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嘴焦黃帶黑的牙齒 文 / 西方之炎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嘴焦黃帶黑的牙齒
「我看不如直接跳窗進去。」戰天風看向鬼瑤兒:「你在外面等著,我進去看看。」
「不要。」鬼瑤兒抓著他的手一緊:「要進去一起進去。」
戰天風心中不耐煩,用嘲諷的語調道:「怎麼著,真的想和我同生共死啊。」
鬼瑤兒當然聽得出他這是反話,卻仍毫不猶豫的點頭:「是。」
戰天風拿她再無可奈何,只得點頭道:「好吧娘子,你就和為夫一起赴湯蹈火吧。」他怪腔怪調,雖然是反話,鬼瑤兒仍忍不住撲哧一笑,道:「沒這麼誇張吧。」
遠遠的忽地傳來一聲獸吼,不知是什麼野獸發出來的,聲音沉悶,隨著這一聲吼,又有兩聲吼聲傳來,聲音或低沉或雄厚,明顯和第一個作吼的不是同一種野獸。
戰天風一愣,反頭看去,叫道:「靈獸宗來了,野物這麼叫,莫非和靈羽宗打了起來?那倒是有好戲看。」
「第一聲是象吼,第二聲是獅虎之音,聲音好像是不對。」鬼瑤兒精細得多,竟隱約分出了是什麼野物在吼,道:「不過靈羽六翼可遠不是靈獸宗的對手。」
「我們快去。」戰天風三不管,拉了鬼瑤兒轉頭就跑,他本心裡是實在不願和鬼瑤兒一起進塔的,塔裡還不知有多少新奇玩意兒呢,他可不願和鬼瑤兒共亨,有這個機會,先錯開這一著再說。鬼瑤兒卻是左右無所謂,現在的鬼瑤兒,已完全是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少女,只要跟心上人在一起,讓心上人牽著手,那就什麼都好,到哪裡都行。
戰天風扯了鬼瑤兒,飛快出了萬靈神殿,雖一直沒用遁術,但這次的身法有些快,還是驚動了守衛,但戰天風兩個是隱了身的,幾個守衛你眼望我眼,都是一臉迷茫,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麼一猶豫,戰天風兩個早已出殿而去。
獸吼聲來自谷口方向,戰天風兩個直掠過去,隔著谷口里餘,過一片林子,前面現出人來,花蝶衣鳳飛飛等五個果然都在,但卻沒有動手,而是站在一邊,動手的是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
那女子二十多歲年紀,穿一襲粉紅裙衫,相貌姣好,她使一柄長劍,身法靈動,配上那襲粉紅的裙衫,晃眼看去,像極了一朵在夜風中招搖的紅芍葯,不過功力不高,和鳳飛飛花蝶衣差不多也就是一個級數。
那男子大約有三十多歲年紀,又矮又瘦,一嘴焦黃帶黑的牙齒,還不整齊,有的斜長有的外暴,動手時口中不絕的吱吱發聲,呲牙咧嘴,身法也怪異,時常四肢著地,翻滾騰躍,雖不雅觀,卻是靈活異常,像極了一隻發怒與人撕打的猴兒,他的兵器是一對套在手上的鋼爪,加上這兵器,更像一隻猴子了。他功力也不太高,和那女子半斤八兩,鬥得難分難解。
鬥場兩側,除花蝶衣五個,另兩面還各有五人在觀戰,有男有女,戰天風都不認識,但卻能猜到必是靈花宗和靈獸宗另外的幾大香主,場中相鬥的自然也是,只不知具體是哪個。
戰天風兩個雖是隱了身,仍是不敢太靠近,就隱在了林子裡,戰天風靠著一棵檉,鬼瑤兒卻就輕輕的靠在了他身上,不過戰天風也沒注意那麼多,對鬼瑤兒道:「這些人你認不認識,相鬥的是哪兩個?」
「萬異門的人不大在江湖中走動,所以這些人我都沒見過真人,不過我們的秘探曾報上來過他們的畫影圖形,應該能認出來。」鬼瑤兒說著,將那十餘人都看了一遍,一對比,大致也就瞭然於心,道:「這場中相鬥的兩人,那女子該是靈花宗芍葯堂的香主赤千嬌,那男的則是靈獸宗猴堂的香主孫跳兒。」
「孫跳兒,這名字好,還真像隻猴兒呢。」戰天風點頭。
鬼瑤兒道:「左首那五個觀戰的是靈花宗另外的五大香主,靈花宗三朵花兒,白牡丹,黑玫瑰,紅芍葯,只要在江湖上現身,那就是招牌裝束,就算穿了其它雜色衣服,頭上也一定戴一朵代表本堂的花兒,以示本原。」
「這樣啊,那就好認了。」戰天風看靈花宗五人,果見兩個一著白一穿黑,穿白的自然就是牡丹堂香主謝天香了,謝天香二十七八歲年紀,鵝蛋臉,秋水眉,姿容端麗,她凝神看著場中赤千嬌與孫跳兒相鬥,兩眼開合之際,神光如電,功力遠比場中的赤千嬌要高,但眉眼之間卻並不現霸氣。邊上玫瑰堂香主朱玫也是二十來歲年紀,一身黑衣,長得也不錯,不過眼中神光較之謝天香就要弱得多了。
松竹梅三堂香主都是三四十來歲的男子,其中一個功力明顯高出邊上兩人,自然是松堂香主萬山青了,萬山青方臉長鬚,雖然看得出功力極高,但外表儒雅,骨骼清奇,不顯霸氣。
