過……」
「只不過，你真的和我走了，那麼，龍胤帝國逐漸平定下來的局面，將再度陷入一片紛爭，天下必定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