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ま二章 白臉脹成紅臉 文 / 西方之炎
第一百ま二章白臉脹成紅臉
鬼瑤兒俏臉冷笑,掃視著矮胖青衣人三個,道:「老四張玉全,老五鄧玉寒,老六木玉貴,我認得沒錯吧,嘿嘿,厲害啊,了不起啊。」
「陰老子一腳的傢伙原來叫木玉貴啊,很好,老子記下了,錯過今日,本大追風必有一報。」戰天風暗暗咬牙,不過他自己心裡要知道,今日只怕是錯不過了,無聞莊出動到七劍中的三劍來捉他,自然不是要請他去莊裡喝酒,而鬼瑤兒那就不必說了,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對頭,碰了頭便沒個好。
聽得鬼瑤兒譏笑,木玉貴臉一紅,鄧玉寒一張冷臉卻更陰沉了三分,喝道:「我無聞莊的事,跟你九鬼門無關。」
無聞七劍中,看似以矮矮胖胖的老四張玉全最好說話,其實張玉全心機最深,鬼瑤兒一現身,他便覺出不對,鬼瑤兒的出現,絕不是僅僅為譏笑他們一番這麼簡單,必也是為戰天風而來,因為九鬼門大索天下捉拿戰天風,早已轟傳江湖,他自然知道。鬼瑤兒身後的老者老婦戰天風不認識,但張玉全卻是認識的,老婦是鬼瑤兒的乳母,叫鬼冬娘,那老者則是鬼冬娘的丈夫,叫鬼冬瓜,兩個在九鬼門中並無職份,只是跟在鬼瑤兒身邊服待,但其實兩人都是一流高手,功力之強,不下於九鬼門五大堂主中的任何一人,鬼冬瓜夫婦可以和張玉全三個中的任兩個拼成平手,而鬼瑤兒卻強於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鬼瑤兒若真為戰天風而來,伸手硬搶,張玉全三個還真不是對手,因此他忙喝道:「師弟,說話不要這麼沖。」
隨即對著鬼瑤兒一抱拳,道:「鬼小姐好興致,玩到我無聞莊莊門前來了,事先不知,沒好生接待,鬼小姐莫怪,今日之事,叫鬼小姐笑話了,不過這小賊害死了我玉龍師弟,是我無聞莊的大仇人,跟他可沒什麼江湖規矩可講。」
「原來沒規矩可講啊,好極了。」鬼瑤兒點頭,手一抬,袖中索魂帶忽地急射出來,猛地射向鄧玉寒,鄧玉寒還在惱著師兄說話為什麼那麼軟呢,再沒想到鬼瑤兒說打就打,眼前白光一閃,索魂帶已攻到胸前,其勢若劍,雖是一根軟軟的帶子,但鄧玉寒知道,只要給這根帶子打上了,不死也是重傷,驚怒中手中長劍一格,同時飛身後退。
鬼瑤兒這一帶勢勁力疾,其實卻是虛招,鄧玉寒一退,鬼瑤兒索魂帶霍地回收,猛一下捲著了戰天風身子,往回急拉。
張玉全三個中,以鄧玉寒離著戰天風最近,不到一丈,而鬼瑤兒離著戰天風卻還有七八丈,所以張玉全雖擔心鬼瑤兒會要伸手搶人,卻也沒急著先把戰天風抓在手裡,想著先用言詞試探,真不對勁時再動手拿戰天風也不為遲,再想不到鬼瑤兒說動手就動手,仗著索魂帶長,一下就把戰天風搶了過去,又驚又怒,撥劍叫道:「鬼瑤兒,這小賊是我們先抓住的,你怎麼憑空搶人,還講不講江湖規矩了。」
