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其實不該愛上你

第15頁 文 / 娃娃

    它歪過脖子,發現歎息聲來自身邊的赤犢。

    瞇瞇狹眸,再轉回脖子,知心偷偷地笑了。

    剛剛,它偷看了城主的心。

    他們城主,正在思念他的鐵扇皇后呢!

    第十章

    赤煉魔城又要辦喜事了。

    這一回辦的仍是公主的喜事,但不是招贅,而是嫁人,不過駙馬爺已經同意,婚後將與公主長住魔城,並每隔兩個月便舉行一次祈雨儀式。

    魔城再也不會酷熱如火窟了,除了鐵扇已重新插回城垛上,以及駙馬爺每兩個月的祈雨外,主要原因還是魔城受冰雪重創後,竟意外多了幾個大水潭。

    那些水潭經過修茸,成了儲水的壩子,從此,魔城的人再也不用擔心沒水可用的問題了。

    而公主這一次的喜筵與上一回截然不同,少了刀光劍影,多了賓客喧嘩。

    主桌上,讓赤犢三跪九叩求回的鐵扇皇后笑容滿面。

    赤牟曾私下問過父親,牛被壓了一世的沉軛,既已卸下,幹嘛又扣上?

    赤犢笑了。

    「牛呀!既已被壓了一世的沉軛,還是繼續壓著好,而且也不會走錯了方向。」

    除了牛魔王夫婦,敖廣也是座上佳賓。

    上回兒子是人贅,沒面子,他才不想來,這回可不一樣,老三成了人家敬重的救星,說什麼他都得來沾沾光。

    「怎麼樣呀,老牛?」敖廣笑著,碰了碰赤犢的肩膀,「我這兒子教得不錯吧?」

    「是呀、是呀,真是教得不錯!」赤犢喝著酒,皮笑肉不笑地道。

    哼!若非為了娶我的寶貝女兒,廢物還不依舊是廢物?

    從頭到尾,你這個做人老子的就沒盡過教養的責任,這會兒邀功倒是快!

    除了敖廣,敖凡也帶著妻子來喝三弟的喜酒。

    敖石憨憨地笑問道:「大哥,二哥不喜拘束,沒來喝喜酒我能理解,但其他的弟弟們呢?」

    敖凡冷冷地一哼,只說了一句,「長幼有序。」

    敖石聽了差點失笑。呃,怎麼連好事也是如此?

    這回,知心當上了禮官,笑嘻嘻地在旁邊高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雖同樣是三拜,但跟前回已大不相同,因為新郎和新娘是開開心心地拜堂,沒用上吹箭、迷藥,也不用旁人押著行禮。

    新郎臉上快樂的笑意,從頭到尾不曾卸下。

    至於頭上蓋著紅巾的新娘子,雖然見不著她的神情,但那合宜的舉止,讓知曉赤依依性子的人都不由得拚命揉眼睛。

    這真是他們那彷彿母老虎投胎轉世的公主?

    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大啊!

    拜了堂後,敖石眉開眼笑地牽著赤依依進新房。

    他們進房之後,知心善體人意地將媒婆、丫鬟等人趕出去,之後自個兒也笑嘻嘻地退出房門。

    「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爺還請慢「用」,甭客氣!」

    敖石笑了。這小於的話和前一次一模一樣,只是他的心情卻是全然不同了,上次是惶恐無措,這一次,他才真的如同其他的新郎一般,滿心期待著。

    伸出手,敖石揭開了新娘的紅蓋頭。

    赤依依的丹風眼裡漾著似水的溫柔,軟嫩的豐頰,嬌艷的唇瓣,以及那顆赤色硃砂痣,在燭光的映照下,更是美得令人呼吸為之一窒。

    她容貌未變,可是敖石突然渾身一震,迅速退離床邊。

    「夫君,你怎麼還不過來替奴家卸下風冠?」

    赤依依的模樣既嬌且媚,聲音足以使人骨酥,嫩白的小手甚至摸上胸前的盤扣,那表情十足十是一個極待人疼寵的嬌妻。

    「這鳳冠好沉哪!」

    敖石只是不斷往後退,慘白了臉拚命搖頭。

    「你不是依依!不是我的依依!」

    她噘著嘴微嗔道:「你是被興奮沖昏頭了嗎?我若不是依依,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你是誰,總之,你不是我的依依!」敖石一邊打開房門一邊大喊,「知心!快過來!」

    門一敞,咕咚一聲,知心紅著臉從門外滾了進來。

    真不好意思,它原是想偷聽點兒壁角的,沒想到被當場逮著,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姑爺正需要它嘛!

    「知心在,姑爺有何吩咐?」

    「立刻聽她的心,我要知道她是誰!」

    知心傻眼,那不是他們的公主嗎?不管了,先照辦再說。

    它仔細聆聽,不一會兒,它看向敖石,眼裡有著困惑。

    「景興鎮杜裊衣?」

    杜裊衣?

