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琬姿
這機率相當低,守衛人員誰敢冒失職之險,偷跑去睡覺?
當然不是沒有,偶爾總會……
潛回蝶院,換罷衣服,唐婥打開房門,在院子裡練劈腿的小柚,吃了一驚。
「噫!唐婥姑娘?你何時回來?」
「昨晚。」
「你腳傷好了?這幾天過得怎樣?你都住在哪兒?」小柚走入迴廊。
唐婥淡笑,避重就輕地道:
「一切都好。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答?你們過得怎樣?」
「一樣呀!」小柚神秘的問:「呵!他對你好吧?你們……」
「噯!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他呀!他對你……」
忽然,隔壁第三間房門開了,小柚住口,轉頭望去,青青走了出來。
「唷!我還以為聽錯了,這可不正是唐婥姑娘?怎麼,被趕回來啦?」青青扭著水蛇腰,走近唐婥。
淡然一笑,唐婥柔聲道:
「是我想回來,我想念這兒的一切!」
「噯喲!」青青揮動手中絲帕。「咱姐妹面前,不必掩飾!其實,我見多了,這種情形常有,又不是第一遭!」
唐婥皺起黛眉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唉!心裡懂就好啦!嗯,腳傷好了?」青青望著唐婥受傷的腳。
「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天,你為什麼絆倒我?」
青青一怔,飛快盯小柚一眼,隨即說:
「為了這事,我幾天幾夜都沒睡,又找不到機會向你賠罪!我只想跟你開開玩笑,沒想到這麼嚴重……」
小柚聽得瞪大雙睛,看著青青。
「好在你痊癒了,這樣吧,明天我弄幾樣點心,你過來我房中聊天,算我跟你賠罪?」
看青青說得認真,唐婥倒不好再責問。
「算了,都過去了。你也不必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青青熱絡的拉著唐婥的手臂。「難道你還在生我氣啊!」
其實,青青想探問唐婥與阿洛的事。
「哪兒會?過去就算了。」說著,唐婥轉望小柚。
「不成!你一定要來,這樣吧,小柚作陪,好不好?」
「不!不!謝了。」小柚忙說。
「幹嘛?都是姐妹,那麼生分?」
「改天再說吧。」
「其實,唐婥姑娘,講真格的,你該感謝我!」青青做作的掩口說。
別說唐婥,連小柚都不解的望住青青。
青青扭著頸脖,甩著絲帕。「若不是腳傷,你哪來機會,讓他抱?跟他獨處啊?」
說到「他」時,青青捏著帕角,指著蝶院外另一邊。
唐婥美顏微赤,說:
「這機會該讓你去!」
「說的是,總有機會嘛!」青青以帕掩口,笑道:「呵!下回跳舞時,換你絆我。一來,算是還你;二來,嘻!機會嘛!」
「不行!要是你腳也受傷了呢?」小柚接口說。
「換他抱我,嗯,小柚,難道也想?」青青轉望小柚。
小柚嚇得雙手猛搖。
唐婥莫名其妙的看青青,心想:
奇怪?難道青青看上阿洛?
又擺腰扭臀的哈啦幾句,青青才往回走。
「我的天!原來是她故意害你跌倒?」小柚低嚷。
「快別這麼說,她只是開玩笑,剛你也聽到了,她還想賠罪,不是嗎?」
「才怪!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可能……看我回來很高興吧?」
「我看是幸災樂禍!不過!我勸你,不要跟她太親近!」小柚撇著嘴。
「不要這樣說!她其實跟我們一樣,都是供人取樂的歌舞姬而已……」
「唐婥姑娘!我比你早幾年進王府,對她很瞭解!」小柚正色說:「我擔心你太善良,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謝謝!我會小心。」
???
平靜的度過三天,唐婥其實心中卻起伏不定,她想去看阿洛,又擔心見了面,不知該說什麼?
讓她納悶的,是阿洛全無消息,這使唐婥更加忐忑不安。
午睡醒來,唐婥慵懶的倚在床上,阿洛俊朗、飄逸的神采,再度浮現在她腦海中。
突然,小柚闖了進來。
「唐婥姑娘!快!快!」
「出了什麼事?」唐婥急忙下床。
「王爺召見你!」
「啊!」唐婥宛如觸電,動彈不得。
「唐婥姑娘!快更衣!王爺派來的人,等在外面!」
「呃!請你幫我。」回過神,唐婥容顏蠟白地低聲說。
一面忙著更衣梳洗,唐婥一面設想老王爺召見,會是個什麼恐怖情景?