鬼瑤兒冷然一笑:「你剛才不是說沒規矩可講嗎?」口中說話,手上不停,索魂帶回收後帶,再一抖一鬆,鬆脫戰天風,側後的鬼冬娘一把抓住,順手閉了戰天風穴道,提在手中,這一切都是閃電間完成,話未落音,戰天風已給鬼冬娘倒提在手中。
張玉全一句話便給嚥住,白臉脹成紅臉,遲疑間,鄧玉寒卻已猛撲向鬼瑤兒,怒叫道:「留下人來。」
張玉全遲疑是自知已方師兄弟三個不是鬼瑤兒三個對手,但鄧玉寒即動上了手,便也只有揮劍攻上,與木玉貴一左一右,攻向鬼冬瓜夫婦。
「乳娘帶了他先走。」鬼瑤兒一聲冷叱,左腳斜裡一踩,身子忽地移開,一下擋在了張玉全木玉貴前面,索魂帶一抖,如一條游動的白蛇般同時打向張玉全木玉貴面門,而在她身子移開的同時,側後的鬼冬瓜一步跨上,剛好取代她的位置,鄧玉寒劍到中途,突然失了鬼瑤兒身影,劍招不由一滯,而鬼冬瓜和鬼瑤兒這種移形換位是配合好的,立時抓住這個機會,左爪癡伸,五指如扣,一搭上鄧玉寒劍尖,立時扣緊,右爪同時猛抓向鄧玉寒面門,這一爪勢勁力疾,去勢如電。
鄧玉寒一驚之下急往回收劍,他功力與鬼冬瓜只是在伯仲之間,但鬼冬瓜爪上另有一功,爪力奇強,鄧玉寒一抽之下,長劍竟是抽不出來,而鬼冬瓜一隻鬼爪卻已到了面前,鄧玉寒大驚,左掌急迎,食中兩指捏成劍訣,戳向鬼冬瓜手腕脈門,指未到,無形靈力已如利劍般直刺上來,同時間腦袋往斜裡偏去。
鄧玉寒這一招,乃是化指為劍,同時因腦袋後移,鬼冬瓜雖出手在先,但在抓上鄧玉寒面門前,勢必為鄧玉寒劍指所傷,不過鬼冬瓜也並沒有想過一招就要傷到鄧玉寒,一看不對,立時變招,手爪斜裡一兜,反拿鄧玉寒脈門,鄧玉寒跟著變招,劍指戳向鬼冬瓜虎口。
鄧玉寒的長劍抽不出來,鬼冬瓜左爪也不能鬆開,兩人貼身而鬥,右爪對左指,剎時間便拆了十餘招,拆招化招,幅度都只是在尺許之間,且招招直指胸腹頭腦,當真兇險之極,鄧玉寒功力不在鬼冬瓜之下,但他的長處在劍上,以劍代劍只是不得已而為之,而鬼冬瓜一身的修為全在一雙爪上,因此大佔上風,招招進攻,雖然暫未能得手,卻是壓著鄧玉寒打,鄧玉寒舍不得鬆手放劍,左手又鬥不過鬼冬瓜右爪,苦苦撐持,不過鬥了十餘招,額頭卻已是汗如雨下。
那一面張玉全木玉貴雙鬥鬼瑤兒,卻也是處於守勢,張玉全兩人合力,功力其實還略強於鬼瑤兒,但鬼瑤兒一根索魂帶變幻萬端,真就像舞龍一樣,十招中倒有九招是虛招,張玉全兩個一時間看不清她招式,不敢放手進攻,只有半攻半守。
張玉全眼觀六路,鄧玉寒的困境自然看在眼裡,驚怒交集,急叫:「五師弟放劍。」
但鄧玉寒這劍是師父所賜,而且他好面子,死也不肯鬆手放劍,張玉劍心急之下,只得虛晃一招,捨了鬼瑤兒,攻向鬼冬瓜,張玉全撤劍攻鬼冬瓜,鬼瑤兒卻並不阻止,索魂帶一圈,將木玉貴圈在帶中,無鑄勁力山一般壓將下來,一時壓得木玉貴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了,不過鬼瑤兒空著的左手並沒有用「九鬼搜魂爪」,她只想玩玩,並不想真個殺了木玉貴。
