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藍晴
不料,他的手還沒靠近,便教青衣男子緊緊扣住了手腕。白衣男子只是閒閒地看著他,由腰間抽出了把摺扇杷玩著。
「痛啊!大爺,求求您,快放手啊!」那賊人不住呼痛求饒,知道自己遇上了一高手。
他這一叫,將街上的人群給吸引了過來。
辛憐苦眼見機不可失,也連忙擠上前去,為的只是想更近距離看那白農男子。
圓通皺緊了眉,以為她是喜歡看熱鬧,只得跟上前好叫她一同回山。
「少爺,該如何處置他?」青衣男子仍是緊抓著賊人的手不放,絲毫不將他的哀號看在眼裡。
「廢了他的手。」白衣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語氣雖淡漠,卻是不容置疑。
此言一出,眾人均發出低喊,辛憐苦更是一呆。
沒想到,他的個性竟是如此冷酷無情!
「是。」青衣男子正欲出手將賊人的手給折斷,瞬間,圓通已來到他們面前。
「施主,手下留情。」
說話的同時,她巴動手化去青衣男子的力道,迫佼他鬆了手。
青衣男子一愕,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師尼功力竟如此深厚。
白衣男子眉一挑。嘴角一揚,口吻仍是那麼輕淡。
「我若不留情又當如何?」那賊人見有人出手相救,連忙跪地求救,「師姑,我佛慈悲,求你救救我。」
「阿彌陀佛,圓通朝白衣男子合掌道:「這位施主已有悔過之心,公子你亦無損失,何不高抬貴手放了他。」
「廢話。」白衣男子眼神一寒,只見他手中摺扇輕輕。一揚,地上賊人已痛嚎出聲。
眾人一驚,只見那賊人的右手掌瞬間呈紅腫、扭曲。
他的一舉一動,辛憐苦全看得一清二楚,他竟真的毫不留情。
而他的武功之好亦令她驚愕。就是不知道,若自己和他動起手來,誰能勝出?
「阿彌陀佛。」圓通見白衣男子出手之快,就連她也無力阻止,不由得一聲輕歎。
無論是誰,只要是犯了錯,就得接受處罰,要不然對於一生行事正直,忠厚樸實之人豈不是太不公平。」白衣男子臉上瞬間又回復原來的漠然。
他的話一說完,青衣男子的眼神賜顯地閃過一抹複雜神色。
「諾雖如此,但你下手未免太重。」圓通面色凝重。「倘若不是你方才出手阻撓,或者我還可饒他。」白衣男子慵懶一笑。
辛憐苦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竟將責任全推給圓通師父!他明明沒有心存饒恕之意。且早已下定決心毀了那賊人之手,但他卻刻意出言要圓通師父內疚。
辛憐苦不懂,此人心理究竟在想些什麼?
圓通只是搖搖頭,深知眼前之人個性之孤傲。固執,只怕無人能改其心志。
「還是留著你的廢話,去騙其他人吧!」
話才說完,白衣男子丟給她們一個嘲諷笑容,便逕自邁步轉身離去。
青衣男子臨走前,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辛憐苦一眼,隨即快步跟上白衣男子。
圓通對於白衣男子無禮的態度不以為意,但見憐苦那閃著不捨的眼神,不覺暗自一歎。看來,真讓師姐給說中。
憐苦自看見那白衣男子後,她的眼神,表情在在說明她已動了凡心,照這情形看來,只怕她待在庵裡的日子已不久。
「施主,讓貧尼看看你的傷勢如何?」圓通的下身,想查看那賊人的傷勢。
誰知,那賊人卻一把推開她的手。
「誰要你多管閒事!」他完全不接受她的一番好意,還對她大吼出聲。
「你有沒有搞錯,我師父一片好心,你卻這麼不知好歹。」辛憐苦忙擋在師父面前,大聲對他斥責。
「哼!要不是她多事,我哪會這麼慘廠他掙扎著起身,以怨怪的表情瞪視她們倆。「下次,別再讓我遇到你們兩個。」撂下話,他隨即扶著受傷的手轉身就走。
他的舉動令辛憐苦又是一怔。
「三師父,我不懂。」她不自覺脫口說道。
圓通師父的一番好心菲但得不到那人的感激,競還換來他的惡言相向。
「人性原就複雜,不是你所能瞭解。」圓通看著她微微一笑。「你不懂的,又豈止是人性。」
或許,這次帶憐苦下山是對的,不管她將來是否能繼續留在庵裡,她能早日對人心有所瞭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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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進庵堂前廳,辛憐苦一眼便看見正端坐在觀音像前
的圓融師父。
「憐苦,你今日上哪兒去了?」圓融閉著雙限,一臉慈和地問。
「師姐,我帶苦兒下山採買必需品,因你閉關修禪。這
才沒有向你請示。」圓通合掌行禮。
辛憐苦一看見圓融師父,便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根本瞞
不過她。
「大師父,你別怪三師父,是我求她帶我出去的,你若
要罰就罰我吧!」辛憐苦咚一聲跪在圓融師父面前,聲音裡
帶著懇求。
「冷苦,世問一切事物當真如此吸引你嗎?」圓融睜開
