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連贏了三場 文 / 西方之炎
第六十二章連贏了三場
她這一下,可嚇壞了所有人,當然,只戰天風除外,王志急步過來,道:「王妃,怎麼了。」
蘇晨不答他話,卻只是看著戰天風,一臉的驚疑,她旁邊的玲兒也看清了戰天風的樣子,同樣吃驚得瞪圓了大眼睛。
但她兩個都只是一臉驚疑,而不是一臉驚喜,更沒有叫出大王或者王太子這個稱號,為什麼呢?因為她們看到了戰天風臉上的神情,戰天風臉上,是一臉完全莫名其妙的神情。
如果戰天風是她們認識的那個七喜國的王太子公羊角,就算是故意喬裝改扮來應徵將軍,在看到她們的驚訝後,無論如何,臉上都不會是這種表情,這種表情只能說明一點,戰天風完全不知道她們為什麼驚訝,也就是說,戰天風絕不會是公羊角。
蘇晨哪裡知道,戰天風是在街頭長大的,說謊騙人,真的是家常便飯,裝呆賣傻的本事,更已是爐火純青,就憑她兩個,怎麼可能從戰天風臉上看出破綻來?
戰天風還演戲,猛一下就跪下了,道:「是小人得罪了王妃嗎?請王妃重重治罪。」
這一跪再這一說,蘇晨心中的懷疑再減去兩分,王志也在一邊急問:「王妃,怎麼了,這人怎麼了?來人,給老夫拿了。」便有衛士奔過來要拿戰天風,盧江則在一旁發呆,因為他也完全莫名其妙啊。
還是蘇晨先冷靜下來,急揮手讓衛士退去,對王志道:「沒事,是這位風將軍很像我在吞舟國見過的一個人,是我認錯了。」
聽了她這話,伏在地下的戰天風也吁了口氣,他並不是怕騙不過蘇晨,騙人他是有絕對自信的,心中緊張,還是來自第一次見蘇晨時形成的那種自卑心裡在做怪,即便到了今天,即便他見過了比蘇晨更美更出色的女子,那種感覺還是存在,而且即便是有意去克服也克服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一點,對著蘇晨,他就緊張,之所以拜倒,固然是演戲,也是怕對著蘇晨太久了,面上會撐不住露出破綻來。
蘇晨冷靜下來,重取酒杯,敬了戰天風一杯,隨即歸座,酒席之中,她仍好幾次看向戰天風,戰天風感覺到她眼光,卻故作不知。
席罷出宮,盧江立即一把拉住戰天風道:「風兄,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妃見了你,怎麼如此失態?」
戰天風早知他要問,呵呵笑道:「上次不是跟你說過,蘇小姐也就是王妃撞天婚時我也去了嗎,她們在繡樓上看見過我,突然又在萬里之外的七喜國見到,所以這麼驚訝吧。」
他這話裡不是沒有疑點,但盧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也只有信了。
年關漸近,九胡隨時可能入侵,王志調兵遣將,整軍備戰,盧江野心勃勃,一心要出人頭地,第一次參加王志的軍事會議,便提出了好幾條建議,他是將門之後,軍營裡長大的,提出的建議正是針對七喜國的弱點,王志立時大加讚賞,隨後幾乎天天問計,從守城到練兵,都要問問盧江的看法,短短幾天,盧江便成了王志眼前的大紅人,時常感歎,來自中土見過大世面的人,就是不同,而戰天風卻只是混日子,說實話這些軍營裡的事他是真不懂,哪裡守備要緊哪裡可以松,他根本就看不出來。王志也就不怎麼看重他,不過王志知人善任,戰天風身手了得,便把夜間巡查的事交給了他。
戰天風也不挑,他反正是抱著一玩的心,再說帶著一隊人巡城,軍鞋踏踏響,也威風不是?
