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ま八章 想盡一切辦法 文 / 西方之炎
第二百ま八章想盡一切辦法
「噬心蟲是什麼東西?好治嗎?」見他咳得好些了,宋朝山追問一句,他這一問,范長新卻又咳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喘息著道:「噬心蟲產於西南極陰之地,見血就鑽,天下間除了烈陽草,無藥可治。」
「烈陽草,哪裡找得到烈陽草?」羅昆緊看著范長新,他眼中的意思其實是問范長新身邊有沒有?
范長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烈陽草生於海外赤陽之國,其國離太陽最近,是世間最炎熱的地方,但只有那種地方,烈陽草才可以成活。」
「赤陽之國?」宋朝山皺眉:「我好像聽說過,有出遠海的行商好像到過那些地方,但沒聽說過烈陽草,烈陽草很難找嗎?」
「不。」范長新搖頭:「在赤陽國,烈陽草到處都有,就跟我天朝的狗尾巴草一樣。」
「那到過赤陽國的行商該有人帶了回來。」宋朝山大喜:「趕快叫人去找。」
「極少有人帶回來。」范長新搖搖頭:「只怕找不到。」
「為什麼?」宋朝山兩個一齊看著他。
羅志剛時常會表現點小聰明,這時也加了一句:「不是說烈陽草在赤陽國大把嗎?」
「烈陽草在赤陽國是大把,但噬心蟲少見啊。」范長新輕歎:「一個東西得有人要才會有價值,噬心蟲少見,烈陽草一般人拿著也就沒有用,遠涉重洋拿回一把沒人要的乾草,誰會做這樣的事啊?」
他這話有理,宋朝山點點頭,羅昆道:「除了烈陽草,這噬心蟲真的就沒有辦法對付了嗎?」
「這噬心蟲另有一個說法,叫做紅線奪命,烈士斷腕,就是說紅線剛起時,趕在紅線前的一寸,一刀把手砍下來,那就沒事。」范長新說到這裡,看一眼羅志剛兩個,搖搖頭,道:「但現在是來不及了。」
「一刀把手砍下來?」羅志剛手往後一縮,偷看一眼羅昆,怕羅昆罵,忙道:「這噬心蟲到底會怎麼樣啊?也不痛,就是有點子癢。」
「在鑽入心臟之前是不痛。」范長新點頭:「可一旦鑽進心臟就痛了,你將心痛如絞,如果沒有烈陽草殺死噬心蟲,你會痛足三天三夜,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什麼?」羅志剛驚叫起來:「五叔你是說真的,你救救我啊。」
羅志堅沒有像他一樣大叫,但臉色也一下子變了,看一眼范長新,又看向羅昆,羅昆更是臉色大變,急叫道:「五弟,除了烈陽草,真的沒辦法了嗎?」
范長新看著羅志堅手臂上的紅線,雙眉緊鎖,好一會兒後,終於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法子。」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娘啊,我要死了。」羅志剛忍不住叫了起來,聲音中已帶了哭腔。
「你還沒死呢,嚎喪啊。」羅昆怒哼一聲,看一眼羅志堅,又看向宋朝山和范長新,顯然他也慌神了。
范長新道:「今夜子時會開始心痛,我可以用以毒攻毒之法,盡量壓制噬心蟲的活動,但起不了太大作用,最多能延緩一天,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還有四天四夜,四天後的子時,如果還找不到烈陽草,他兩兄弟就沒救了。」
「把所有的人全部派出去,盡全力去找,只要誰有烈陽草,萬金想酬,快,快。」羅昆一片聲急叫,羅府管事如飛傳令下去。
宋朝山也叫道:「對,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想盡一切辦法,一定要找到烈陽草。」他和范長新的隨從也飛跑回去傳令去了。
羅昆走到羅志堅邊上,溫言安慰道:「一定可以找到烈陽草的,不要怕。」
羅志堅點點頭,感激的道:「謝謝大伯。」
羅志剛在一邊暗暗咬著牙齒,因為羅昆只看著羅志堅,竟沒有看他這個親生兒子一眼。
這一夜,花江城恍似開了鍋,羅宋范三家的人滿城呦喝,許以萬金,尋找烈陽草,而且不僅僅是花江城,三家的人更沿著花江兩岸,把消息飛快的傳了出去,三家的勢力也真是了得,不等天亮,整個花江兩岸幾乎已是無人不知,然後更以加倍的速度遠遠傳開,因為聽到這消息的人,不管關不關自己的事,都會往外傳啊,一傳十十傳百,兩天不到,整個江湖都已傳遍。
天漸漸黑了下去,夜色中,金字倒越發的亮了起來。
這些日子,戰天風練功特別的勤奮,不過金字並沒有顯著的變大,功力是實打實的東西,一滴汗水一個腳印,並不因一時的勤奮而會突飛猛進,倒是玄天九變越來越熟,而且每一變都開始顯現獨特的氣勢,這種以靈變為主的東西,確是非常合戰天風的性子,進步也就更快。
