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打擾三位大師清修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二十三章打擾三位大師清修
白雲裳知道勸不了他,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戰天風心中忐忑,道:「雲裳姐,你生我的氣了?」
「沒有。」白雲裳搖頭:「只是有些累。」
「是因為我讓你操心了?」
「不是。」白雲裳睜開眼睛:「自從發生了馬大俠的事,這些日子來我就一直覺得很累。」
戰天風明白了,叫道:「是,給玄信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賣命,誰都會失望,誰都會累,馬大哥為找傳國玉璽跑遍天下,玉璽一到手便反臉來害馬大哥,還有你雲裳姐,你替他說服淨海國,現在又跑來天安,勞心勞力,可他有什麼對你,他封七大玄門為國教,枯聞夫人為國師,提過白衣庵沒有?」
「那倒不是。」白雲裳搖頭:「玄信也想封我白衣庵為國教的,但出了馬大俠的事,我心灰意冷,堅辭了。」說到這裡,她又歎了口氣,看著戰天風,道:「風弟,姐姐這段時間真的好累,你即然來了,那就多陪陪姐姐,好不好?」
「這。」戰天風一時沉呤,他當然明白白雲裳的意思,是怕他一離開馬上就去找玄信報仇,這仇是一定要報的,不過看著白雲裳渴盼的眼神,再想到短時間內鬼瑤兒等人一定會在歸燕城四面布網找他,還不如在白雲裳這裡多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道:「好啊,只要姐姐不趕我,我就一直陪著姐姐。」
「如果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呢?」
「什麼?」戰天風一怔。
白雲裳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如果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呢。」
「姐姐。」戰天風心中無比的震撼,定定的看著白雲裳,心中混亂到極點,但慢慢的,一股無明的怒意從心間湧了出來,怒視著白雲裳道:「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是想要我不去殺玄信是吧?可是為什麼呢?玄信那王八蛋有什麼好?馬大哥甘願自求一死,你為了保他,也這樣不惜一切,為什麼啊?」說到最好一句,他幾乎是怒吼出來,而眼淚卻也噴湧而出,他是真的傷心了,馬橫刀和白雲裳都是他生命中最看重的人,他真的不願意他們這樣的去為玄信犧牲。
「風弟。」白雲裳走到戰天風身邊,看著他眼睛,一臉凝重的道:「不是玄信,風弟,不是為了他一個人,是為了天下的百姓,如果你殺了玄信,各種勢力會為爭傳國玉璽爭帝位大打出手,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天下的一統,馬上就又四分五裂了。」
戰天風不吱聲,他能想到那種可能性,但因為這樣而不殺玄信,他怎麼也不甘心。
「想不到這樣他也不肯放棄。」白雲裳心中暗歎,馬橫刀的事出來後,她心灰意冷,時時生出歸隱山林的想法,但說到與戰天風一起歸隱,卻是沒想過,這會兒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想以一劑猛藥打消戰天風的殺意,當然,她也並不是騙戰天風,獨身歸隱或與戰天風一起歸隱,這兩者之間,任何一個她都可以接受。
「風弟,不要多想了,我也不勉強你。」白雲裳說著,伸手輕輕握住了戰天風雙手,道:「無論如何,這些日子你都不要走,多陪陪姐姐吧。」
戰天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嗯,除非姐姐趕我,我絕不離開就是。」
他這是真心話,馬橫刀的仇一定要報,玄信一定要死,但不必急在一時,白雲裳同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如此對他,他絕不能傷了她的心。
「你也累了,先睡一覺吧,這面具就不要戴了。」白雲裳的話象輕風吹拂,戰天風心中一片平和,點點頭,取下面具,就在白雲裳的床上睡下,只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嚕聲。
白雲裳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心中湧起柔情,想:「他外表油滑沒正經,但內心裡,其實是個非常重情的人,而且他的感情非常質樸而強烈,就像個孩子。」
坐了一會兒,白雲裳心中生出感應,飄身出去,到二進的一間禪房裡,三個老僧並排而坐,正是東海三神僧,三僧個子都不甚高大,但坐在那裡,卻給人一種穩如山嶽的感覺。
