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王公大臣想造反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四十四章王公大臣想造反
「文官武將,手面不小啊。」壺七公嘿的一聲。
「確有些不尋常。」戰天風點頭:「七公,你上次在西風國培訓天子,差不多就是這個情形吧。」
「還真有些像。」壺七公點頭:「不過這裡面人可多多了。」
「這裡不是培訓天子,但卻像是哪一國的王公大臣想造反,在這裡培訓自己的班底,為造反成功後接權做準備呢。」
「再到後面看看。」壺七公再往後掠。
後面一進院子裡的人少了些,但培訓的內容卻讓戰天風大感興趣,這裡面培訓的,竟是如何傳遞密信,包括如何將信加密,如何秘密傳遞,再如何讀取密信,諸如此類。
「這裡竟是在培訓密探呢。」戰天風低呼,數了數,六間房子裡少也有兩百多人,越發驚歎:「要這麼多密探,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他看著壺七公,壺七公也是凝眉不解,想了想道:「七桑國是山國,不過三四城之地,什麼人這麼大手面啊?就要造反接權,也用不著這麼大班底啊?」
他猜不出來,戰天風也不管了,細看培訓的內容,九詭書上有諜探一章,不過戰天風從來沒試過,這回算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所以大感興趣。
正看得起勁,前院忽地傳來尖利的竹哨聲,隨著哨音,房子裡的年輕人紛紛急跑出來,都跑向右面的院子,雖然急,卻並不亂,也沒有一人說話,只有急促的腳步聲,在靜夜裡遠遠傳了出去。
戰天風兩個先嚇了大跳,還以為是他們給發現了呢,但一看情形又不對,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便跟在後面去看。
右面原來有個極大的空院子,這時所有的年輕人都集中在了大院子裡,一隊一隊排得整整齊齊,少也有一兩千人,院子前面有個土台,土台上站著一個人,這人全身裹在一件巨大的黑色斗蓬中,臉上還蒙了頭套,全身上下,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那雙眼睛卻是銳光逼人,有如兩道冷電。
這黑衣人身後,還有四個披同色斗蓬的人,不過遠遠站在後面,在土台兩側,另有十餘個戴黑色頭套的人,看不出年紀,也不知做什麼的。兩面還叉手站著一隊勁裝漢子,裝扮和那些放哨的漢子差不多,個個神情驃悍。
土台上那黑衣人冷電般的眼光在校場中一掃,張口叫道:「乙房118號,丙房74號,出列。」
這聲音尖利,卻分不出男女,聽在耳朵裡怪怪的,戰天風看一眼壺七公,壺七公也皺了皺眉頭,顯然他也覺出了怪異。
兩名年輕人從隊列中出來,在土台前跪倒,兩人都是二十歲左右年紀,一胖一瘦,這時臉上都有驚懼之色。
那黑衣人掃一眼這兩個年輕人,喝道:「你兩個知罪吧?」
兩個年輕人叩頭:「知罪。」
「錯在哪裡?」
那瘦子道:「小人不認真答題,卻偷繪裸女,小人罪該萬死。」
那胖子道:「小人聽先生講書,卻睡著了,小人罪該萬死。」
「知道錯在哪裡就好。」那黑衣人點點頭:「各抽二十皮鞭。」
土台下立時撲出去四條漢子,兩人揪一人,院子邊有一排吊環,那些漢子將兩名年輕人雙手綁了吊在吊環上,扯開上身衣服便輪番抽了起來,這些人打得狠,鞭鞭著肉,三五鞭下去便是皮開肉綻,但那兩個年輕人卻是一聲不吭,戰天風先還佩服兩人硬氣,後來其中那瘦子臉一側,戰天風看他牙齒緊咬著嘴唇,把嘴唇咬破了,滿嘴的血,立時知道這兩人是在苦忍,而苦忍的原因不要說,肯定是那黑衣人有規定,打了不准叫,叫了可能還有重罰。
二十鞭打過,兩名年輕人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卻始終不吭一聲,那黑衣人點點頭:「再痛也不許叫,這一點你們還是記住了,好。」眼光掃向全院,厲喝道:「這兩人你們都看見了,再有三心二意不認真聽講者,加倍處罰,聽清了嗎?」
「聽清了。」眾年輕人一齊答應,聲音在群山間遠遠迴盪,戰天風沒想到半夜裡他們敢這麼齊聲大叫,不免嚇一小跳,對壺七公傳音道:「這些傢伙,這麼半夜裡鬼哭狼嚎的,也不怕嚇死了夜貓子。」
那黑衣人下了土台,身後四個黑衣人隨後跟了去,直到目送他們離開,那些年輕人才散去,倒沒再讀書了,熄燈睡覺。
