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小草嫩芽的清香 文 / 西方之炎
第三百二十七章小草嫩芽的清香
五犬雖僅餘數千騎遠遁,但金狗沒死,戰天風心裡怎麼也不好過,令血狂赤虎在紅黑兩旗軍中各選一萬精銳,隨他追擊。
野牙城遠在數千里之外,已到沙漠邊上,戰天風並不性急,只是循蹤追去,這日離野牙城已不過一日馬程,偵騎回報,金狗確實率殘軍進了城。
五犬和所有馬背民族一樣,逐水草而居,城池不多,野牙城本意是為了防沙盜而築的一座土城,城小,也沒什麼守軍,金狗逃進野牙城,只是實在無處可逃而已。
血狂赤虎都急不可耐,只恨不得連夜趕去,一腳就把野牙城踹平了,再斬了金狗的狗頭,戰天風卻不性急,入夜便下令宿營,休息一夜,讓土兵恢復體力。
這是已是五月末,在天朝內地,梅子早已經紅了,而在這西北苦寒之地,春天的腳步才剛剛到來。
戰天風陪白雲裳在草原上散步,微微的夜風中,飄散著小草嫩芽的清香,月光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是那麼的柔和。
「春天來了,春夜的草原真的好美。」白雲裳深深的吸了口氣。
「是啊,五犬占的這地方其實還是不錯的,可他偏偏要來打天朝,真是自己找死。」戰天風哼了一聲。
「但願以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吸取教訓,好好的守著草原過日子,再不要來入侵天朝了。」白雲裳感概一番,轉身看著戰天風,道:「風弟,真的謝謝你,過去這一年多來,我心中最擔擾的,就是五犬的入侵,現在好了,終於再也不要擔心了。」
「說什麼謝啊,好像我們是陌生人似的。」戰天風笑了起來,眼珠一轉,道:「你安心了,我可還沒安心呢,不信你摸,我的心還怦怦跳呢?」
白雲裳奇怪起來,道:「你還有什麼不安心的?」
「金狗沒死啊。」戰天風故意皺起眉頭:「只要金狗沒死,我就不安心,萬一哪天我的好姐姐想不開了,又要去嫁給他,那怎麼辦?」
原來他還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呢,白雲裳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伸臂抱住戰天風,輕輕歎了口氣:「我的小傻瓜弟弟,你就安心吧。」
戰天風愣了一下,伸臂回抱住白雲裳,天地間清香瀰漫,卻不知這種香味是來自夜風中,還是來自白雲裳身上,戰天風心中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好像都靜止了。
白雲裳突然輕輕推開戰天風,戰天風以為自己反抱白雲裳的動作讓她生氣了,擔心的往她臉上看,卻見白雲裳正往遠處的夜色中看。
「有敵人來了。」
「什麼?」戰天風低叫:「莫歸邪莫大爺不會敢向姐姐挑戰吧。」說話間,他也感應到了靈力波動,卻是一驚,來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且功力都非常的強,與戰天風靈力一碰,三股靈力同時如潮水般的湧了過來。
「哪裡又鑽出來兩個硬爪子。」戰天風吃了一驚。
聲未落,三條人影從夜色中鑽出來,一個果然是莫歸邪,另兩個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四十多歲年紀,不過玄功高手從面相上其實很難看得出真實年紀的,身材高大,上身只穿了一個短褂,襟口還是敞著的,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眼光冷硬,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塊巨大而堅硬的石頭。那女子約摸三十來歲年紀,身材嬌小,長相也頗為秀氣,站在那男子邊上,給人的感覺,就像蒼巖上開著的一朵牽牛花兒。
「你就是號稱天朝第一美女的白雲裳吧,果然是漂亮。」那女子眼波流轉,從白雲裳臉上又看到戰天風臉上,咯咯一笑:「打擾你們親熱了,抱歉。」
她這話讓戰天風皺了皺眉頭,讓戰天風皺眉的,不是她話中的意思,而是她的聲音,她的聲音與她的長相完全不同,**的,一個個字說出來,就像扔出一個個石頭,如果這聲音出自她邊上的男子之口,會非常合適,可出自她口中,卻實在是讓人受不了。
那男子也在盯著戰天風兩個看,戰天風皺眉的樣子自然逃不過他眼睛,叫道:「兀那小子,你皺什麼眉頭?」
