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雪狼國的軍隊 文 / 西方之炎
第三百二十五章雪狼國的軍隊
雪狼王依照戰天風的部署,對黑狗城圍而不攻,城中自有玄功好手急送信往天安給金狗,金狗得報狂怒,率三十萬大軍急馳回來,卻受阻於狗頭峽,金狗想也不想揮軍便攻,鮮於誠依峽築寨,據險死守,李一刀的車弩依梯次佈於峽中,箭如雨下,金狗的每一次進攻都要遭受極大的損失,狂攻三日,在付出了近三萬人的代價後,金狗終於死心,揮兵轉向狼尾峽,想繞道雪狼國殺回去,又在狼尾峽口遭到雪狼王的阻擊。
狗頭峽攔著的是關外三十四國的軍隊,狼尾峽卻又攔著雪狼國的軍隊,這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支軍隊卻好像是約好了似的,金狗起了疑心,先不攻峽,只在峽外列陣,叫雪狼王出峽答話。
雪狼王並不怕他,依言出峽,在百丈外看著金狗。
金狗四十不到,高高瘦瘦,身子看上去有些單薄,但一雙三角眼裡射出的凶光,卻會讓任何與他對視的人不寒而粟。
「雪狼王。」金狗馬鞭凌空一甩,發出一聲炸耳的暴響,喝道:「我五犬與你十狼,並無深仇,你為什麼與關外這些小國勾結來對付我族,你不怕滅族嗎?」
「滅族?」雪狼王哈哈一笑:「擔心你自己吧。」神色一肅,遙遙抱拳,道:「我奉天子令,與關外三十四國合力,誅滅五犬,金狗,你若識時務,即刻下馬受縛,讓我押你去見天子,看在累世為鄰的情份上,我可以替你說兩句好話,天子仁德為懷,或許能免你滅族之禍,若繼續頑抗,則滅族之禍,就在眼前。」
「你奉天子令?」金狗一諤,驀地裡仰天狂笑:「你是說玄信小兒嗎?哈哈哈哈,你蒙誰啊,玄信正叫我爹呢,他敢叫你來打我?哈哈哈,不信你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道明黃詔書,正是玄信請求認他做義父的降表。
「你錯了。」雪狼王冷哼一聲:「玄信小兒只是女人懷中的一條哈叭狗,抽他一鞭他除了哇哇叫,牙都不敢衝你齜一下,可以說狗都不如,但給我下令的,乃是天降的真龍,金狗,你只是一條狗而已,得罪了真龍,你只有死路一條,聽我勸,早早投降,或可給你族人一條活路。」
「不是玄信,還有什麼天子?」金狗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神情忽地一動:「難道是戰天風那個小混混,他又來了關外?」
無天佛當日請莫歸邪助力對付戰天風,自然說及了戰天風假冒天子之事,後來雪狼王大敗,西土震動,金狗對戰天風的事自然又知道得多了一些,所以這會兒便猜到了。
雪狼王神色一肅,厲聲道:「金狗,你敢辱及天子,本王誓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雪狼王當日大敗,對戰天風可說是又恨又怕,這次主動來給戰天風效力,是逼不得已,知道惟有依附於戰天風,雪狼國才有可能保存下去,否則遲早會給九胡五犬吞掉,騙術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的,但俯首效力,卻不是說不記仇了,只要恢復元氣,一亙有機會,他一定會報仇,進關前雪狼王就是這麼想的,然而見了戰天風,親見戰天風部署對付五犬的戰法,步步殺機,神鬼莫測,就如當日葫蘆峽一戰,死到臨頭方知刀從何處而來,當時就驚出了他一身冷汗,對當日葫蘆峽一戰,雪狼王心中實在還有兩分不服氣,但這次看了戰天風對付五犬,他便徹底服氣了,也徹底打消了以後找戰天風報仇的妄想,他從心底裡畏懼敬服戰天風,所以也聽不得金狗說戰天風是什麼小混混的話。
金狗看他反應激烈,又是一諤,嘿嘿一笑:「你這匹狼看來是給那小混混打掉了野性,變成搖首乞憐的家犬了,嘿嘿,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本事。」馬鞭一揮:「攻峽,先殺了雪狼王,再回頭捉那小混混。」
雪狼王轉身回峽,金狗揮軍猛攻,雪狼軍戰力之強,還略在五犬之上,雖然人少得多,也沒有車弩那樣的利器,但狼尾峽比狗頭峽要險峻得多,易守難攻,金狗攻了一日,死了數千人,未有寸進。
當天夜裡,金狗悄然撤走,掩回狂風峽來,他的想法,由狂風峽進天朝,再從黃沙關殺回來,橫穿雪狼國,則不但可解黑狗城之圍,更可掩襲雪狼王和狗頭峽天軍的後路,一舉扭轉不利之勢。
大軍未到狂風峽,前鋒來報,狂風峽也攔著一支天軍,金狗驚怒交集,揮軍掩至,果見峽前立著一支大軍,也是關外諸國的聯軍,但這支打著天軍旗號的聯軍與金狗印象中關外諸國的軍隊極不相同,立在峽前的這支軍隊有著一種超乎想像的鎮靜,看著五犬大軍掩至,竟是一動不動,這時太陽剛剛出來,晨陽照在鐵甲上,竟彷彿是靜止的。
