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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八十六話 打草谷 文 / 小小馬甲1號

    距離盧龍塞以北一里左右的平原,一支數萬人的軍隊正飛快地朝著這邊趕來,單看這支軍隊,清一色的都是騎兵,隊形卻不似一般經過訓練的軍隊那樣整齊,顯得相當的鬆散。那些騎兵一個個都是穿著皮毛,帶著皮毛,手持彎刀,一邊縱馬狂奔,一邊口還不停地怪叫。雖然他們的行為甚是古怪,但能夠看得出來,這些騎兵的騎術十分的高超。

    衝前面的,是一名大約四十多歲的年壯漢,身上的衣飾比起別人明顯要奢華許多,脖子上還掛著手指般粗的金鏈,滿臉橫肉,是顯得彪悍十足!

    這支軍隊,正是庫莫奚人外出打草谷的軍隊,而為的那名年壯漢,則是庫莫奚族這次打草谷的領宇舉!庫莫奚人傳承自鮮卑族,是鮮卑宇部的一支,所以庫莫奚族的顯貴大多都是姓宇的。這宇舉乃是庫莫奚大一族的族長,每年的打草谷,作為帶隊人都能撈到很大的好處,這樣的肥差,宇舉怎麼會讓給別人?

    「族長!」宇舉的身後,一名親信一邊縱馬緊隨,一邊大聲喊道:「再往前就是盧龍塞了!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回報,盧龍塞多了一支漢人兵馬!」

    「嗯?」宇舉眉頭一皺,這盧龍塞被漢人荒廢了多年,怎麼這次回突然多出一支漢人軍隊?宇舉能夠坐穩庫莫奚大一族的族長之位這麼多年,可不是光憑一身的蠻力,他的智慧庫莫奚人當也是出類拔萃的!宇舉沉思了片刻之後,便是喝道:「且小心一點,下令全軍減緩速!」

    雖說是減緩行動,但騎兵的速本來就很快,這裡的距離很快便是跑過了,不消片刻,盧龍塞就已經出現了宇舉以及數萬庫莫奚騎兵的面前。不過看到盧龍塞之後,宇舉卻是心咯登一下,立馬勒住了坐騎,同時大手一舉,讓身後的大軍也給止住了!

    宇舉每年都要帶著大軍南下打草谷,這盧龍塞也不知見過多少遍了,可是今日見到這盧龍塞,卻是給宇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當然,會有這種感覺,也很有可能和那杵盧龍塞前面的那個大個子有關!

    程咬金身披鎧甲,手持宣化板斧,昂挺胸,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站盧龍塞前面。雖然他前方不足三步的距離排列著名符其實的千軍萬馬,可程咬金卻是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只見程咬金將手的板斧往肩膀上一扛,嘿嘿一笑,大聲喝道:「呔!你們這些該死的胡人!還不快點過來送死?你程爺爺等你們很久了!」

    雖然程咬金出言不遜惹得那些庫莫奚騎兵們都是一臉的怒容,但宇舉卻是臉色陰沉,伸手止住了身後部下的躁動,自己則是瞇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不一言。

    「族長!」見到宇舉不動,那些庫莫奚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了,可又不甘心,只能是紛紛朝著宇舉請戰。

    宇舉眉頭緊鎖,沉聲喝道:「不可輕動!漢人一向詭計多端,顯然眼前這是漢人的計謀!我們不可上當!再等等!」

    那些宇舉的族人聽到宇舉這麼說,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麼了,可場的庫莫奚人當,也不全都是宇舉一族的族人。聽得宇舉的話,立馬就是竄出了一騎,帶頭的一個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手握著一柄大刀,朝著宇舉喝道:「只不過一個瘋子罷了,有什麼好怕的?我們有數萬庫莫奚男兒,就算是真的有大隋的兵馬那裡,也擋不住我們庫莫奚的鐵蹄!」

    「哼!」見到有人竟然敢質疑自己的判斷,宇舉當然是很不高興了,但卻不好當場飆,因為此人乃是庫莫奚各族,僅次於自己的一族族長,叫做宇習。近幾年,宇習的部族和契丹人聯繫緊密,展十分迅速,已經威脅到了宇舉部族第一的地位。見到宇習出了這個頭,宇舉突然眼珠子一轉,臉上的怒意轉眼就消失無蹤,卻是淡淡笑道:「既然宇習族長如此勇猛,那就請宇習族長為我們奪下這盧龍塞!」

    聽得宇舉這麼說,宇習也是臉上一喜,正要領兵上前,不過卻是一愣。宇習也不是像他外表那般魯莽,馬上就意識到,這是宇舉給自己下套呢!宇習立馬就是停了下來,卻是轉過頭對身後一名身形絲毫不遜於自己的部下喝道:「阿倫撒!給我擒下那個瘋子!擒下他,我就賜給你姓氏!」