他一開口,戰天風不皺眉頭了,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男子的聲音竟是嬌柔無比,如果閉上眼睛去聽,任何人都會肯定的說,這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的聲音。
「笑什麼笑?」那男子越怒,而他越發怒,聲音卻越嬌柔動聽,怪異之極。
「你兩個是公婆吧?」戰天風越發大笑:「般配,般配,你兩個還真是一對稀有寶貝。」
「原來天子不識他兩個啊。」遠遠的忽又有聲音傳來,聲落人現,卻是無天佛,無天佛後面還跟著兩人,略落後一點,不過隨即也現身出來,卻是淨塵淨世兩個,兩人見了戰天風,都是一臉喜悅,合掌行禮,道:「拜見方丈。」
戰天風又驚又喜,聽到叫方丈,又有些發虛,揪耳朵道:「你兩個怎麼也來了。」轉眼看向無天佛,無天佛合什為禮:「老僧見過天子。」
金果死在無天佛手裡,該是淨塵淨世兩個的生死仇人,但這會兒他三個不但一路來,淨塵淨世面上還比較平和,戰天風有些奇怪了,指一指他三個道:「你們。」
「阿彌陀佛。」無天佛宣了聲佛號:「老僧深懺前非,特去佛印宗請罪,金果大師於大印塔中現出靈身,原諒了老僧。」
「什麼?」戰天風叫:「你去佛印宗請罪,金果師兄在靈光中現身了?」他上次騙淨塵淨世兩個,玩過這一招,這會兒便去無天佛臉上亂掃,但無天佛面色平靜,並無心虛之象。
淨塵淨世也齊宣了一聲佛號,淨塵道:「稟方丈,是這樣的,無天大師來我寺,願以一命還師父一命,但師父突然於大印塔中現出靈身,原諒了無天大師,讓我們兩宗攜手合力,共倡西土佛門。」
「真的?」戰天風又驚又喜,不過還是有些懷疑,他喜歡弄鬼,便也認定這世上鬼很多,無天佛平白無故,為什麼要去佛印宗請罪啊,無非是見戰天風勢大而雪狼國勢弱,要助雪狼王一臂之力,所以弄個鬼出來求得戰天風原諒,這種把戲,無天佛絕對玩得出來。
「千真萬確。」淨世卻用力點頭:「我們來這裡,也是師父告訴我們的,說有惡狗哮天,讓我們來此助力,卻原來方丈就是天子。」
「有這樣的事?」戰天風大是驚異:「金果師兄什麼時候告訴你們的?」
「一個多月前吧。」淨世想了想:「當時無天大師來我寺請罪,師父於大印塔中現身,原諒了無天大師,同時指點我們於今日三更來這裡。」
「一個多月前?」戰天風看向白雲裳:「一個多月前我還好像還在燕江釣魚是不是?」
「是。」白雲裳點頭,合掌宣了聲佛號:「金果大師已成佛體,可喜可賀。」
她這一說,戰天風再不懷疑是無天佛弄鬼,心中大是驚歎:「原來金果老師兄這麼靈異啊,了得。」不知金果還對淨塵淨世兩個說了什麼,瞟一眼兩僧,眼光轉到無天佛身上,道:「你剛才說我不識得這兩人,你識得嗎?這兩稀有寶貝到底是什麼人啊?」
「憂樂雙仙。」無天佛向那男子一指:「這是無憂仙陰無憂。」又是那女子一指:「這是無樂仙陽無樂,他兩個與莫歸邪合稱五犬三鷹,不過以前都在憂樂谷合體雙修,這次想來是金狗特地請他們出來對付天子的。」
「陰無憂,陽無樂。」戰天風大好笑,看向兩人:「真是絕配,天造地設。」
戰天風笑得輕鬆,一邊的莫歸邪卻是眼光發緊,正如無天佛猜的,金狗走投無路,便讓莫歸邪帶了重禮進陰陽谷,請出憂樂雙仙與莫歸邪來刺殺戰天風,憂樂雙仙功力不在莫歸邪之下,即便有白雲裳在,莫歸邪自信也一定能殺得了戰天風,再想不到無天佛和淨塵淨世會突然出現,無天佛是當世頂尖高手之一,只他與白雲裳聯手,莫歸邪便絕無勝算,何況還多出個淨塵淨世?所以心中又驚又怒。
憂樂雙仙卻沒有驚,只有怒,兩怪長年隱居憂樂谷苦修,雖然聽過白雲裳無天佛的名頭,也看得出兩人功力極高,可兩人對自己卻更自信,陰無憂掃一眼莫歸邪,怒哼一聲道:「莫歸邪,你還等什麼,你殺了這小子,我兩個對付無天佛白雲裳。」不過他這聲怒哼,出得嘴來仍是嬌聲細氣。
聲出身起,他左手一晃,顯出一對月輪,直向無天佛撲去,陽無樂如影隨形,也是雙手一晃,現出一對日輪,撲向白雲裳。
莫歸邪也知道今日有進無退,戰天風不死,五犬必亡,若能殺了戰天風或至少刺傷他,或許還能保得五犬最後的一點火種,憂樂雙仙一動,他反手撥刀,呀的一聲厲叫,閃電般向戰天風射來。
他一動,淨塵淨世立時斜裡截出,迎頭截擊,無天佛迎上陰無憂,白雲裳迎上陽無樂。
白雲裳最留意的是戰天風,身子始終斜攔在戰天風前面,一動不動,陽無樂撲近,白雲裳長劍在手,迎面一劍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