金狗的狂怒和殺氣,碰上這種超然的鎮靜,突然之間就給撞得粉碎,有一縷寒氣,從他的後背心裡嗖嗖嗖的升上來,他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冷顫。
不過金狗的悍氣馬上又升了起來,打馬出陣,厲喝道:「誰是戰天風,出來答話。」
「春眠不覺曉,突聞狗聲吵。」戰天風曼聲長呤,緩步而出,斜眼瞟著金狗,伸指一點,道:「咄,此峽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狗要從此過,留下狗頭來,你是哪來的野狗,報名。」
白雲裳緊跟在戰天風身後,白衣古劍,玉容如雪,晨風輕輕吹動她的裙衫,飄飄若仙,包括金狗在內,五犬數十萬大軍,絕大部份人的眼光沒去看戰天風,反都落在了白雲裳身上。
但白雲裳卻只看著戰天風,嘴角微微含笑,眼光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親切。
金狗好不容易才把眼光從白雲裳臉上移開,看向戰天風,眼光一凝,即驚且疑,喝道:「你就是戰天風。」他想像中的戰天風,該是一條威風凜凜的大漢,但眼前的戰天風,單單瘦瘦,可也太不相稱了。
「天子在此,胡狗還不下拜。」一邊的魯能厲聲喝叱。
戰天風卻是呵呵而笑:「狗要會下拜,非妖即怪,啊呀,還是不拜的好。」
邊上的白雲裳撲哧一笑,戰天風扭頭看她,晨陽照在白雲裳臉上,她的臉彷彿會發光,戰天風不由大讚:「雲裳姐,你真的好漂亮,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唉,可惜現在沒有大雁飛過。」
白雲裳一時沒明白,道:「大雁飛過怎麼了。」
「大雁要是飛過,一定會落下來,沉魚落雁,這可是古話了。」
「你啊,淨胡扯。」白雲裳咯咯嬌笑,兩邊數十萬大軍,無不為她笑聲所吸引,彷彿有一陣清風,拂過所有人的心中,戰場上空濃重的殺氣竟在這一剎那消於無形。
金狗呆看著白雲裳,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莫非就是天朝第一美女白雲裳?」
白雲裳抬眼瞟了他一眼,眼光隨即又回到戰天風身上,不理不睬。
金狗嚥了口唾沫,轉眼復看向戰天風,道:「你真的就是戰天風?」
他囉哩囉嗦,卻不知他對剛才問白雲裳的話,勾起了戰天風的怒火,白雲裳當日說要來嫁給金狗,雖然戰天風也知道白雲裳只是激他一下,可只要想到這件事戰天風就怒火上衝,眼發銳光,向著金狗一指,厲喝一聲:「金狗,不要再叫了,識相的,自己砍下狗頭來,或許我能饒你一族性命,若說半個不字,我會將你一窩狗崽子斬盡殺絕。」
戰天風這一指,腳並未動,但卻帶了鷹翔之意,隱含威凌天下之勢,金狗一眼看到,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生出怵意,一時又驚又疑,他一直看不起戰天風,直到這會兒,戰天風突然於一指之間現出王者之象,他才知道戰天風果非等閒,心下暗叫:「難怪雪狼王一敗之下,由野狼變成了家狗,這小子果然有幾分邪門。」
白雲裳雖只看著戰天風,金狗心神的變化卻逃不過她慧心,抬眼看向金狗,微微一笑,她這一笑的意思,金狗自然明白,不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對他笑,而是他好笑所以看了他笑,一時又羞又怒,暴叫一聲:「進攻,給我把這小子撕成碎片。」
隨著他的馬鞭,五犬精騎呵呵狂呼,真如一群爭食的惡狗。
與五犬的狂呼亂叫不同,天軍始終悄立無聲,看著五犬撲近,中軍令旗晃動,排在最前面的一萬輕騎往兩邊疾馳開去,露出後面烏壓壓的連環甲馬。
當日戰天風情急抱佛腳,只打了一堆鐵片子披上算數,這一年多來魯能精練十萬重騎,人和馬的披甲全部重新打造,更將所有的披甲都漆成黑色,這是他從戰天風教他的心戰之法中學到的,黑人黑馬黑甲,敵人看上去,烏壓壓的就是一片黑。
黑色,死亡的顏色,當一片黑的連環甲馬狂馳而至,敵人心中感受到的,就是死亡的氣息。
「連環甲馬。」一眼看清烏壓壓的鐵甲騎兵,金狗大吃一驚,當日雪狼王在戰天風的連環甲馬下全軍覆滅的事,他當然是聽說過的,雪狼王的精騎對付不了連環甲馬,他當然也做不到,驚惶急叫:「退,快退。」
這時五犬前鋒離著天軍已不到百丈,馬馳如風,軍令傳下,又往前奔出了數十丈,急急勒馬時,魯能令旗一揮,五萬連環甲馬已迎頭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