    那個叫阿倫撒的乃是宇習手下的第一猛士,只是出身貧賤,庫莫奚人當,貧賤出身的人是不配擁有姓氏的,宇習說賜給他姓氏,等於是賜給了阿倫撒貴族的身份。這種獎勵對於阿倫撒來說,那可是比多少錢財的獎賞都要來得貴重!阿倫撒一臉興奮地吼了一聲,提著大刀對宇習一禮,喝道:「族長放心!阿倫撒一定為族長把那個瘋子給抓回來!」話未說完,人就已經縱馬衝了出去,哇呀呀怪叫著朝著前方的程咬金衝了過去。

    見到阿倫撒衝出去了,宇舉心暗叫可惜,但表面上倒也沒有露出什麼變化,只是淡淡地對宇習說道:「宇習族長倒也真是捨得啊!阿倫撒這麼勇猛的勇士,你竟然讓他去冒險?」

    「哼!」宇習只是冷哼一聲,也不說話,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戰場,此刻阿倫撒已經衝到了盧龍塞的前面。如果阿倫撒能夠將那個漢人給抓住,就說明盧龍塞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對勁,他立馬就會率領自己的部下衝上前去,奪下盧龍塞!和他打著同樣算盤的,當然還有宇舉以及其他庫莫奚的族長領。

    這些人的目光注視下,阿倫撒揮舞著大刀已經縱馬衝到了程咬金的面前,看著這個奇裝異服,嘴巴哇哇怪叫的胡人,程咬金只是嘴巴一撇,身子一彎,整個人卻是驟然衝上前去!很難想像,程咬金如此高大的身軀,竟然有這麼靈活的動作!阿倫撒看到程咬金衝到自己的馬前,立馬就是揮舞著大刀朝著前方砍去,可等到他的大刀落下,就感覺眼前一花,大刀竟然砍了個空!所幸阿倫撒的騎術精湛,要不然,非要從馬背上摔下來不可!

    還未等阿倫撒反應過來,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也是身不由己地往前栽了出去。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摔個狗啃泥,阿倫撒也無愧族第一猛士的稱號,慌亂間,單手往地上一撐,同時身子也是空一翻,後還是手腳齊用,這才很狼狽地地上站住了腳。

    定住了身子之後,還沒來得及站起身,阿倫撒立馬就是抬起頭尋找自己的對手。只是阿倫撒的頭一抬,卻是愣住了,因為自己的對手就站面前,手持著沾滿血漬的斧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阿倫撒分明能從那雙眼睛看出一種輕蔑!

    自從阿倫撒成年之後,還沒有任何人敢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阿倫撒立馬就是怒了,怪叫一聲,手的大刀掄圓了就是朝著程咬金劈了過去!可是還未等大刀落下,阿倫撒就感覺眼前被一片白茫茫的光芒給覆蓋了,緊接著,咽喉處一陣涼,便再也感覺不到什麼了!

    「嘿!」程咬金揮了揮斧頭,將斧頭上的血漬給甩乾淨了,另一隻手一揮,將那頭顱像丟垃圾般地丟到了一旁,然後抹乾淨臉上被飛濺的血珠,大聲喝道:「還有誰?來啊!」

    前方的庫莫奚大軍一片死寂,所有庫莫奚人都是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程咬金。剛剛阿倫撒交戰當沒有看清楚,可他們作為旁觀者,那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程咬金飛撲近身,先殺馬,再殺人,總共也就用了兩斧,就將阿倫撒給殺了!如此厲害的人物,他們別說見了,就連聽都沒聽過!

    宇舉的面色陰沉,這阿倫撒的武勇他也是很清楚的,雖然心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這阿倫撒不僅是宇習部族第一人,是整個庫莫奚族的第一高手!這樣的勇士,竟然被對方給如此輕鬆地殺了,足見對方也不是一般人!這就加讓宇舉心忌憚,確定眼前的盧龍塞有問題!

    宇舉心忌憚,而那宇習則是已經氣瘋了!自己手下厲害的勇士就這麼死了,他如何肯罷休?當即宇習就是怒吼一聲,揮舞起手的大刀,指著程咬金,一邊縱馬向前衝,一邊對身後的部眾喝道:「殺了他!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殺!殺!殺!」宇習這一話,他身後近五餘人立馬就是跟著他衝了出去,而其他部族的領見了,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正要跟隨得去,卻是被宇舉伸手一攔,給攔了下來。宇舉臉上帶著陰冷,直勾勾地看著衝出去的宇習部眾,眼的寒光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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