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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齊瞪圓了眼睛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四十一章一齊瞪圓了眼睛

    木石已知道這一劍威力極大,卻也沒想到會如此之大,不過他練劍數十年,在勁道的收發上可比戰天風要強得多,一發覺不對,立時收勁,即便如此,劍尖也刺進了木泉右胸,好在入肉不過寸許,劍上靈力又先已收回,只是皮肉不傷。

    木石收劍,木泉一個踉蹌,退了兩步,伸手捂著胸口,臉上卻猶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

    群道的驚呼聲這才轟然響起,木虛激動的大叫:「三師哥,好劍法。」

    「二師兄,你沒事吧?」木石看著木泉。

    木泉張開手,看了看手上的鮮血,再抬起頭時,臉上神色已是灰敗若死,頹然點頭道:「果然是好劍法,師父總說你笨鳥先飛,真的給你飛起來了,我認輸,你是聽濤巖第四十七代掌門人了。」

    木虛大喜,轉頭看向濯風,霍地張大了嘴巴,濯風竟然站在那兒,在躺椅上躺了數十年的濯風竟然站起來了,這可比木石那一劍更驚人了,木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叫道:「師叔,你——你的腿好了。」

    聽到他叫聲,木石木泉一齊轉眼看去,頓時也一齊瞪圓了眼睛,木石喜叫道:「師叔,你的腿——你的腿真的好了?」

    濯風不答他話,身子不絕的顫抖著,臉上的神情好像是激動,又好像是憤怒,難以確定。

    「師叔。」木石又叫了一聲。

    濯風啊的一聲叫,霍地往後一倒,倒翻在躺椅上,把一條竹椅壓得稀碎。

    「師叔。」木石木虛齊叫,一齊奔過去,濯風卻手一撐,自己坐了起來,兩眼劍一般盯著木石,厲聲道:「木石,你老實說,你這一劍哪裡學來的?」

    「什麼?」木虛木石身子同時一滯,木虛迷惑的看著濯風,道:「師叔,你說什麼?」

    「老三,你說。」濯風不理他,只上盯著木石,厲聲叫。

    戰天風兩個一直在看戲,看到這裡覺出了不對,與壺七公對視一眼,道:「好像不對啊,這老殘廢想幹嘛。」

    壺七公一擺手:「不要吱聲,看戲。」

    他真當做在看戲了,戰天風想笑,不過這會兒沒時間笑。

    木石對著濯風利劍一樣的目光,有些發虛,抿了抿嘴唇,道:「就是在靈劍洞裡悟出來的啊。」

    「你放屁。」濯風厲叫。

    木石臉上顫了一下,木虛看他一眼,又轉眼看向濯風,迷惑的叫:「師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三師兄這一招是從別派學來的?他那個明明是我聽濤巖劍法啊。」

    木泉本來已是心灰神敗,這回眼裡卻又有了亮光,只是不吱聲。

    「當然是我聽濤巖劍法,但絕不是他從靈劍洞裡悟出來的。」濯風叫,略緩一緩,深看著木石,道:「你不服氣是吧,或許你自己也不知道,好吧,我告訴你,你這一劍,創自第二十一代掌門花癲子祖師,是他拈笑七笑中的第三劍,名為天下無花。」

    聽濯風竟然叫破木石劍招,戰天風壺七公都吃了一驚,壺七公猛攻扯鬍子,戰天風估計他也不明白,知道老怪脾氣不太好,也不問,心下嘀咕:「天下無花,原來這一招叫天下無花,名字倒是威風得很呢,瑤兒曾說她九鬼門最高絕學叫什麼天下無鬼,無鬼對無花,卻不知哪個更厲害些。」

    「什麼?」木虛失聲驚呼,看向木石,叫道:「三師兄,是真的嗎?」

    「我——我。」木石嘴唇嚅動,卻是不知怎麼解釋,眼中即有驚惶,也有迷惑。戰天風沒告訴他劍法的名字,但因為戰天風說自己是花癲子的十六弟子初十六,再回想靈劍洞石壁上的劍招中,確實沒有哪一招和這招相像,對濯風的話,一時倒有些信了,卻不知要怎麼應對。

    濯風一看他眼光卻明白了,點頭道:「你果然不知道劍法的來歷。」說到這裡,他好像沒有先前那麼激動了,歎了口氣,道:「老三,你可能不明白我為什麼能一眼就認出你這一招吧,因為我走火入魔,就是因為這一招啊。」

    「什麼?」木虛驚呼。

    「你們一直都不知道。」濯風又歎了口氣,眼望天邊,道:「這一招,記載在花癲子師祖的拈花傻笑譜裡,但和靈劍洞石壁上的劍招一樣,數百年來,一直也沒有人悟出過,一直到我們那一代,都是一樣,我師父苦參多年,一無所獲,最終鬱鬱而終,但在大師兄接任掌門時,出了件事,拈花傻笑譜以及祖師爺手繪的聽濤心經,竟然失蹤了,當時差點把個聽濤巖翻過來,還是沒有找到。」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苦笑了一聲,道:「我當時野心最大,發誓要參悟出拈花七劍,當時師父把拈花傻笑譜給我們師兄弟參悟的時候,大師兄幾個都只是看過就算了,我卻偷偷繪了下來。」