白雲裳合什為禮:「打擾三位大師清修了。」盤膝坐下,道:「三位大師召雲裳來,是因為剛才進寺的那人嗎?他是我義弟,名叫戰天風。」
潮音道:「能悄無聲息的摸進寺中,令弟身手不錯。」原來在戰天風與白雲裳說話之前,三大神僧並沒有發覺戰天風進寺的事。
坐在中間的破癡嘿的一聲:「可他的真實功力並不是很高。」
「是。」白雲裳點頭:「他能瞞過三位大師只是用了點小技巧。」
三僧中,以破癡性子最為火暴,早年間出手,手底從無活口,清修這麼多年,話中仍有金石之音。
德印道:「雲裳小姐,剛才我們聽到了你和令弟的對話。」
「是。」白雲裳點頭,她當然知道她和戰天風的對話瞞不過三大神僧,但也沒必要瞞啊,迎著德印目光,靜候他下面的話。
德印沒開口,破癡卻搶先開口道:「他想要刺殺玄信?膽子不小啊,奇怪的是,雲裳小姐好像很怕他動手呢,以他的功力,能刺殺得了玄信嗎?」
三僧一齊看著白雲裳,眼光裡都有著明顯的疑問。因為他們感應到的戰天風的功力,連一流高手都算不上,這樣的功力,想在有七大玄門高手環伺尤其更有枯聞夫人坐鎮的皇宮中刺殺玄信,在三僧看來,完全不可想像。
「如果是別人,就算功力再高一倍,那也完全沒有可能。」白雲裳看著三僧,堅凝的眼神顯示她說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但如果是他說要刺殺玄信,我相信十有**他會成功,因為我曾在他身上見過一些完全不可思議的奇跡。」
三僧自然都看得出白雲裳眼中的意思,三僧年紀比白雲裳大得多,輩份也高,但白雲裳能在黑蓮花中顯出佛身,如此修為,三僧不得不服,她即然這麼說,自然就有她的道理。
三僧都陷入沉思中,好一會兒,德印道:「雲裳小姐,你是我佛門千年來最傑出的弟子,不論是我們三個,還是天下佛門,都對你寄寓厚望,這一點想來你一直都是明白的。」
不等白雲裳回答,潮音緊接著道:「我們知道,你對馬橫刀的死心存芥嫡,但我們都覺得,你的推論並不一定正確,玄信是天子,馬橫刀雖是了不起的高手,終究只是個侍衛,玄信真想要做什麼,並不一定要馬橫刀同意,所以我們覺得,他完全沒必要設下這樣的計策先去害死馬橫刀。」
馬橫刀的死,白雲裳和三大神僧有過交流,白雲裳慧目如電,於珠絲馬跡中看出蹊蹺,最終推論出真相,但三大神僧卻一直都不贊同她的推論,而最不贊同的,則是玄信封白衣庵為國教而白雲裳推辭不受的事,但玄信封的是白衣庵,白雲裳堅持不受,他們也沒有辦法,只是心中一直有成見。
三僧雖有成見,但認定隨著時勢的變化,白雲裳終會回心轉意,但聽了白雲裳今夜的話,白雲裳竟有下嫁戰天風的意思,三僧可就急了,此時天下即將歸於一統,時局正好,正是大倡佛門的最佳良機,而沒有白雲裳的佛門,聲勢無疑會大打折扣,所以德印才有這番話。
白雲裳心底佛光照徹,惕透晶瑩,自然明白德印話中的意思,也明白潮音加那番說辭的目地,合什於胸道:「三位大師的意思,雲裳明白,三位大師放心,雲裳必會以天下大局為重,不會胡來。」
「如此甚好。」白雲裳的話,雖不能讓三僧特別滿意,但三僧也知道只能這樣了,一齊合什。
戰天風第二天一早醒來,睜眼,只見白雲裳盤膝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顯然就是那麼坐了一夜,看著白雲裳佛光晶瑩的玉臉,戰天風心下感動,一男一女,竟夜孤處一室,雖然白雲裳心地磊落,但別人終會有想法。
「雲裳姐昨夜說要我陪她一生一世的話,難道是說真的?真要是能娶得到雲裳姐,天天這麼陪著她,那可真是做神仙都不換了。」戰天風心中一時浮想聯翩,這時白雲裳卻也睜開眼來,戰天風嚇一大跳,生怕白雲裳會看到他心中的歪念頭,情急智生,猛地啊呀一聲,去肩上一陣亂抓,叫道:「好癢,好癢,想不到雲裳姐的床上也會有虱子。」
「我的床上怎麼會有虱子呢。」白雲裳有些嗔怪的看著他:「你胡扯吧。」
「人說佛祖身上還有三隻羅漢虱呢。」戰天風笑:「姐姐床上怎麼就不會有虱子了?」
「大清早的,再要胡扯,我可要打了。」白雲裳說不過他,做勢揚手。
戰天風慌忙求饒:「姐姐饒命,我以後再不敢了,以後別說只給虱子咬了一口,就是虱子把我抓了去煮熟了打牙祭,我也再不吭一聲。」
「什麼虱子抓了你去打了牙祭,你以為我床上是個虱子窩啊,看來真個是少打了。」白雲裳一掌劈出,戰天風自然早已滑開,抱拳作揖道:「姐姐饒命,姐姐饒命,真個不敢了。」
「今日先放過你。」白雲裳掩嘴輕笑,想到一事,道:「風弟,你功力進展雖快,但身上的東西太雜,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姐姐來幫你梳理梳理吧。」
「好啊。」戰天風大喜:「有姐姐這樣的大宗師指點,再加上我這個聰明腦袋,那一定是一日當得三千日,一年當得三萬年。」這麼說著,自己卻失驚大叫:「我個娘啊,三萬年,那該是什麼樣的高手了?這還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呢。」
「你還是先別傷腦筋吧,一年當三萬年,我可沒那麼大神通呢。」白雲裳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