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呼嚕連天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六十五章呼嚕連天
「天子失德,寶座不穩,那張金龍椅,誰不想坐一坐啊。」壺七公歎了口氣,斜眼看向戰天風:「這天下不想坐的,可能就只是這小子了,真是奇怪,這小子怎麼就是這麼的一個怪胎?」反過來卻又想:「也是,這小子若不是這麼一個怪胎,馬王爺白小姐肯定就都不會喜歡他了,老夫也絕不會跟一個心機深沉野心勃勃的傢伙整天混在一起。」想到這一點,他一時到是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這時從閻王殿方向又傳來掠風聲,壺七公最先聽到,道:「來人了。」
淨世一皺眉:「可能牛頭護法見我久不回去,派人來叫了,今夜是他和我巡視外宮。」
「那你先回去,明夜你和淨塵都不當值是吧?」戰天風問。
「是。」淨世點頭,看著戰天風:「方丈還不想現身是吧,那我明夜叫大師兄一起來拜見,不過我認為,方丈不妨現身出來,那個閻世聰雖然看起來驕傲,對我們師兄弟到還是挺不錯的,現在方丈也功力大進,我們完全可以和他商量商量,或者可借助他的力量報仇,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到底如何行事,還請方丈決斷。」
「報仇,這小子都把鬼瑤兒抱上了床,還報個屁的仇,光屁股上打兩板差不多。」壺七公暗哼一聲,斜眼瞟著戰天風,到看他怎麼答,戰天風果然就哼哼哈哈的,道:「這事還得細細商量,不急在一時,我對閻世聰不太瞭解,又是混進來的,暫時還是不要露面吧,你明夜叫上淨塵,我先問問他。」
「是。」淨世合什應命,又眼巴巴看著戰天風:「不過這一次方丈一定要帶上我們師兄弟,我們先前就和閻王殿主說過的,只要知道了方丈的消息就要立時離開的,現在即見了方丈的面,無論方丈到哪裡,都請帶上我們。」
「一定一定。」戰天風連連點頭,他這會到不是虛言應付淨世,金果給他的太多,佛印宗為他付出的也太多,雖然沒辦法殺了鬼瑤兒來給金果報仇,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淨世兩個寄人籬下,他念頭轉得極快,幾乎是馬上就想到,這事完了後,要讓淨塵淨世回佛印寺去,再把方丈的位子給淨塵坐,無天佛上次給他打得服服帖帖,雪狼國都差點亡國了,該不會再來打佛印寺的主意。
這時掠風聲越近,還叫了起來:「右護法,右護法。」正是先前那小頭目的聲音。
「明夜子時,我和大師兄還在這裡等。」淨世站起身來。
「好的,不見不散。」戰天風點頭。
「不見不散。」淨世大喜,恭恭敬敬的合什為禮,出了矮林,迎上那小頭目,一起去了,走了好遠卻還在回頭。
淨世年紀比戰天風大得多,但他說不見不散的語氣,還有這回頭的樣子,卻像個依戀大人的小孩子,壺七公在一邊看著,暗暗搖頭:「金果這個徒弟,可實在不像個江湖人,也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哪個寺廟裡做呆頭和尚了。」
看淨世背影消失,戰天風轉頭看壺七公:「七公,閻王殿的底子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我們去那閻王殿裡看看,摸摸地形。」
壺七公點頭,雖知閻王殿地面上這宮殿只有淨世和另一個牛頭護法是高手,但戰天風還是不想冒險,這時早已過了半個多時辰,戰天風取鍋煮一鍋一葉障目湯與壺七公分喝了,兩人掠向閻王殿。
湖面上,靜靜的浮著一些浮萍,無論是戰天風還是壺七公,都沒有去留意,但他們身影消失不久,其中的一朵浮萍突地綻開了,一點小小的光影射出來,這光影迎風變大,落在岸上,變成一個長身玉立的女孩子,這女孩子二十來歲年紀,一張秀氣的瓜子臉,只是似乎久未見陽光,有些過於慘白了,卻襯得一雙眼睛更黑更亮,她看著戰天風兩個遠去的方向,並沒有追去,只是呆立了一會兒,也不知想些什麼,隨後又躍身回到浮萍裡,那浮萍帶著她直向湖底沉去。
戰天風兩個藉著一葉障目湯和斂息功在閻王殿裡溜了一圈,也就是一幢大屋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沒有看到閻世聰和其他重要人物,顯然都隱在地下內宮中,惟一一個象點樣子的人物就是那牛頭護法了,有六十多歲年紀,牛高馬大的,最怪的是背上時刻背著一個牛頭面具,戰天風猜他與外人見面時,必定是帶上面具的,這顯然也是閻王殿保持神秘的一種手段了,不以真面目示人,那麼當他們在江湖上以真面目出現時,別人也就無法認出他們,而且面具底下的人是可以換的,必要的時候,隨便找個人把面具一戴,又可以嚇人。
