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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臉激憤的樣子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臉激憤的樣子

    「是的,他們是天朝的脊樑,只是他們太正直了,君子可欺其以方,太正的人,就總是會吃虧。」壺七公說到這裡,斜眼看向戰天風:「其實你小子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你做的話。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裡,就是要你這種聰明的混蛋才不會吃人的虧,枯聞夫人逼死了馬王爺,以一副天朝一統的重擔壓得白雲裳死死的,可拿著你小子,你看她有辦法沒有?你小子若想做點事,我可以肯定,比馬王爺白小姐加起來還要強。」

    壺七公難得和戰天風說這樣的正經話,可戰天風聽了這話,卻猛地跳了起來,大叫道:「不幹。」

    壺七公惱了,斜眼瞟著他:「老夫踩著你狗尾巴了,跳這麼高?」

    「和你老無關。」戰天風眼望遠方,咬牙切齒:「我聽馬大哥的話,不殺玄信,但終我一世,休想我替玄信出一分力,天下是他的,內戰也好,外敵也好,天安城破了再破也好,那都是他玄信的事,和老子半點關係也沒有。」

    壺七公張了張嘴,但看他一臉激憤的樣子,終於沒有開口,仰頭看天,暗暗搖頭。

    當日天安城破玄信南逃,白雲裳在天安城頭仰天痛哭的事在江湖上傳得很廣,戰天風壺七公自然也是聽說了的,當時戰天風一聲不吭,全不說要去找白雲裳,安慰安慰她,壺七公就覺得很奇怪,這會兒是明白了:「雖然馬橫刀靈咒現身勸回了這小子,但這小子仇記深了,只怕就是白雲裳當面求他,他也不會替玄信出一分力了。」

    明白了,更歎氣:「這小子還真有幾分鬼聰明,而且關外三十四國聽他的,他若是肯盡力,召來天軍,五犬不但進不了天安城,只怕還會跟雪狼王一樣,一戰亡國,唉,玄信這敗家子,怎麼就要害死馬橫刀呢,若是馬橫刀不死,便不要開口,這小子也會盡力的。」

    兩人又遊蕩了些時日,這天到了一個大湖邊上,壺七公說這是巨野澤,戰天風一聽直跳起來:「這裡是巨野澤了?巨野澤可是我半個家呢,我還是陀家二少,沒說的,看我大哥大嫂去。」興匆匆拉了壺七公就走。

    巨野澤大,他兩個又是在澤的另一面,因此也花了小半日才到陀家,天卻早已黑了,戰天風興匆匆便要上去叫門,壺七公卻一把拉住他。

    「怎麼了?」戰天風沒明白。

    「噓。」壺七公做個噤聲的手勢:「有玄功高手往這裡來。」

    戰天風光顧高興了沒留意,壺七公這一說,他也聽到了,有掠風聲直向陀家大院而來,眉頭一凝:「方向是直對著陀家的,必是沖陀家而來,卻是什麼人?」不進屋了,與壺七公一起閃身到屋側樹下。

    這夜沒月亮,但功力到戰天風這個級數,黑夜和白晝也沒太大的區別,壺七公自不用說,偷王之王,不但耳朵賊靈,眼睛也是賊尖,兩人順著風聲往那人來處看,身形一顯,兩人便都認了出來,卻是戰天風的老冤家,單如露的老爹,單千騎。

    看清是單千騎,戰天風有些失望,撇了撇嘴:「這老傢伙來做什麼?未必他還有臉見我大哥?」他到不認為單千騎還會對陀家不利,白雲裳傳了心法給陀光明的事早已傳遍江湖,借個天膽給單千騎,他也是惹不起白雲裳的。

    「單千騎現在也沒什麼臉了。」壺七公嘿的一聲:「上次你和馬王爺架樑,揭穿了單千騎的野心,讓管閒事的靈心出了醜,聽說靈心回去一怒之下,讓霍金堂把單家駒開了,不要他做弟子了,背後沒了古劍門這個靠山,單千騎還有什麼戲唱?」

    戰天風點點頭,不吱聲,看單千騎到近前,以為他會收術落地,誰知單千騎卻是直飛進了屋中。

    「就這麼上門啊?不太對吧?」戰天風搔頭:「就算這老白臉厚起臉皮與我大哥和好了,也不能半夜裡這麼飛進飛出的啊。」

    「跟進去看看。」壺七公一招手,當先跟進。

    單千騎徑直飛進了後院,戰天風兩個跟進去時,單千騎已進了一間屋子,越發奇了,竟是穿窗進去的,戰天風兩個急摸過去,和壺七公兩個運起斂息功,幾乎是前腳跟後腳的到了窗前,根本就不怕單千騎會發覺,其實單千騎功力也不算太低,就算不如壺七公也差不太多,只是戰天風現在見過的超級巨鱷多了,單千騎這樣的小水蛇兒便只當泥鰍看了。

    戰天風從窗口看進去,只見單千騎站在一張床邊,床上睡著一個嬰兒,大約一歲多的樣子,胖乎乎的,眉眼和陀光明頗為相像,差不多可以說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自然是陀光明和單如露的兒子了。