    「啊。」木虛叫了一聲,忙又閉嘴。

    「是,這是大違師門禁律的事,但我當時實在是忍不住。」濯風看一眼木石三個,搖搖頭,道:「聽濤心經人人記得,所以失落了也沒關係,大師兄又重新默寫了一冊,但拈花傻笑譜卻沒有人記得,拈花七劍自也一樣,那些亂七八糟連不到一起的式子,大師兄他們雖都看過,但不可能記得下來的,等於整個聽濤巖,就我手裡有拈花七劍了,一則我偷繪拈花七劍,本身就是違背師門戒律的事情,二則我也存了點私心,想乾脆一個人練,所以就沒說出來,只是經常一個人偷練,而在一個極其偶然的情況下,竟給我悟通了第三劍,也就是老三剛才使的這一劍,所以他這一劍我認得,但我走火入魔下身癱瘓,卻也是因為這一劍。」

    「原來是這樣。」木虛明白了,看一眼木石,木石垂下頭,木泉眼光卻大亮起來。

    這一面的壺七公也明白了,叫道:「原來拈花傻笑譜雖給我偷了,這傢伙竟還偷繪了一冊劍招。」

    「他可能也是跟我一樣,無意中把這一招拼出來的。」戰天風點頭,卻疑惑的道:「但他說他下身癱瘓也是因為這一招,為什麼?這一招有什麼毛病嗎?好像沒有啊?」

    他這個疑問,木虛幾個也想問,但不敢問,濯風自己卻說了出來,看了木石道:「老三你不要擔心,這一招本身沒有問題,我癱瘓,不是因為劍招,而是因為我練成這一招的那個晚上,恰好給我最小的師弟撞見了,他也不懂事,跳出來就說要去告訴大師兄,我一急,想追他,勁氣沒收得好,岔了氣,就這麼癱瘓了。」

    「哈,原來是做賊心虛弄出來的啊。」戰天風笑,斜眼瞟了壺七公道:「七公,你老做賊也心虛不?」

    「什麼叫心虛。」壺七公大大的哼了一聲:「偷技在我天鼠門,乃是一門極了不起的學問,你們這種凡夫俗子,如何能知道老夫的偉大?」

    戰天風給他這話說得目瞪口呆,只有閉嘴嚥氣的份。

    濯風接道:「後來大師兄來,見我癱瘓了,什麼也不問,只急著給我治,一直治不好,他也一直再沒問,我自然也不說,倒不是我還想瞞,而是說出來讓大師兄為難,他不問,明擺著是睜一眼閉一眼,如果我自己說出來,他格於師門戒律,就不得不處罰我,唉,大師兄是好人啊,小師弟也是,他見我癱瘓了,好多次跪在我床前哭,雖然我說不怪他,他心中卻一直跟自己過不去,後來不到六十就撒手了,大師兄也去得早,我們這一代,師父當年是寄寓厚望的,說我們都不錯,必然能大興師門,結果他們卻都早早的去了,只留下我這個癱子,苦撐到今天。」

    他說到這裡,聲音已有些哽咽,木虛三個都不說話,停了一會兒,濯風看向木石道:「你能悟出這一招,也算是了不起了,但這不是靈劍洞石壁上的劍招,我做師叔的,不能循私,你承認嗎?」

    木石嘴唇動了動,脹紅了臉,點點頭:「是。」

    「奇怪,你怎麼會拈花七劍,難道是師。」木泉見木石承認弄假,暗噓了口氣,心中卻是疑惑難消,不想不等他話說完,濯風猛地厲喝:「木泉,你想問什麼?」

    他疾顏厲色,木泉嚇了一跳,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吞了回去,只是有些不甘心的看著濯風。

    濯風當然明白他的心思,哼了一聲,道:「師門長輩的事,論不到你來問。」略略一頓,道:「不過老三以拈花七劍中的劍招贏了老二,也不能算數,老三,你心服嗎。」

    「我聽師叔的。」木石點頭。

    聽了這話,木泉再不吱聲,先前不甘心的眼光也縮了回去,哭笑不得的是戰天風壺七公兩個,本以為罈子裡的烏龜十拿九穩,結果橫裡出來個濯風給一手擋開,兩人人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木虛也問:「那現在怎麼辦?」

    所有人都看著濯風,戰天風兩個也眼巴巴看著他,濯風卻半天不說話,似乎也拿不出個主意來,聽濤巖上靜悄悄地,只有濤聲在耳邊一陣陣迴盪。

    這時山前突地傳來腳步聲,一個道童急跑了來,躬身道:「稟師叔祖,道德觀掌門鴻杳真人,洗劍池掌門抱一真人,長風閣掌門秋山真人到了觀中,求見師叔祖和兩位師伯及師父。」這道童原來是木虛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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