眼,話裡並無任何責備意味。
「我……」辛伶苦輕蹙著眉,腦中閃過的,卻是那白衣
男子的身影。
在想起他的同時,她靈動的眸中亦閃過一抹動人光芒。
圓融輕輕搖搖頭,將她的眼神全看進眼裡。
「也罷!就罰你在菩薩面前反省一夜,去吧!」石著她異
樣的神情,圓融心中已有數。
「是。」辛憐苦恭敬地退下,心甘情願地領罰。
就在辛伶苦離開後,圓融抬頭看向一旁的圓通。
「你們此次下山,是否有事發生?」,
圓通不敢有所隱瞞,將發生的事一五十告知師妞,但對於憐苦動了凡心一事,她卻有所保留。、
「依我看,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圓融仍是耳光溫和。並無責怪之意。
圓通低垂下頭,不敢直視圓融的目光。
「圓通,即使你有心替她隱瞞,她的一雙眼卻騙不了人。相由心生,她的心已不適合再留在庵裡。」
「師姐……」
「她既與佛門無緣,又何須強留。」圓融微抬起手打斷她的話。圓通看著她,卻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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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莊嚴慈藹的觀音像面前,辛憐苦眼裡看著觀音,可她的腦海裡卻是今日在街上所遇見的那名白衣男子。
他俊美元侍的臉,亦正亦邪的笑,令她的心不住悸動。
愧疚混合著心動,令她的心十分難受。在庵裡住了十年,她始終做不到自在無念。
圓融師父早知道這點,是以她從不勉強她念佛經,明禪理,為此,辛憐苦總有種對不起師父們的感覺。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想將那白衣男子自腦中掃除。
但越是想這麼做,那人的身影越是清晰,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在在令她惦在心底。
怎麼會這樣?才見過一面,他給自己的印象怎麼會如此深刻!
她不該對一名陌生人如此牽掛,這若讓師父們知道了,她該如何是好?
深深吸了口氣,辛憐苦再次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試了又試,她還是失敗了,那人的身影牢牢佔據了她整個腦海。
辛憐若無法可想,只得安慰自己,等日子一久,她勢必能忘掉他。一定能!她這麼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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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幾乎每天都是晴朗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溫和的風徐塗吹拂,帶來、陣陣清清淡淡的幽香,混合著青草的清新及百花的濃郁。
辛憐苦坐在庵堂後院的草地上,看著山上的景物,心裡想的卻依舊是他。她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落人庵裡眾師尼眼中。
這麼多天以來,她不斷嘗試著要忘記那名白衣男子,圓融師父也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機會,但她就是做不到。
終於,圓融替她做了決定。
「憐苦。」
「大師父。」辛憐苦一驚回過神,不知道圓融師父來了多久?
圓融朝她微微一笑,「還記不記得你到庵裡有多長的時間了?」
「我當然記得。」她用力的點點頭。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隱隱泛著不安,看圓融師父的眼神似是知道了什麼。
但,這怎麼可能,她將心事藏得如此周密,圓融師父又怎麼會知道?
「還記得我曾對你說,你和我們只有十年緣分;如今,你與佛門緣分已盡,也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圓融淡淡地道。
出家人本該無慾無求,但憐苦的凡心實在大重,她注定無緣成為佛家弟子。
或許,這也是她的命吧!她太缺乏安全感,太需要旁人的關愛,而她一直想追求的,卻是她們無法給予的。
「師父,我知道錯了,我再不會求其他師父們帶我下!了,求您不要趕我走。」辛憐苦駭然地跪在她面前,大眼裡已充滿了褶水,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憐苦,該聚該散總有定數,你心戀紅塵,終究無法成為佛門弟子,唯有離開才能尋得你心中真正想要的。」圓融平靜地勸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