半個時辰不到,唐婥就準備妥當,惴惴不安的跟著四名丫環走了。
一行人到了瑤光殿偏殿,唐婥在中間,前、後各兩名丫環,五個人跪了下來。前面右首丫環唱道:
「參見王爺,蝶院唐婥帶到!」
高高的階梯上,有內侍替王爺傳話:
「平身!」
「謝王爺!」丫環說著,五個人立起。
王爺有多老?鬚髮花白?或是龍鍾老態?唐婥思緒零散,卻不敢抬頭往上看。
「退下!唐婥留下來。」內侍高聲傳令。
四名丫環盈盈一拜,魚貫退出殿。
不安的氣息,濃濃潛升,唐婥微微顫抖。
王爺身穿銀袍,腰蟒帶,龍行虎步的下了台階,立在唐婥面前。
唐婥臉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喘,她只看到王爺的皂靴。
「抬起頭!」唐婥心口「咚!」的一跳,婉聲說:
「民女不敢。」
「賜你無罪!抬頭!」聲音好熟吶!唐婥低聲說:
「是!謝王爺!」仰起螓首,乍見王爺,唐婥臉現驚容,一連倒退三步,還差點摔著。
「阿洛?」
「大膽!」王爺身後的內侍,揚聲斥道:「敢直呼王爺名諱,該當何罪?」
唐婥慌張的跪了下去。這一刻,她紊亂了。
「不知者無罪,平身!」靳洛王爺說。
「平身,」內侍揚聲唱。
「是!謝王爺!」
靳洛背負雙手,轉身又步上台階,不知他吩咐了什麼話,內侍躬身稱:
「是。」
唐婥心如小鹿亂撞,原本擔心阿洛的舌傷,這會兒……怎麼變成如此場面?
等了好一會,一名內侍向她道:
「唐婥!跟我來!」
不敢再亂開口,唐婥只能乖乖的跟他走。
偏殿後院,是「觀女閣」,比起「昭華殿」,這裡更加富麗堂皇。
原來這「觀女閣」,是前朝皇帝,跟心愛的嬪妃,在此取樂嬉戲。
兩名丫環,替唐婥除掉髮飾、衣服。
「你們……這是做什麼!」
「受到王爺的寵幸,是你的光榮呵!」丫環笑著,低聲說。
唐婥由腳底,升上一股寒意,她明白了,緊閉上嘴,她任由她們擺佈,最後,她光溜溜的橫陳在大而軟的床榻上。
這一套,其實是宮內規矩,皇帝怕被暗算,待寢的賓妃,必須除掉衣物、髮釵,廣陵王府許多規矩,是皇上特別允准與宮內一樣。
等了好一會,靳洛王爺進來了,他站在床傍,細細的審視著。
許是緊張;許是駭怕,唐婥胸口急遽地起伏,惹得兩團高挺的乳峰微顫。
靳洛嘴角噙了一絲笑,俯下身,抓住她胸前。
唐婥覺得有些痛,她不吭聲,反而閉上雙眸,卻忍不住渾身顫慄。
靳洛更有興味了,他索性上床,肆無忌憚,不!正確的說,是近似凌虐!
他用力搓揉她、探撫她、吻遍她。
唐婥悶哼一聲,別過頭去,依然緊閉雙眸。張開的腿,卻不如他預期中的,趕忙合起,還是張得大大地。
他,更火了!
俯貼向她,他扳正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甜蜜的小嘴。
唔!還好,她沒咬他,但卻也沒反應。
好一會,靳洛突然發現,唐婥緊閉的雙眸,竟淌出兩串淚珠。
靳洛心中一動,放開她,與她並排躺在床頭。
掉還是原姿勢躺著,動都不曾動過。
玩一具土塑泥雕的美女,任誰都沒興味!靳洛抓起床側一條薄被,蓋住唐婥。
唐婥這才睜眼,以被掩住自己,下床,向靳洛行跪禮,退下。
「站住!」靳洛突叫道。
唐婥站住腳。
「過來,」
回過身,唐婥依言走近床側。
靳洛發現,她眼淚撲簌簌的落下。
他心疼她的眼淚,但一咬牙,他宏聲道:
「知不知道,你獲罪了?」
唐婥搖頭,淚如珍珠,紛紛下墜。
「沒人敢對我這樣,唯獨你。」
唐婥跪下來,俯首無言。
靳洛抬頭,呼了一口氣,這不是他認識的唐婥,他討厭現在的唐婥,他不明白啊——
只要他眼皮一動,沒有一個女人不對他投懷送抱、奉承阿諛、笑臉相迎,只要他一開口,就是連皇上也不吝賞賜。
為什麼眼前這柔媚的小女人,讓他又愛、又氣、又無奈。
「起來回話!」
唐婥依言站起,卻還是低著螓首,她黑緞似的長髮,美得無以復加。
「既然你看不起阿洛的侍衛身份,現在,受到王爺的寵幸,為什麼還要哭?」
淚眼圓睜,唐婥錯愕的望著靳洛。
「難道不是這樣嗎?看我,是否滿身銅臭味?是否老眼昏花?」靳洛攤著雙手。
想笑又不敢,唐婥搖搖頭,一副楚楚可憐狀,使得靳洛不忍苛責,他皺緊眉心,說:
「難道你進王府之前,已有心上人?告訴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