內宮的入口很容易就給戰天風找到了,機關也很簡單,至少在戰天風眼裡是這樣,但戰天風沒有去碰,暫時不想驚動閻世聰。
看看湯力差不多了,兩人回來,這時單千騎已經睡下了,呼嚕連天,其它房裡也差不多,連著趕了十多天路,有得吃但沒得睡,誰不是倒頭就睡,到是戰天風兩個一路上還睡了幾覺,不過這會兒反正也沒什麼事,便也鑽進龜甲裡睡了一覺。
第二天又來了兩個批次四百人,總人數已超過一千,其中女子便有數十,但沉悶的氣氛始終未能消除,因為誰也不知道閻王殿到底要做什麼啊,雖然閻王殿的人說了沒有惡意,可天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又是什麼意思,本來人多膽壯,可有些時候啊,場面越大反而越驚人,因為這反過來更說明了閻王殿的實力啊,你只有一百人的米,就敢攬一千人的客嗎,敢攬一千人來,當然就有餵飽這一千人的本事,這本事嚇人。
知道根底的只有戰天風兩個,不過他兩個當然不會說,甚至不跟單千騎說,早來之前就說過了,單千騎自己管自己,他們不開口,單千騎就要當他們不存在,單千騎心機沉穩,這一點倒是做得極好,戰天風兩個不找他,他還真當戰天風兩個不存在了,沒有半點破綻露出來。
到晚間,看看子時將近,戰天風兩個喝了一葉障目湯出來,雖然猜到淨塵兩個必找借口打發巡邏的人,但兩人還是盡量小心些,仍是游水過去。
這夜的浮萍多了許多,在對岸密密的排開一線,不過戰天風兩個也沒在意,浮萍嘛,太常見了,兩人只管游將去,看看近岸,戰天風好像覺出了不對,手腳給什麼東西纏住了,他以為是水中的絲草,甩了甩手腳,想要掙脫,異變突生,前面那一線浮萍忽地飛起,越過他和壺七公頭頂,落在了兩人身後,戰天風兩個立知不對,但已經遲了,那些浮萍上帶著一張巨大的絲網,將戰天風兩個罩在了網中。
無論是戰天風還是壺七公,都是那種應變特別靈活的人,兩人手腳迅快無倫,戰天風一下就從裝天簍裡掏出寶劍割那絲網,壺七公更是雙手齊動,左一樣右一樣,一眨眼連掏了七八樣東西,別人都沒看清他掏的是什麼,或者劃一下或者剪一下,不行馬上就換了,然而那絲網極其古怪,看上去特別細,比蜘蛛絲還細,卻是堅韌無比,無論是戰天風的寶劍還是壺七公那些亂七八糟的寶貝,竟然都弄不破那網,一兩下沒弄斷,絲網剎時收緊,將戰天風兩個身子緊緊裹著,再不能動彈。
一朵浮萍中綠光一閃,一個女孩子現身出來,正是昨夜那女孩子,站在湖面上冷冷的看著戰天風兩個,戰天風兩個隱了身,她看不見,但這女孩子功力極高,雖看不到卻也能感應到戰天風兩個的掙動。
壺七公這會兒仍不死心,絲網纏緊,他身子便也越縮越小,盡量騰出空間讓雙手活動,然而隨著他身子縮小,絲網也一步步纏緊,而壺七公的一切努力也都沒有效果,他幾乎恨不得用牙齒咬了,卻始終沒能弄斷一根絲。
那女孩子一直就那麼站著,她能感應到戰天風兩個的掙動,自也知道他兩個在想辦法弄破絲網,卻完全不加干涉,就那麼看著,直到戰天風兩個現出身來,戰天風的一葉障目湯是和壺七公分喝的,管的時間不長,七七八八舞得一下,時間自然也就差不多了。
眼見現形,戰天風終於死心,看向那女孩子,道:「你是什麼人?」腦中飛轉:「這女水鬼功力極高,眼中神光和瑤兒都有得一比,她會是誰,馬面還是追魂索命,不是說那幾個都只是一流身手嗎?難道她是閻世聰,可淨世沒說閻世聰是女的啊,難道他忘了說男女,唉,這呆瓜和尚。」
那女孩子沒吱聲,卻轉頭望向閻王殿的方向,兩人急掠而來,正是淨塵淨世兩個,淨世奔在前面,一眼看到那女孩子,又一眼看到戰天風半浮半沉的給網在絲網裡,驚怒交集,看了那女孩子厲喝道:「你是什麼人,放開他。」雙手結印,胸前現出金光閃閃的「邊」字,便要一字打出,淨塵卻一把拉住了他,看著那女孩子道:「你是閻晶晶?」
戰天風腦子飛轉:「淨世不認識她,淨塵卻認識她,她卻又姓閻,奇怪,會是什麼人?」
那女孩子點點頭:「原來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很好,我知道你們是佛印宗的,這人是你們的方丈,要你們方丈活命,那就跟我來。」說著手一指,一朵浮萍飛起,同時變大綻開。
她的意思很明白,是要淨塵兩個進浮萍,淨塵兩個毫不猶豫,同時跳了進去,戰天風來不及阻止,浮萍已經閉合,閻晶晶自己也進了一朵浮萍,她一進浮萍,把戰天風兩個也連人帶網拖進了浮萍裡。浮萍看上去小,戰天風兩個進去,卻像是進了一座宮殿,和在龜甲裡的感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