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冷血豹子

第8頁 文 / 藍沁

    金鈴緩緩的走到溪邊,發現秦淮雨正在溪邊洗著衣服和包裹傷口的布條,她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

    「哇!這水好清涼喔!」而後才一下子,她便尖叫了起來。「那不是我的臉,好可怕呀!」金鈴捂著瞼,跌坐在溪邊。這是金鈴受傷後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臉,此刻她的臉腫脹又瘀青,已變形得相當恐怖。

    秦淮雨拉下她摀住臉的手。「真有那麼可怕嗎?」

    金鈴見他直視著她的臉,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她哭了起來,「你不知道臉是一個人的生命嗎?這張臉教我怎麼見人啊!」

    秦淮雨站起身拉她起來,「來吧!我來幫你將它治好。」

    金鈴仍是哭著,跟著秦淮雨到山裡採藥。一到山裡,她又忘了傷心,到處跳著,這山裡有許多罕見的動物,模樣都相當可愛,她四處追著它們,玩得不亦樂乎。

    秦淮雨有些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這女人真是極度樂天派。在幫她療傷的日子裡,她恢復的相當快,且時常一個人對著他說話,縱然他沒理她,她還是一個人說得不亦樂乎,令他忘了長久的孤單。他發現他其實很喜歡聽她說話;她說話的聲音像鈴鐺般好聽。

    找著了他所需要的藥材,他抓回正追著兔子跑的金鈴。「好了,該回去了。」

    金鈴任他牽著回到了木屋。秦淮雨將藥草分配好,便開始煉製藥丹。許久之後,他審視金鈴的臉,將這些珍奇的藥方敷在她的臉上、身上。就這樣,他每天為金鈴療傷;金鈴則全心全意信任他,因為她知道她遇上了奇人。

    時光飛逝,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金鈴每天吵著秦淮雨要拿下臉上的敷料,終於,秦淮雨在審視她的臉之後,幫她取下了身上、臉上的敷料,金鈴樂得跑到溪邊,將全身上下都洗淨了。在水裡,她望著自己的容顏。真不可思議,她的臉不僅回復原狀,且渾身的肌膚變得白嫩似雪。金鈴開心的笑了。現在的她比以前美麗許多。但,一會兒之後,她又憂傷了起來,以前的她是什麼樣呢?自她在絕情谷醒來之後,她竟把以前的事全忘了,只記得她叫金鈴。但,也無所謂了,在這青山綠水之中,還有秦淮雨相伴,她並不覺得寂寞。很快的她站起身,穿上秦淮雨的母親所留下的衣服跑回了木屋。秦淮雨正坐在桌前品茶,當他看見了金鈴,眼中有分驚訝。

    「是你!」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金鈴有些奇怪的望著他。

    秦淮雨的嘴角有抹難以察覺的淺笑,使得他一向冷漠的臉柔和許多。

    「你在笑什麼?」金鈴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沒有。」隨即他又板著臉。

    「有,我明明看到了!」金鈴見他別過瞼,伸手把他的臉轉回面向自己。這一轉,兩人離得太近,竟令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她放開他的臉,起身走了出去。「沒有就沒有吧!」她摸著發燙的雙頰跑得老遠。

    秦淮雨怔了怔,拿起茶杯又喝了幾口。難道真是天意難違?在照顧金鈴的這些天,她天真又勇敢的個性令他欣賞,一般女人見到了毒蛇猛獸,莫不驚聲尖叫,而她,竟能冷靜的教訓那些動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些天她臉上裹著敷料,仍很活躍的跟著他上天下地,一個女人的體力能如此充沛,也是罕見的。但,最令他心動的是,從來沒有女人敢如此靠近他,毫不在乎的和他談天說地,他已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想了許久,天色已暗,此刻金鈴還未回來,秦淮雨點燃了火把,走了出去,金鈴不知又跑去哪了?真奇怪的情緒,他竟會牽掛她!

