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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單如露無以為報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五十九章單如露無以為報

    「那肯定啊。」壺七公翻他一眼:「你小子尾巴一翹,老夫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這樣的閒事你會不管?」

    「那是。」戰天風搓手:「這事我管定了。」忽地想到一事:「七公,你說那個神秘人會不會和閻王殿有關?」

    「難說。」壺七公眉頭微凝,緩緩搖了搖頭:「照理說閻王殿不會找上你小子,那樣的行事也不合閻王殿的風格,可是閻王殿六十年不出來,誰知道會有什麼變化,最可疑是那神秘人實在太神秘,當世有那樣身手的沒有幾個人,卻就是找不到嫌疑對象,所以真的很難說。」

    「不管了,總之進他的鬼窩裡去看看,自然就明白了。」戰天風捋起袖子,卻又一呆:「用易容術真的騙不過他們?那倒是個問題,看來要多費一番手腳了。」

    「也不是一定騙不過。」壺七公搖搖頭:「只是萬一失敗呢,那就要牽涉到單龍頭了,閻王殿報復起來可是絕不留情面的。」說到這裡,他斜眼瞟向單千騎。

    眼見壺七公戰天風的眼光都轉向自己,單千騎心念電轉:「進閻王殿去本來就生死難卜,那還不如冒一險,就讓這小子冒名頂替試一下,成功固然好,就算失敗,這小子看在陀家的份上,必然也不會撒手而去,萬事自然有他頂著。」

    這麼算定,剛要點頭,突地又想:「這小子在江湖上翻天覆地,先還以為有假,現在看了他的狂氣,人人畏之如虎的閻王殿在他眼裡卻像個麻雀窩,只想伸手進窩掏麻雀,看來傳說都是真的,這小子確有真本事,而且白雲裳還是他姐,這樣一棵大樹,何不順勢攀上去?但要攀人情,可要先做個人情才行。」

    他老謀深算,通盤一想,主意在心,一抱拳,裝出一臉感激的樣子道:「壺老,戰少俠,你二位替單某擔這大擔,單某若還怕三怕四的,那還是人嗎?失敗了又如何,不過一死而已,借壺老先前一句話,真正刀子架到脖子上,那也不過是個碗大的疤而已,有什麼怕的?」

    他突然之間這麼豪氣,戰天風兩個到是大為意外,相視一眼,戰天風剛要開口,不想單千騎後面還有話,搶先開口道:「不過江湖傳說,以前那些冒名頂替的,從來都沒有成功過,所以我有個主意。」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了下來,戰天風兩個都看著他,壺七公道:「什麼主意?」

    單千騎道:「我知道壺老號稱天鼠星,最善於隱蹤藏跡,掩人耳目,針對這一點,我有一計,不要兩位易容頂替,就由我自己進閻王殿去,壺老和戰少俠則跟在我身後,途中我想方設法留下記號替兩位指路,兩位就可循著記號找到閻王殿了,不知兩位以為如何?」

    「你不害怕進閻王殿了?」戰天風大奇:「萬一你無法留下記號或者我們給攔下來進不了閻王殿呢,你一個人進去不怕嗎?」

    「不怕。」單千騎早想好了,斷然搖頭:「就算你兩個進不去,我接的是生牌,也不一定就死,最多在裡面受點兒折磨,出來後,我可以把所聞所見告訴兩位,那對兩位以後對付閻王殿也是一個小小的助力不是?」

    他這會兒竟是豪氣干雲起來,戰天風壺七公一時間都不知他心中打什麼九九,對視一眼,戰天風道:「七公,我看這樣可以。」

    「想留下記號怕不容易。」壺七公皺眉:「江湖上以前也有不少人打過這個主意,跟蹤過,好像都失敗了。」

    「我有辦法。」戰天風叫:「七公,你記得我跟你說過進萬異谷的法子嗎?我們還用那個法子,讓單龍頭帶我們進去,我保證閻王殿的人發現不了。」

    戰天風藏身龜甲由鳳飛飛帶著萬異谷的事,壺七公聽戰天風說過,一聽大喜,點頭道:「這主意好。」

    單千騎不知戰天風說的是什麼法子,疑惑的道:「兩位的主意是。」

    壺七公擺手:「法不傳六耳,龍頭現在不要問,你只說你什麼時候動身吧?」

    單千騎略一凝神,道:「召蒙山我沒去過,只是大致知道地方,該有好幾千里,要去,最好明天就動身了,早去比晚去好。」

    「那就明天一早動身。」壺七公看著他:「你還有什麼事要回去交代的沒有,有就回去說一聲,明兒個一早就走。」

    「那我就回去說一聲。」單千騎說著看向單如露,解釋道:「你哥那混小子,實在是不爭氣。」起身,又對戰天風道:「這邊的事,我絕對一字不會說的,兩位放心。」說著轉頭去了。

    看著單千騎背影消失,戰天風忍不住撲哧一笑,壺七公訝異的看著他:「笑什麼?」

    「沒什麼?」戰天風搖頭。

    「沒什麼你笑什麼?」壺七公瞪眼:「得了花癡啊?」

    其實是單千騎提到他那混蛋兒子,讓戰天風想起了上次把單家駒打成個豬頭的事,所以好笑,但當著單如露的面,戰天風又不好說,壺七公沒猜到,單如露卻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明白他笑什麼,想起過往的事,心中越發感概,到戰天風面前,忽地拜倒在地,戰天風嚇一大跳,忙伸手扶起,道:「大嫂,你這是做什麼?」