    「原來大哥大嫂有兒子了。」戰天風暗暗點頭,凝神看著單千騎,不知他要做什麼。

    單千騎在那嬰兒床邊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懷中一摸,摸出把短劍來,戰天風一驚,急結手印,虛虛對著單千騎背心,只要單千騎有不利於嬰兒的舉動,他便要一字打出。

    不過單千騎並沒有撥劍,只是把短劍放在了嬰兒的小手邊,隨後伸手捏了捏嬰兒的小鼻子,小傢伙呼吸不暢,動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眼看到單千騎,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外屋立時響起腳步聲,單如露急跑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陀光明,單如露顯得豐腴了好些,卻更漂亮了,但變化最大的是陀光明,以前的陀光明,瘦而蒼白,笑容雖然溫暖,整個人身上卻沒有多少生氣,但這會兒的陀光明,臉也圓了,肚子也大了,滿臉紅光,顯得十分的健康。

    單如露一眼看到單千騎,驚呼了一聲:「爹,你怎麼來了。」

    陀光明也有些意外,不過馬上就叫了一聲岳丈,又怪著妻子:「看你這話是怎麼說的,爹來了好啊,快請外邊坐。」

    戰天風在外看著,眼見陀光明一臉的真誠熱情,暗暗點頭:「大哥長胖了,人卻還是老樣子,不會記仇。」

    單千騎似乎有些尷尬,吱唔一聲:「是——那個——我。」

    這時單如露抱起了兒子,卻一眼看到了兒子手邊的短劍,叫道:「這劍哪兒來的?」

    小傢伙見了娘馬上就不哭了,卻對那劍生出了興趣,生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劍柄,再不肯鬆手。

    單如露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細看了兩眼,認了出來,道:「爹,這不是你的寶劍嗎?怎麼落在這裡了,來,小虎,劍還給外公,我們不玩這個。」想要把劍拿給單千騎,但小傢伙哪裡肯鬆手,這小傢伙還凶得很,眼見單如露老是跟他搶,急了,另一隻手伸出來,一下就抓在了單如露臉上,抓得單如露啊呀一聲叫。

    外面的戰天風看了大好笑:「這小傢伙不賴,比他老爹強些。」

    屋裡的氣氛本來有些尷尬,小傢伙這一抓,單千騎陀光明都笑了,單千騎忙道:「別搶了,是我特意送給小虎的。」

    「這怎麼可以。」單如露急了:「這是爹爹的護身寶劍啊,也是千騎社號令下屬的信物,是要傳給哥哥的,怎麼能拿給小虎。」說著一用力,把寶劍搶了過來,遞給單千騎。

    小傢伙寶劍脫手,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單千騎忙道:「小虎不哭小虎不哭。」抱過小傢伙,接過劍又塞在小傢伙手裡,哄道:「外公拿給你。」小傢伙抓著劍,立即就不哭了。

    單如露急道:「爹,這樣不行的,這劍怎麼能給小虎玩呢。」又橫一眼陀光明:「你看這人,就會傻站著,請爹到外面坐啊。」陀光明忙一片聲點頭:「爹,到外面坐,日間回來支船隊,帶了些海外的好酒來,請爹嘗嘗。」

    看他一片聲應著,一臉的笑,戰天風啞然失笑:「以前那只會哭的大嫂成母老虎了,大哥成了氣管嚴。」

    單千騎搖頭道:「我是說真的,我今夜來,就是特地送劍來給小虎的。」

    「爹,你疼小虎,要給他點什麼東西我不反對,但這劍他真的不能要。」單如露看著單千騎,一臉堅決:「這是爹的護身寶劍,不應該離身,就算你老百年之後,也是要傳給哥哥的,絕沒有給小虎的道理。」

    以前的單如露,從來也沒有這麼直視著單千騎說過話,更不敢以這樣的語氣跟單千騎說話,但現在的單如露再不是以前的單如露,而面對她自信堅定的眼神,單千騎反而錯開了眼光,不敢與她對視了,搖了搖頭,道:「露兒,你不知道,爹可能用不著這寶劍了,而你哥,你知道的,他實在是不爭氣。」

    看他神情不對,單如露起了疑心,道:「爹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是。」單千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了,卻又搖了搖頭,道:「算了,也沒什麼事,總之這劍給小虎就行了。」

    戰天風看他欲說還休的樣子,心中冷笑:「這老陰賊,永遠這麼假惺惺的,明明是故意引大哥大嫂進來,有話要說,好意問,他到還扭捏起來了。」

    單如露自然是瞭解父親的為人的,單千騎越這樣,她問得越急,單如露變了很多,不過本性沒變,看得出來,對單千騎,她還是關心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啊,父女之間,無論多深的仇,血卻總是濃於水。

    給單如露問得急了,單千騎吱唔半天,終於開口道:「爹接到了生死牌,要趕去閻王殿,可能回不來了,所以。」

    「生死牌?」壺七公低呼一聲,他是挨著戰天風身子的,叫出這三個字的同時,他身子甚至還輕輕抖了一下,而且他叫這一下,並沒有凝音單送到戰天風耳裡,是衝口而出,就彷彿突然受驚之下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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