    遠遠的,金鈴就看見了秦淮雨手上的火把。她仰躺在草地上,享受陣陣涼風。秦淮雨走近後,將火把插入士裡,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金鈴笑望著他,「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美是吧!」見他不語,金鈴又自顧自的說著話:「我總感覺以前也有人這樣陪著我看星星呢!你看那些星星的排列,在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不祥之兆,恐怕有國家要滅亡了!」

    秦淮雨驚訝的望著她,「你會看星象?」

    「不知道!反正就是種直覺罷了!」金鈴有些茫然。

    「是的,最近將有一國會被滅。」秦淮雨冷冷的說。

    金鈴望著他,忽然感覺到他身上有股冷冽的殺氣,令人心寒。

    「你怎麼會知道?」她奇怪的問。

    秦淮雨仰躺了下來,「因為我將會率兵去滅了位在東方的烏孫國!」

    金鈴坐起身來,驚訝的問:「你……要去殺人?」

    「我殺人也救人!怎樣,你怕了嗎?」秦淮雨面無表情仰望著天。

    「為什麼要殺人呢?」金鈴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問。

    「為什麼?這還需要理由嗎?我不殺人,人殺我!我只是順應天理罷了!」他冷冷的說。

    「別毫不在乎的說這些話,那不像我認識的你!」

    秦淮雨起身面對著她,表情陰冷,「我就是這樣的人!沒心沒肺,殺過無數的人,踐踏過無數的屍體,從來也不覺得罪惡……」

    金鈴摀住他的嘴,發現他的眼彷彿有火焰在燃燒。秦淮雨抓下她的手,將她壓倒在草地上。金鈴並不覺得害怕,她直視著他,直到秦淮雨深深的吻上了她,才閉上了雙眼。她決定要愛這個孤獨的男人,讓他不再充滿暴戾之氣。許久之後,秦淮雨吻夠了她,才起身,金鈴的雙頰已一片嫣紅,秦淮雨伸手拉起仰躺在地的她。

    「回去吧!」他轉身就走。

    金鈴緊跟在他身後,望著他直挺的背!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何會住在這人煙絕跡的絕情谷?又為何得出征?她不知道他的來歷,他的一切令她迷惑!而她又是怎麼跌下山谷的,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想不起來!但,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別想起來比較好!何況!她已愛上了這個男人,她不想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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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秦淮雨就起身出了門,快步的走出絕情谷,要出入絕情谷需經過一道湍急的河水,要是功夫不好的人絕越不過,這也是為何一般人進不了絕情谷的原因。秦淮雨輕易的就越過了那道湍急的溪水。在對岸,朱以烈顯然已等候多時,他恭敬的叫了聲:「統領!」

    原來秦淮雨就是那位令人聞名喪膽的頤國統領豹子,此時他已戴上銀白的面具,全身一股冷冽的殺戮之氣。

    「統領,頤王要我來通知你,三天之後,我頤軍就要前去征討烏孫。」朱以烈報告著。

    「知道了,三天後出發。」

    朱以烈有些遲疑的站在原地,一副有話想問又不敢問的神情。豹子冷冷的望著他,示意他有話快說。朱以烈這才壯起膽子問:「統領,恕我斗膽,你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國,頤王及大世子頻頻在詢問屬下,這種事好像從未發生過……」

    朱以烈話未說完,即收到豹子那冷冽微慍的眼光,嚇得趕緊住口。

    「告訴頤王,我自有分寸,不會教他失望。」

    「是!屬下告辭!」朱以烈趕緊上馬離去。

    秦淮雨想到了大世子,他一向把他視為眼中釘,只因為頤王特別寵信他更勝於大世子,想到這,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宮內的鬥爭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他轉過身,越過了湍急的河水,回到絕情谷。

    金鈴一張開眼,聽不見劈柴聲,也沒聽見搗藥聲,她慌張的四處找尋秦淮雨,但就是找不著他的人影。第一次,她感到害怕、驚慌與無助。她頹然的坐在昨夜他們相擁的草原上,非常傷心。秦淮雨丟下她走了!突然,傳來走步聲,她抬起頭看見了他。

    「原來你在這裡。」秦淮雨一臉淡然的樣子,他始終沒辦法表達出自己的情緒,縱然著急,但在人前,他就是這副淡漠的樣子。

    可是金鈴就不同了,她無法隱藏自己的情緒,快樂就是快樂,傷心就是傷心,所以她難過又開心的望著他。

    「我以為你走了,我四處找不到你,好難過!下次你要離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秦淮雨執起她的手,「三天後,我就得離開了,你要不要出絕情谷?」

    「你不回來了嗎?」金鈴慌張的望著他。

    「不知道!征戰的結果如何,誰也不敢保證。」

    「那我要留在這裡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金鈴充滿信心的望著他,他不自覺的笑了,金鈴指著他的臉叫:「你笑了,你笑了!這次我看到了!」

    秦淮雨一把抱起她往木屋走去,金鈴立時停止嘻笑,羞怯的問:「要回去了嗎?」只見他點頭不語,她又問:「要回去做什麼?」

    秦淮雨靜靜的說了一句:「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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