鬼瑤兒說了靈花宗的,又說靈獸宗五個,靈獸宗的要好認得多,她不說戰天風也能猜個**不離十,因為靈獸宗五人,每人身邊都有一頭野獸,一狗,一獅,一虎,一熊,一象,看獸認人,再不會錯,倒是不見孫跳兒的猴子。
戰天風對一般的不感興趣,只將王一吼熊不希多看了兩眼,王一吼四十來歲年紀,身材魁梧,一張方臉,黑中帶紫,不怒自威,熊不希也是四十來歲年紀,身材同樣很高大,最出奇的,是他垂在身前的一對手掌,遠比平常人的要大得多,裸露的手臂上肌肉盤根錯節,青筋畢露,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這可真有點熊掌的味道了。」戰天風瞟了兩眼,暗叫。
便在這時,鬥場中異變突生,赤千嬌一劍飛擊,孫跳兒左手鋼爪斜格,伸到一半,右手忽地回上來,雙手鋼爪一前一後,扣住了赤千嬌寶劍,同時間頭一低,他脖子後面的衣領子裡,猛地竄出一隻猴子來,這猴子不大,身子縮起來不過拳頭大小,卻是身法如電,它一身白毛,遠遠的戰天風只見白光一閃,若非他功力也著實了得,還真難以看得清。那白猴從孫跳兒衣領裡竄出來,閃電般撲向赤千嬌,長臂一伸,抓向赤千嬌發間戴的那朵紅芍葯。
赤千嬌長劍扣在孫跳兒鋼爪中,一抽之下沒抽出來,那白猴來勢又快,眼見避無可避,戰天風早在心底低叫:「這下花兒玩了,落在猴爪子裡,還不一爪一個碎,不過看來那孫猴兒還是手下留了情,否則不叫猴兒抓花而是去赤千嬌臉上抓一把,那可就不是赤千嬌,要叫赤花臉了。」
叫戰天風完全想不到的是,眼見猴爪子抓到花上,那花兒突地變大,那芍葯本來裡面還有幾辨是半開半閉,這時一齊綻開,猴爪便直向花芯掏去,堪堪挨著花心,那花兒突然猛地一合,竟一下將猴爪給合在了花芯中。
在戰天風想來,花兒再會變,大也好小也好,終究只是朵花兒,猴爪鋒利,那嫩嫩的花辨是無論如何也合不住猴爪的,那白猴只要爪子一收,整朵紅芍葯便要香消玉散,這時卻又有一個想不到,那白猴爪子給花兒閉在中間,竟是吱吱慘叫起來,生似那紅芍葯不是花,而是一個什麼東西的嘴,咬住了猴爪。
「這倒是有趣了,未必花兒有牙齒?」戰天風瞪圓了眼睛,大感稀奇。
那白猴爪子抽不出來,急了長尾一卷,用尾巴捲住孫跳兒的脖子,借力往外猛扯,仍是扯不出來,口中更是慘叫不絕。
原來赤千嬌謝天香幾個戴在頭上的花兒,不僅僅是為了好看或宣示門派來歷,根本就是她們的本命靈花,而那白猴抓花不抓臉,更不是象戰天風想像的爪下留情,抓的就是赤千嬌的根本。
不過孫跳兒顯然也沒想到赤千嬌的花有這般本事,因為白猴非同凡品,也是他的本命靈猴呢,一般的花,便真生了牙齒,也休想咬得住白猴的爪子,一時間驚怒交集,叫道:「赤千嬌,你敢傷我的小白,我跟你拼了。」
叫聲中左爪仍死扣著赤千嬌長劍不松,右爪揚起,猛向赤千嬌抓去,他個子比赤千嬌還要矮得一截,這一爪夠不著赤千嬌的頭臉,抓的卻是赤千嬌高挺的酥胸。
赤千嬌長劍即給孫跳兒扣著,頭上的芍葯花還咬著那白猴,而白猴尾巴是纏在孫跳兒脖子上的,扯得更緊,面對孫跳兒這一爪,赤千嬌退無可退,羞怒之下,起了拚命之心,裙底腳一揚,一式撩陰腳,猛踢向孫錄兒下陰。
這已是同歸於盡的打法,以孫跳兒鋼爪之利,又是含怒出手,只要鋼爪落實,赤千嬌必是開膛破肚之禍,而下陰為人身死穴,赤千嬌這一腳只要踢實了,孫跳兒也是有死無生。
身影一閃,卻是謝天香王一吼同時出手救人。
謝天香身隨劍動,身一起,劍點已在孫跳兒爪心處炸開,姿態若行雲流水,雖於百忙之中出手救人,仍是氣度嫻雅。
王一吼卻是剛好想反,只聞他張嘴一聲低吼,風雲俱動,空氣中暗流激湧,讓人毛髮聳立,真若雄獅怒吼,百獸俱服。吼聲中他腳往前一跨,身子已在孫跳兒側後,左手一伸,巨爪猛抓向赤千嬌踢出的那一腳,這一爪若是抓實了,赤千嬌一隻腳只怕要給捏得粉碎。
但他兩人一出手,赤千嬌孫跳兒也同生退意,赤千嬌發上紅芍葯一綻,放開白猴的爪子,孫跳兒也同時鬆手放開赤千嬌長劍,同人一齊後躍,孫跳兒那白猴受了驚嚇,爪子一得自由,尾巴一帶,身子一甩便鑽進了孫跳兒衣領裡,卻又從孫跳兒的褲腳裡探出頭來,衝著赤千嬌一呲牙,吱的叫了兩聲,隨即縮頭進去,再不見出來。
赤千嬌孫跳兒躍開,謝天香王一吼也各退一步,凝神對視,王一吼冷哼一聲:「謝香主功力又有精進啊,不過想領袖萬異門還是差著點兒。」
謝天香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王一吼又哼一聲:「是嗎?那要試試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