鬼瑤兒壺七公站在屋簷下,一個東,一個西,壺七公蹲著,他以前並不特別好酒,但扮了一回酒總管,手中的雞公壺便再沒扔掉,時不時的便喝一口。
鬼瑤兒倚著一枝竹子,她穿的是一襲淡綠色的裙衫,晚風輕拂,衣袂飄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句子。
鬼瑤兒眼睛一直在跟著戰天風移動的身子,不過眼光有些迷濛,恍似在出神,壺七公則乾脆仰頭向天,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壺七公可說已經見過三個戰天風了。
第一個戰天風,是和他一起合夥騙高師爺斗九鬼門的一個小混混,有三分狡詐,三分無賴,三分可笑,還有三分可氣。
第二個戰天風,是西風國做了天子的戰天風,戰天風這天子是壺七公弄出來的,但壺七公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真正風雨臨頭的戰天風,竟會有迎風而上的膽氣,更會有那般不可思議的才智,當時壺七公嘴巴上雖然嬉笑怒罵,似乎全不把戰天風放在眼裡,但他心裡是震驚的,是服氣的,所以戰天風裝做拍馬屁騙他,他也裝做上當,他就願意跟著戰天風混。
第三個戰天風,是現在的戰天風。壺七公知道戰天風對馬橫刀的感情,而在西風國見識了另一個戰天風後,壺七公也確信戰天風有本事替馬橫刀報仇,所以一聽到馬橫刀的死訊,他立刻馬不停蹄的來找戰天風,但他還是輕看了馬橫刀在戰天風心中的地位,戰天風整個人變化之大,讓他吃驚,更完全沒有想到,戰天風報起仇來會是這個樣子。
這樣子的戰天風,冷靜,陰狠,巨大的仇恨死死的抓著他的心,他已經完全不會笑了,看到他這個樣子,壺七公甚至都有些迷惑,當時在第一時間來告訴戰天風,是不是明智,如果以後戰天風都是這個樣子,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與壺七公的擔心不同,鬼瑤兒是心痛,戰天風在西風國大顯身手,她回了東土,沒見到,因此她見到的只有兩個戰天風,她已經愛上了以前的那個戰天風,她不願戰天風改變,尤其是知道戰天風的這種改變是因為心中的痛苦和仇恨,她願意自己心愛的人心境平和,快快樂樂,戰天風心裡不好過,她心裡就更不好過。
有腳步聲傳來,戰天風收了勢子,鳳飛飛從左側的月洞門裡走進來,到戰天風面前,道:「范長新雖然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多拖了一天,但羅家兄弟還是撐不住了,不住的噴血,今天下午起已昏過去數次。」
「差不多了。」戰天風點點頭,眼中射出冷光:「我們去。」
重新裝扮成仇郎中的樣子,戰天風三個到了羅府,門子一報進去,裡面立叫有請,戰天風三個進去,一直一到內室,羅昆宋朝山范長新三個都在,羅志剛兄弟倆躺在床上,不住的呻吟著,不過聲音都非常微弱,兩人都是用心按著心臟,床上被子上到處都是血,兩張床前各擺著一個盆,盆裡都有半盆鮮血。
兩人床前,各守著一個中年女子,羅志剛床前的是他娘吳氏,羅志堅床前是他娘越氏,據情報,越氏和吳氏年紀相差不大,但越氏看起來比吳氏要年輕多了,最多只看得四十歲的樣子,那還是因為現在眼淚婆娑,若平時打扮好了,說三十多歲也不為過。
范長新一看到戰天風,眼睛放光道:「仇郎中,你是不是有烈陽草。」宋朝山兩個也眼巴巴看著他,不過羅昆眼裡始終有幾分疑惑。
「是。」戰天風點頭:「不過我只有一棵。」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棵草來。那草三四寸長短,一莖三葉,早已經乾透了,和平常所見的乾草也沒什麼兩樣。
范長新一見,眼光大亮,叫道:「是烈陽草,沒錯。」
得到范長新肯定,宋朝山兩個眼中也同時放出光來,羅昆眼中的懷疑也一掃而過,對著戰天風抱拳道:「仇郎中救下我侄兒和犬子,此恩真不知要如何報答啊。」
「我只有一棵烈陽草。」戰天風搖搖頭:「只能救一個。」
「只有一棵烈陽草?」羅昆一呆。
宋朝山道:「這棵烈陽草不算小啊,讓他兩兄弟各服一半不行嗎?」
「不行。」戰天風搖頭。
羅昆兩個猶似不信,看向范長新,范長新也搖了搖頭,道:「仇郎中說的沒錯,傳說太陽中有三足烏,烈陽草一莖三葉,正與三足烏相對應,而成烈火之精,只有這份火性,才能殺得死噬心蟲,葉子少一片火性都不夠,更別說一半了。」
「仇郎中,真的再沒有另一棵烈陽草了麼?」宋朝山看向戰天風。
「我這一棵草要賣十萬兩銀子。」
「二十萬也行。」宋朝山斷然點頭。
「二十萬,呵呵。」戰天風冷然一笑:「我要還有一棵烈陽草,為什麼要收著,不拿出來賣二十萬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