戰天風兩個遠遠跟著那黑衣人,一直到了莊後,進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小院子,院裡一棟小樓,看那黑衣人進了房,戰天風兩個偷偷摸過去,兩人不敢靠得太近,只在院中的假山上往裡看,好在天熱窗子是開著的,看得見裡面的人,見那黑衣人進房脫了斗蓬,再取了蒙面巾,戰天風一下子張大了嘴。
那人竟是文玉梅。
「這人不是枯聞夫人的二徒弟文玉梅嗎?」壺七公也吃了一驚,對戰天風傳音。
戰天風點頭:「這老姑婆的七花會給蟲堂一網打盡,不想在這裡又弄了這麼大一幫子人,還真是野心不死呢。」
「只怕不是她野心不死,是枯聞夫人野心不死吧。」壺七公嘿的一聲:「老夫先前就奇怪,誰有這麼大手面呢,王公造反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啊,是枯聞夫人就不奇怪了,也只有她這挾天子而令諸侯的大野心家才用得了這麼多人,她用這些人換上朝中百官,天子就真的完全是個牽線木偶了,說是玄信坐在龍座上,其實是枯聞夫人坐在龍座上,這一招叫什麼?李代桃僵,果然是好手段呢。」
「是這樣。」戰天風也一下子想明白了,翹起大拇指誇了一句:「你老這話有識見。」
不想這馬屁沒拍得好,壺七公一下就怒了:「老夫什麼時候沒識見了。」
「噓。」戰天風暗吐舌頭,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文玉梅後面跟著的四個黑衣人也都脫了斗蓬面巾,是四個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女子,看她們身手,估計是文玉梅收的徒弟。其中一個女孩子給文玉梅捧了茶來,文玉梅慢慢喝著,倒是沒來留神外面,不過戰天風兩個都運起了斂息功,文玉梅雖是一流高手,就算留了神,五丈以外也是不可能感應得到他們的,除非他兩個弄出的響動太大。
文玉梅喝著茶,出著神,也不知在想什麼,那四個女孩子中的一個看了看她,蹲到她腳邊,依在她膝上道:「師父,你在為什麼事情煩惱嗎?」這女孩子最多不過十五六歲年紀,是四個女孩子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秀氣的一個。
文玉梅對這女孩子似乎十分痛愛,微笑著看了她道:「小倩,你看得了師父是在煩惱嗎?」
小倩道:「是啊,每回師父這麼呆呆出神,就是有什麼事煩心了,啊,小倩猜到了,師父一定是在為靈棋師伯的死煩惱是吧。」
「呵呵。」文玉梅微微一笑,輕撫她的頭髮,眼光卻向窗外望過來,道:「是啊,靈棋木應的死,竟然連你們師祖也看不出來,真是太奇怪了,這人到底是誰,又是何居心,僅僅是因為和靈棋木應有仇嗎?還是另有目地呢。」
邊上看上去年紀最大的女孩子道:「師父,我聽說中了鬼符的人,外人也看不出來,靈棋師伯他們當然不可能是鬼符道人害的,但不妨叫他來問問,看還有什麼邪術可以造成同樣的死因。」
「鬼符道人沒死?」聽到這話,戰天風壺七公兩個都是又驚又喜又疑。驚的自然是鬼符道人還活著,喜的是這個秘密給他們發覺了,疑的是最可疑的鬼符道人也不是兇手,那麼兇手到底是誰呢?
「這話有理。」文玉梅點點頭,看了小倩道:「小倩,要多向你大師姐學,遇上事多動動腦子想一想。」
「小倩知道了。」小倩嬌嬌的吐吐舌頭。
「你啊。」文玉梅拍拍她的臉,一臉痛愛,戰天風最看不慣文玉梅,他從來也沒想過,一直凶神惡煞的文玉梅,背後竟也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文玉梅看向邊上另一個女孩子,道:「小月,去請總教頭來,為師先問問他看。」那叫小月的女孩子應聲去了。
不多會,小月帶了一個人來,不過小月對那人似乎十分害怕,在前面走得飛快,把那人拉開老長一段距離,戰天風先聽腳步聲有些奇怪,到那人現出身來,馬上就明白了,那是一個單單瘦瘦的老者,一張臉灰撲撲的,並不出奇,出奇的,是這人的前面,有一條蛇,那條蛇粗如兒臂,長達丈餘,通體赤紅,最怪的,不是這條蛇的顏色,而是行動的姿勢,這條蛇不像一般的蛇是在地下爬動,而是將大半個身子直立起來,就像人直立行走一樣,飛快的向前移動,蛇頭竟比前頭領路的小月還要高出一截。
女孩子大多天生怕蛇,何況是這麼怪的蛇,小月害怕也是常理了。
一看到那怪人,戰天風心中生出熟悉的感覺,可他明明不認得這人啊,凝神一想,猛地明白了,這人是先前站在土台邊那些戴頭套的人中的一個,剛想要對壺七公說,壺七公卻忽地一聲低呼:「蛇化。」
「蛇化?是什麼人?」戰天風傳音問:「這人是剛才土台下站的那些人中的一個呢,原來那些戴頭套的是這裡的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