那一面張玉全鄧玉寒雙攻鬼冬瓜,鬼冬瓜竟仍不肯放劍,一隻右爪迎擊鄧玉寒左指張太全長劍,仍是有攻有守,守當然是守的張玉全長劍,得空卻攻向鄧玉寒胸腹,張玉全也知道木玉貴不是鬼瑤兒對手,只是想一兩劍解得鄧玉寒之圍便仍要反身攻向鬼瑤兒,想不到鬼冬瓜如此猖狂,打出真火,長劍如風,嗖嗖嗖連攻七劍,攻到第八劍,鬼冬瓜終於撐不住了,哈哈一聲鬼笑,卻是飛身便退,見他退走,另一面鬼瑤兒一聲冷哼:「無聞七劍好大的名氣,不過如此。」索魂帶猛一旋一抽,木玉貴便如裹在旋風中的一片木葉,不由自主連打了兩個旋子,大驚失色之際,鬼瑤兒卻已飛身退開,展開黃泉獨步身法,兩閃之下便已無形無蹤。
「臭婆娘。」鄧玉寒還要追出,張玉全卻一把拉住他,道:「追不上的,便追上去也沒有用。」
「難道就這麼放過那小賊。」鄧玉寒怒叫:「他可是害死玉龍師弟的兇手。」
「九鬼門大索天下捉拿那小賊,所以小賊落到鬼瑤兒。」張玉全看他一眼,道:「但不論怎樣,事已至此,憑我三個之力是奪不回那小賊的,還是回莊稟明師父吧。」鄧玉寒無可奈何,恨聲將劍插回鞘中。
戰天風給鬼冬娘倒提了身子飛掠,下面草木樹枝如飛倒退,他腦子裡也是如電飛轉,想:「今兒個看來閻老五真個要請客給本大追風接風洗塵了,上次給老鬼擒著巧遇雲裳姐,這次不可能再有這麼巧了吧,馬大哥蹤影不見,鐵定是護了新天子躲在什麼地方,七公便是在這裡,憑他也休想從鬼丫頭手裡救我出來,死了,死了,這次死定了,卻不知鬼丫頭要怎麼擺佈我。」
心中雖是沮喪,其實仍不死心,便如落水之人明知水面上空無一物,卻仍要亂抓亂撲一樣,左思右想間,突地想到身上的傳國玉璽,想:「對了,老鬼不是想要傳國玉璽,以這個為餌如何,或者乾脆做個交易,把傳國平璽給了老鬼,先換得一命,以後馬大哥要,再聯手雲裳姐去搶回來好了。」想到這裡一喜,不過隨即又垂下頭去:「傳國玉璽就在我身上,鬼丫頭一搜便得,順手牽羊的事,如何肯和我做交易。」百思無計,一咬牙,想:「死便死吧,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總之無論如何,本大追風絕不向鬼丫頭求饒便是。」
其實他並不是個一根筋到底的人,靈活多變,本就是街頭求存的必須,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鬼瑤兒恨他入骨,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原諒他的,那麼如其奴顏婢膝的死,不如拿出光棍的氣勢來,死前再和鬼瑤兒玩玩,鬼瑤兒便生吃了他,至少也不會看起他。
鬼冬娘帶著戰天風一掠百里,在一處山谷裡收術落下,順手便把戰天風往地下一丟,戰天風靈力被封,加之受了傷,也不想站起來,就勢便躺下了。太陽快要落山了,給曬了一天的地面有些燙人,但戰天風忍著沒有動,瞇眼看著夕陽,想:「不知陰間出不出太陽,若陰間不出太陽,閻老五的被子回起潮來時,可到哪裡去曬呢?」得,腦袋要掉了不操心,卻操心起閻王爺的被子來了,如此憊賴人物,也算是世間少見了,可惜沒人知道他這會兒在想什麼,若知道,一定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