    單如露哭道:「單如露今天的一切,都是二叔一手賜予,單如露無以為報,只有這一拜。」

    「什麼呀。」戰天風慌忙搖手:「過去的事,快別說了。」

    陀光明也含淚道:「是啊,我陀家。」

    「你也來湊熱鬧?」戰天風瞪眼打斷他:「再要這麼婆婆媽媽,我可拍屁股走人了。」又看向單如露,道::「大嫂,過去的事,什麼都別說了,這次你也放心,我保證龍頭好好的去,還好好的回來,閻王殿在別人眼裡是閻王殿,在我眼裡,哈哈,不是吹,那也就是個烏龜窩而已,沒什麼了不得的。」

    單如露這一拜裡,確實有著極複雜的心態,對戰天風當日所賜,她是真心感謝,然而當日一手為孽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又恨不起來,尤其這次要去閻王殿,生死難測,她更生出不忍之心,她雖變了很多,堅強了,也自信了,或者說,潑辣了,但本性中一點善良卻始終沒變,單千騎這麼半夜裡來送劍玩心機,她如何看不出來,但正因為看得出來,卻更有點可憐父親,這麼大年紀了,窮途未路,不得不跟女兒女婿來玩這種心眼兒,看著父親這麼做,她心中只是心酸,心裡很想拜託戰天風,千萬照看一下,可又不好開口,一切便都放在這一拜裡了,而戰天風千靈百竅,竟就看出了這一點,他這一開口應承,單如露一顆心鬆了下來,卻更是淚如雨下。

    「好了好了,哭紅了眼睛可就不漂亮了。」戰天風打哈哈,對陀光明道:「你先前好像說有什麼海外帶回來的好酒是吧,不要捨不得啊,拿出來喝喝看。」

    「哪裡會捨不得?」陀光明忙叫丫頭拿酒,單如露道:「我再去親手炒幾個菜。」真個自己下廚去了。

    那所謂海外帶回來的酒,味道其實還遠不如陀家自釀的,戰天風喝了一口就連叫換換換,壺七公也大是搖頭,換了酒來,邊喝酒邊閒聊,說陀家的事。

    陀家這兩年卻是順風順水,馬橫刀當日為陀家橫刀架樑,白雲裳更傳了陀光明內功心法的事傳了出去,江湖側目,黑白兩道,都知道陀家後台硬,在巨野澤,以前的三大幫陀家每幫要送一成干股的,這會兒陀光明送上門去三大幫也不敢要了,出了巨野澤,船隊所到之處,敲詐勒索的事也成倍減少,即便有那不開眼的生事,很快就有人出來架樑,而且十九是陀家不認識的人,事後說起來,不是衝著馬橫刀,就是因了白雲裳,去年馬橫刀死,但隨後戰天風為馬橫刀報仇,刺殺玄信,天下皆驚,知道戰天風是陀光明義弟的,對陀家船隊更是不敢多看一眼,陀家生意越做越順,船隊又擴大了不少,不過家裡掌盤的卻是單如露,不是陀光明,酒桌上說起,陀光明大誇單如露能幹,叫單如露又害羞又得意,戰天風壺七公則是哈哈大笑。

    將近天明時單千騎才過來,單如露親自下廚置辦酒菜,一定要戰天風幾個吃了早飯才走,戰天風壺七公其實已經喝一夜酒,只是盛情難卻,各吃兩碗。

    酒足飯飽,幾個人到密室,戰天風取出萬年龜甲,叫單如露拿給絲帶來,栓到單千騎腰帶上,做一個小飾物的樣子,戰天風道:「龍頭,一切你都不要擔心,只不要拿東西蒙著龜甲就是。」

    單千騎不知他弄什麼玄虛,惟惟應了,壺七公先伸一個小指到龜甲縫邊,念動口訣,倏一下進了龜甲,突然之間不見了壺七公,單千騎幾個都吃一驚,單如露指著龜甲道:「壺老他——他。」

    「是。」戰天風嘻笑點頭,道:「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這事。」單如露陀光明自然點頭不迭,戰天風一抱拳:「大哥大嫂,小弟這便去了。」也伸一個指頭到龜甲邊,念動口訣,倏一下給吸進了龜甲裡,單如露陀光明又是齊聲驚歎,單千騎眼見兩個大活人鑽進了龜甲裡,而且掛在自己身上自己卻半點感覺也沒有,越發驚歎,暗想:「難怪這小子鬧得天翻地覆,果然是有些人所莫測的手段,若從此攀上關係,對我單家和千騎社可是莫大之福。」對自己先前的機智不由暗暗佩服起來,和單如露兩個打聲招呼,出房飛身而起。

    單千騎一路急趕,非止一日,到了召蒙山下,途中戰天風天已交代過他,一切自便,只當他兩個不存在,已免萬一給人發覺,引起懷疑,單千騎自然言聽計從,直到到了召蒙山下,才悄悄告訴戰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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