    這似曾相識的名字喚起了敖石的記憶,那不正是前些日子有位大娘硬要塞給他的鬼妾嗎?

    大步一跨,敖石毫不留情地用力擒住床上女子的手腕,燃著火焰的雙瞳駭人至極。

    那杜裊衣原就是個凶姑娘,這會兒也忍不住讓他憤怒的雙眼瞪得心口有些發毛。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依依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冷聲道,「你既已拾得我的鐲子,就是我的夫婿,是你始亂終棄在先,別怪我死纏不休。當日我偷偷跟著赤依依,等的就是和你拜堂成親。」

    「我當日已同你母親解釋過,我已娶妻,拾得你的鐲於純屬意外。」

    杜裊衣哼了聲,「你若已娶妻,那今日的拜堂又算什麼?,」

    敖石又急又怒,「我沒騙人,我和依依先前早已成過親,只是那一回是入贅,這一回是迎娶!」

    「我不管!」杜裊衣頗有乃母之風,同樣蠻橫。「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拾了我的鐲子,就要對我負起責任。」

    兩人怒目對峙,驀然,一道冷冷的男聲響起。

    「既然他是我弟弟,那麼就由我來替他負這個責任吧。」

    杜裊衣眼睛一亮,看著那個俊逸出色、儀表不凡的男子走進房裡。

    「你?」她的眸中帶著驚喜,「你真願意對我負責任?」

    「那當然。」敖凡對她抬高了手掌。「我不能靠你太近,可是就算隔了一段距離,我依舊有法子將你的魂魄由體內拔出。蜥蜴!」

    知心愣了愣,才知道敖凡喊的是自己。

    「是!」它馬上應道。

    「替我準備個葫蘆,裡頭裝滿糞水。」

    「你想做什麼?」杜裊衣咬牙問。

    「沒什麼,只是增加你可選擇的路。」敖凡淡然地道。「第一,你可以選擇魂飛魄散,什麼都不存,第二,是被我收入葫蘆裡當個糞水幽魂。」

    「什麼?」杜裊衣聽得心驚。這男人自信滿滿,看來絕非恫嚇。「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最後一個,就是我帶你上瑤池,看西王母那兒還缺不缺婢女。」敖凡瞇起眸子。「這二種都是對你負責任的做法,你決定了嗎?」

    她面色雪白,片刻後,她乾嘔了聲,之後身子忽然軟倒。

    見狀,敖石急急上前,將她緊抱在懷中。

    接著,床前出現了一抹幽幽的倩影,娥眉淡掃,稚氣未脫,身材姣好,正是杜裊衣。

    偏過頭,杜裊衣瞇眼睇著敖凡,「我要上瑤池。」

    敖凡點頭,「那簡單,你先告訴舍弟,他妻子的魂魄在哪裡。」

    魂魄?敖石大驚,急急伸手探赤依依的鼻息,只見她面如白紙,杳無鼻息,連脈動也無。

    「說!她在哪?」他失控地狂吼。

    杜裊衣咬緊了唇。

    「我跟她說了,只要她乖乖地將我的相公還給我,我就不為難她,誰知她死也不肯,我一火大,趁她今日是新人,最怕游神惡煞,在她魂體最虛之時將她的魂魄勾出軀體,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敖石大吼。

    「然後領到了畜棚去。我算過了,今夜戌時,那只待產的母牛就要生牛犢兒了,所以我、所以我……一氣之下就將她的元神推入母牛腹中。」

    「依依!依依!」敖石驚叫著,拔腿便往畜棚的方向奔去。

    敖凡搖搖頭,睇視著杜裊衣。

    莫怪乎有人說—個屋裡容不下兩個女人,為了爭風吃醋,女人哪,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

    「你最好祈禱我弟妹沒事,否則你的選擇只剩一個,那就是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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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石奔人畜棚,很快便找到那正在分娩的母牛,正好讓他見到最驚心動魄的一幕。

    母牛一個使勁兒,一頭身上還包著胎衣、一身腥臭的牛犢兒就這麼落人敖石的懷裡。

    「依依!依依!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一邊扯下胎衣,敖石拚命對著眼睛還沒睜開的小牛低喊。

    「依依!你快瞧瞧我,我是石頭,我是你的笨石頭呀!」

    小牛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

    它的眼裡是全然的陌生與困惑。

    哞!這是啥?是它的娘親嗎?娘怎麼長得這麼奇怪?

    一旁的母牛蹬了蹬足,一臉不開心。

    這是哪裡來的瘋子?幹嘛跟她搶孩子?

    敖石哭了,因為他看得出小牛全然不認得他。

    「沒關係的!」敖石抱緊小牛,告訴它,也告訴自己,「依依,你忘了我沒關係,我會等你想起我的,不管要等多久我都願意。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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