巡巡城,練練功,其它的戰天風都沒去打算,他也不知道怎麼打算,東土回不了,鬼瑤兒鐵定在滿世界找他呢,甚至光頭都不能露,佛印宗十九也在找他,還魂草也不必找了,再往西去,還有個無天佛不是,而七喜國的事也是個爛攤子,公羊角是他弄出來的,蘇晨這王妃說白了也是拜他所賜,可是他敢出聲嗎?倒不是不敢冒充七喜國的王太子,他從不認為騙人有什麼不對,當七喜王他也不怕,但他不敢面對蘇晨這王妃,尤其他是假的,若是換了其她女子,他說不定真敢挺身出來,就坐了這七喜王位,每日喝酒吃肉再抱著個美王妃,那叫一個美,可王妃是蘇晨就不行,他怕。只有這麼混。有時候從玄女袋裡把七喜之寶拿出來看兩眼,大笑三聲再苦笑兩聲,又放了回去。大笑是七喜國天天拉長脖子盼著的七喜王太子其實是他戰天風,而且就做著將軍呢,苦笑是因為蘇晨這個王妃,他便拿著這印也等於是塊泥巴,不敢見光。
當將軍的第四天,突然來了個九胡的信使,說馬胡聞得七喜王妃美貌,要來七喜城親眼看看,七喜王妃到底美到什麼程度。
所謂九胡,並不是一個部落,是九個胡人部落的統稱,分別是馬胡、青胡、黃胡、白胡、黑胡、雜胡、銀胡、羊胡、毛胡,其中馬胡、青胡、黃胡人口最多,勢力最強,都有十餘萬部眾,胡人男子,幾乎人人騎得劣馬,控得強弓,十多萬人的一個部族,便至少有三四萬騎兵,其餘六族小些,都不過幾萬人,卻也都有萬餘兵馬。
九胡全部加起來,不到百萬族眾,卻擁有近二十萬鐵騎,與正西的十大狼族,西北的五犬,並稱天朝西域三害。天朝全盛時,曾多次征討,卻始終無法根除三害,此後天朝內亂漸生,更無力西顧,西域諸國,便只有自求多福,亡的亡了,不亡的,也是象七喜一樣,日夜提心吊膽。
而馬胡酋長的這封信,什麼來看七喜王妃,其實就是赤裸裸的威脅,說白了,就是他看上七喜王妃了,七喜國若識相,不妨自動獻上王妃,那便一切無事,否則幾天之後,胡馬就要出現在七喜城下了。
收到信,七喜朝野震動,上上下下,無不驚怒,罵不絕口,王志更是打點起全部精神,從其餘四城又調回兩千人來,守城兵馬增到近六千人,全力備戰,但王志自己也知道,七喜兵戰鬥力本就不如馬胡兵,何況馬胡鐵騎更多達四五萬,幾近十倍之數,硬抗是不可能有勝算的,因此一面全力佈置守城,一面卻又偷偷派人修聳東門和後山通道,做好打不過便跑的準備,九胡長於平原野戰,山地戰卻非其所長,而七喜城後面的喜山卻是綿延數百里,這三十年來,每當戰事不利,王志都是用的這一招,上山跟九胡兜相聚,而胡馬每次也都只能望山興歎。
風雨欲來,盧江越發得王志看重,天天帶在身邊,盧江越發得意,他和戰天風關係最好,對戰天風被派去巡城,似乎有些不平,有一天晚間無事和戰天風閒聊,便拍胸膛說要在王志面前推薦戰天風,卻又勸戰天風多學學兵法,那意思就是,戰天風不懂兵法,他便是推薦了,王志瞧不上眼也是白搭。
他這話明看是為戰天風好,其實是帶有點自吹的意思,戰天風如何聽不出來,一下就給他堵了回去,說道:「什麼練兵帶兵養兵用兵,說白了都是紙上談兵,兩軍打仗,和兩個人打架,沒有什麼區別,力大就往死裡打,硬開硬架,力小就玩陰的,抽冷子放陰招,掏陰迷眼下絆子,怎麼靈光怎麼來,不是吹,這種爛仗,我以前打得太多了,從來也沒吃過別人的虧,所以你千萬不要說我沒打過仗。」
盧江說大道理一套一套,辨油嘴可不是戰天風對手,只有冷笑搖頭:「千軍萬馬的大戰場和兩三個人打爛架怎麼相同?大大不同。」
「有什麼不同?」戰天風也冷笑:「反正就是敵和我,一模一樣,不信等那什麼馬鬍子來,我打個你看。」
他嘴上爭輸贏,換了別人,說不定只是一笑了之,但盧江卻多了個心眼,因為他知道戰天風身懷異術,真打起來,即便不會排兵佈陣,但衝鋒陷陣至少是把好手,遍觀七喜朝野,王志老了,其他的,沒一個放在盧江眼裡,因此他安心在這一仗裡便要大顯身手,奠定他在七喜軍中的地位,但如果戰天風太強,豈非顯不出他的光彩來?心中有了計較,次日便向王志進言,把戰天風打發出七喜城,調到南峰關去守關卡。
接到調令,戰天風又驚又怒,他不敢在蘇晨面前露出真實身份,但心中卻有計較,一旦戰事不利,他要保著蘇晨衝出城去,離開七喜城怎麼行呢,正大發脾氣要拒絕調令,一句話,不合他意,他這將軍還不當了呢,盧江卻來了,一臉誠懇的拉著他手道:「風兄,我也不願意你去南峰關,別的不說,萬一戰事不利,我還盼著借你的異術救蘇小姐呢,但沒有辦法,南峰關也是個重要關卡,不容有失,王老將軍又認定只有你的身手才能勝任,所以你就去吧,便當幫我個忙,好不好?」
他一臉誠摯,話說到這份上,戰天風有脾氣也發不出了,只好去南峰關。
南峰關在喜山南麓,距七喜城兩百餘里,不是城,只是一座小小的關卡,平時只有幾十個兵把守,但南峰關雖小,卻是七喜城南面深入喜山的咽喉要道,深入一百里,便是老虎嘴,而老虎嘴是七喜軍在萬一戰事不濟退入喜山腹地的必經之路,如果九胡從南峰關直插老虎嘴,那就能斷了七喜軍的退路,七喜軍便如罈子裡的烏龜,只有等死的份。
說來很重要,但這麼多年來,九胡從來也沒想過從南峰關去斷七喜後路這一招,所以王志也不是太重視,只是給盧江一說,算給他面子,撥給戰天風五十人,加上關上五六十人,統交給戰天風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