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第七個新娘

第7頁 文 / 藍沁

    一聽,就知道何嬤嬤在給紅花難堪,竟把她跟水煙相比了一番,一比就把她給比到邊疆去了,紅花真是氣悶哪!看著水煙,她確實自歎不如……

    水煙滿臉羞怯的說:「少夫人,我只是盡下人的本分罷了,沒何嬤嬤說得那樣好啊!

    「我知道,你別緊張。」紅花釋然的笑著。

    一走進松竹園中,她便聽見了一陣規律的掃地聲,那掃地的力道是如此渾厚,依稀可聽出此人的身手必定不凡,這竹棍揮動聲音的力道,紅花也在自己的爹,燕南山舞棍的時候聽過,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有此內力。

    紅花往掃地聲的地方望去,看見了一位身著灰色下人服的壯碩男子,他也正抬起頭,望向紅花投來的眼光。

    那中年男子的眼光十分犀利,看他的身形,就知道是位練武之人。

    何嬤嬤開口道:「這位是甫入杜家的媳婦,她想見少爺,所以咱們帶她進來了。」

    「原來是少夫人,失敬。」這件中年男子,名叫司徒無極,是杜懷仁最親信的僕人,而且也是唯一和杜懷仁同住在松竹園的僕人。松竹園只要一到黃昏,便不許任何人打擾,不管是何嬤嬤,亦或是水煙,也只能在白天出現。

    「怎麼稱呼你呢?大叔。」紅花恭敬的問。

    「司徒無極,少爺都叫我極叔。」極叔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位下人,甚至有一代梟雄的氣勢。

    「原來是極叔,幸會。」紅花欣賞著他的豪氣。

    「少夫人,請跟我來。」極叔恭敬的迎請。

    何嬤嬤拉著水煙,似監視似的緊跟在紅花身邊,一起進入了主院之中。紅花走進這寬敞的大院之中,只見四周的竹林排排相錯,之中,有間幽靜出塵的屋子,這屋子和竹園的氣息十分相符。

    「少爺,少夫人來探望你了。」極叔帶領著他們進屋。

    紅花一進屋,便看見了倚在太師椅上,半臥著的杜懷仁,他的臉色看來如此的蒼白,但卻是她夜裡兩次遇見的那個杜懷仁啊!可現在卻是一副病弱的樣子,沒絲毫精神。

    杜懷仁略挑了挑眉望向紅花,且一臉的不友善,「是誰准許你進來的?」

    「少爺,是少夫人硬要闖進來見你,不得已,我們才讓她進來的。」何嬤嬤馬上指控紅花的罪行。

    紅花略皺了皺眉,她進來,就是為了印證這個杜懷仁,是不是正是她所遇見的那個杜懷仁。此時,一見著他,才真是確認無誤,可在白天看見的他為何不似在夜晚看見時的他,那樣精神呢?

    「我進杜家門已多日,來探望相公也是應該的。」紅花觀察著杜懷仁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真是個裝病天才。夜晚他可來去自如,力氣更是大到可把人舉起;而現在,卻是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

    杜懷仁又挑了挑眉,冷淡的說:「誰准你叫我相公?你得叫我少爺,記住你的身份。」

    紅花頓時刷白了臉,杜懷仁當眾羞辱了她。瞧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真令紅花想當場拆穿他的偽裝,教他嘗嘗全棍門棍法,打他個跪地求饒。

    何嬤嬤撇嘴笑著:「少爺,她雖身份低下,可也是夫人正式承認的杜家媳婦,要她叫您少爺……不太妥吧?」

    紅花也挑起了眉頭,直視著杜懷仁,「沒關係,叫少爺就叫少爺吧!少爺今天看來,病得好像快死了似的,身體可得好好保重呀!可別被半夜的涼風,給吹跑了才好呀!」紅花意有所指的微笑著。

    「你……說這什麼話!什麼少爺病得快死了……」何嬤嬤真是快氣暈了,

    這沒身份的野丫頭,說這像話嗎?

    「喔!我說錯話了嗎?都怪我這低下的身份。我沒讀過什麼書,請少爺多多見諒。」紅花笑望著杜懷仁那張冷然的臉,氣死了吧!哼!

    「你叫什麼名字?」杜懷仁突然問著。

    這傢伙,竟連自己娶進門的媳婦名字都不知道!真教人為之氣結。紅花抬頭挺胸的說:「燕紅花。」她的名字,可是她的驕傲,因為這名字是她親娘取的,她十分珍惜。

    紅花一報出名字,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司徒無極,此時竟被震驚住的愣了楞,他抬頭直視著紅花,若有所思,可沒人發現到司徒無極的不對勁。

    而這一方面,杜懷仁的嘴角竟向上揚了揚,他笑了,使他蒼白的臉,有了點精神,「你叫紅花嗎?瞧你長得這副模樣,哪像什麼紅花!」

    紅花怒氣的盯住了他,這個人,老是在羞辱她!紅花沉住氣,也學他笑著,「是呀!就像有人名叫什麼懷仁的,可內心一點也不仁厚啊。」

    杜懷仁隨即收起了笑容,和她怒眼相望著,最令紅花沒想到的是,這看來弱不經風的杜懷仁,此刻竟會偷襲她,他抓起桌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蓮子湯,一把丟向紅花,令在場的每個人莫不大驚失色。

    但紅花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輕巧的接住那飛向她身上的杯子,而且一轉手,將蓮子帶湯整個完整的落入杯子,絲毫沒落下一滴湯水,姿勢完美無瑕。

    「少爺賞湯喝嗎?謝了。」紅花一口喝光蓮子湯,得意望著杜懷仁。

    杜懷仁眼中有絲驚訝,但隨即又露出戲誇的笑意,「不客氣,本少爺還賞你茶喝。」說完將手邊的茶壺一把向紅花丟去,接著又丟了三、四個杯子齊飛。

    紅花巧手的用手用腳,外用頭頂住那些東西,還樂得咧嘴笑出了聲音,「小意思,想我在江湖賣藝之時,頂的東西可比這些精采多了。」說完,她拋起這些茶壺杯子,上上下下的拋著玩著。

    「真厲害,再接接這個吧!」杜懷仁讚賞後,又拋了東西往紅花飛去,紅花只剩嘴還空著,當下不容遲緩的用口接住那飛來的東西。

    這一接,她不禁馬上吐出了口,手上的東西又全一起粉碎在地。原來,杜懷仁竟拋了只鞋子給她接。

    此時,在場的每一位莫不笑得掉出了眼淚,就連一向沉靜溫婉的水煙,也笑叉了氣。

    紅花快氣瘋了,「你……你竟然丟鞋子啊!大少爺!」

    「我丟你接,這很有趣啊!」杜懷仁又斜靠回太師椅上,他的臉上有著壞壞的笑容,令紅花更是生氣。

    何嬤嬤此時忙說:「好了,少爺也該休息了,剛才這麼個一動,只怕待會兒又要喘起來了。少夫人可以離開了。」

    「少爺,我扶你休息。」水煙柔柔的扶著杜懷仁,杜懷仁靠著她,由她扶向床上去。

    紅花望著這一幕,竟有種妒忌的情緒,隨即,她馬上揮去這個想法,她是來查案的,不是來這談情說愛的,何況,杜懷仁的種種行為,都在傷害著她,她才不可能對這個裝病的男人動情呢!

    紅花轉頭就要走,沒想到,此時杜懷仁竟叫住了她:「等一下。」

    紅花釘下了腳步,不解的望著他,「怎麼?水煙服伺你還不夠?難道還要我留下來幫忙嗎?」

    杜懷仁躺在床上,斜望著她,「你在妒忌?」

    「笑話,我和你哪談得上什麼妒忌之事啊!」紅花打死也不承認。

    「是啊!你是沒資格,但,地上那些碎杯子片,你收拾收拾吧!東西是你打碎的,別要別人幫你收拾殘局。」杜懷仁淡淡的說著。

    紅花一肚子委屈,看他對水煙多體貼,竟捨不得她去拾那些杯子碎片,紅花咬了咬下唇,「我會收拾的。」說罷,她轉身走出去找掃把。

    「你們也出去吧!我累了。」杜懷仁閉上了眼。

    「可是,少夫人還在這兒呢!」何嬤嬤不放心的說。

    「何嬤嬤放心,我在這,不會讓少夫人吵到少爺的。」極叔沉聲道。

    何嬤嬤一向對極叔那種潛在性的威嚴感到恐懼,此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拉著水煙快快地走了出去。

    等紅花找到掃把,再回到屋內時,發現屋內只剩下杜懷仁一人;正閉眼歇息呢!其他人都走了?

    紅花悶悶的掃起地上那些殘破的碎片,一方面偷偷的瞪視杜懷仁那張白玉似的臉。這男人真是好命,什麼事都不用做,就有人服伺的好好的。

    「你瞪著我做什麼?」杜懷仁忽睜開眼睛問。

    「我要去告訴大家,你的病全是裝的,拆了你的台,教你再也演不下去。」紅花威脅的說著。

    「去說吧!反正也沒有人會相信。」杜懷仁一手支著頭,側身望著她掃地。

    「怎會沒有人相信?我要告訴他們,你半夜在玉祠堂吹簫,還爬到屋頂上乘涼。」紅花得意的望著他。

    杜懷仁笑了起來,「好啊!不過,到時被認為你瘋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我只是說出實情,怎會被認為瘋了?」紅花一副看穿他心思的表情。

    「大家都認為我病得很重,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杜懷仁說這話時,表情有點無奈。

    紅花哈哈哈的笑出了聲,「傻瓜才會認為你病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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