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惠心
「怎麼?聽說你這次不巧栽在邱建元手中,還被殺了個片甲不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落到他手上,有什麼把柄被他抓到了?」朝著身旁的曹俊民問了聲。
「媽的!這件事情不說我還不火大,越說我越火,」他也順手燃了根煙。「大哥,你就不知道……前些日子,我與一個辦公室的秘書打得火熱,她也愛我愛得緊,原以為像過去我玩過的所有女人一樣,玩玩她便罷,誰知道她卻懷了我的孩子。她說想結婚,好有個保障,我也敷衍了事地假意與她到美國拉斯維加斯結婚兼度蜜月,回台灣以後,她一直教我趕快去補辦結婚登記,只是,你也曉得我豈有安定下來的道理,否則全天下的女人,不就見識不到我這花花公子的本色了,更何況她又不是那些個有錢有勢的絕世大美女,還以為我真會跟她來真的!」
「然後呢?我要重點!」曹盛雄看向他,明白打斷了曹俊民的耍嘴皮。直要他說下去。
「後來我被她抓到我在外頭玩女人,當然撕破臉,還大打出手,但是幾乎是她吃虧……於是她帶著驗傷單一舉告上法庭。」曹俊民狀似委屈,眉頭糾得緊。
曹盛雄吸了一口煙不解地說道:「可是,你怎麼又會惹上邱建元?聽說這趟官司,讓你損失了一半身家,幾乎是近三千萬台幣。」
「不是一半身家,是對方要求精神傷害賠償三千兩百多萬台幣,如果真要我一半身家,列在我名下的那些房地產與股票不就讓那女人卯死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亂惹良家婦女!」』曹盛雄冷言。
「我是好死不死遇上了他!其實,曉得幫那女人打官司的律師正是邱建元時,我並沒有將他放在眼底,畢竟這只不過是一件小小的打架傷人事件罷了,頂多賠些醫藥費與精神補償罷了,我又不是役碰過。誰知道我請的那個大律師,竟然會是邱建元的學弟,兩光得要死,在邱建元一聲令下,反而倒戈向我要求贍養費與其他補償。」
「被他們一唬,你就心甘情願給她了?三千多萬耶!」他驚呼出口。
曹俊民的委屈轉為無辜,「不給她行嗎?如果我不庭外和解,賠錢了事,邱建元除了可以拿我們在國外的結婚證書告我惡意遺棄妻子之外,我也犯了通姦罪,而且在妻子知情之後還出手打傷妻子……你認為在如此罪證確鑿的情況下,法官會如何判我?而且我也不是怕不給錢,或不給那麼多錢會有什麼結果,其實我是怕,倒時候那女人憑這張結婚證書對我死纏著不放,那我又該向誰申請精神賠償。」
「所以你就給她了?」
「對,也一併將那張結婚證書廢除了!不然你說我能怎麼辦?」他刻意問他。
「哼!又是邱建元,你給我小心一點!」曹盛雄氣結地將煙拈熄在煙灰缸內,心頭的新愁舊恨全部一湧而上。
車外,刑事局大樓的玻璃門,被耀眼奪目的夏日艷陽,正照得閃閃發光。
提了公事包,西裝筆挺的邱建元,此時正好往刑事局大樓的門口走進去。
轉了個話題,曹俊民將話鋒指向邱建元。「大哥,你的猜測沒錯,邱建元那臭小子不曉得又在背地裡耍什麼陰謀,想要將你繩之以法,置之於死地,並且將我們一網打盡。怪不得最近接連幾次,我們的幾處生意都被警察盯上掃蕩,無故損失了好幾千萬的收入。
曹盛雄望著邱建元高挑修長的背影,眼底滿是怒火。近來他們跟蹤到邱建元,見他往刑事局跑的次數十分頻繁。
「只要邱建元膽敢再惹我一次,我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等著瞧!」他摩拳擦掌,信誓旦旦。
「沒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聲音幾乎是從曹俊民的鼻子哼傳出來的,像極了狗腿子—樣附和。
「怎麼,想到如何對付邱建元了?」曹盛雄問。
曹俊民拈媳手上的煙頭,隨性地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不怕,他的『王牌』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當然,他口中所說的王牌,正是章德潔。
「說起來也好笑!邱建元與章德潔這對情深緣淺的『落難鴛鴦』,竟然會在日前歪打正著的碰了幾次面,現在又擠在一塊了。」曹俊民依舊奸惡如往地訕笑不已。「大哥,你儘管放心,『落難鴛鴦』終究還是有緣無分!只要邱建元膽敢再打我們的歪主意,管他背後是否真有刑事警察局讓他當靠山,這輩子,他休想再見到他的女人一面,他會為了與你作對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嗎?」曹盛雄歪起嘴睨看曹俊民。「你最好小心行事,照子給我放亮一點,別讓任何把柄落到了警察手中,現在的警察不比當年,不太容易賄賂,也不好講話了。
「是!我知道。」他又怎麼會忘記,當初是如何栽在章德潔的手中!
在邱建元被曹盛雄當街狙擊了一次之後,實際上,本來他們還有幾次機會可以發動行動的,卻都被鍾辰瀚給擋了下來。於是,鍾辰瀚滿是不放心地找來了公事甚忙的邱建元,硬是要跟他把話講明白。
鍾辰瀚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拿了另外一份資料給邱建元。「建元,你知不知道這個曹俊民與曹盛雄有關係?」
「有關係?什麼意思?」他顯出不明瞭鍾辰瀚話中之意的神情。「你別跟我說他們同姓曹,五百年前是一家。」
「正是!他們有親戚關係。」鍾辰瀚點頭。並且翻開曹俊民的檔案指示給他看。
除了這次傷人的罪行外,基本上,他並沒有任何犯罪紀錄,是個良好市民,成功的建築商人,更是各社會機構爭相邀約捐款的慈善家。年紀不滿三十歲,卻是坐擁東區號稱全台灣最高地價地段的土財主……」
基本上,這些邱建元都曉得。否則在這次官司中,他也不可能獅子大開口向他要價三千兩百萬。
「鍾大哥,你不會想跟我說,曹俊民是曹盛雄的爪牙,這次我要了他的錢,等於間接惹火到曹盛雄,他們會聯手來對付我?」邱建元說出他的大膽假設。
每次邱建元總是「不中亦不遠矣」,讓鍾辰瀚想向他賣賣關子,都沒辦法,教他不得不佩服邱建元的領悟力超群卓越。
於是他說道:「曹盛雄是曹俊民的堂哥,曹盛華是黑道大哥,我們警方懷疑他的一些事業,甚至是透過曹俊民幫他暗地裡做掩護」
「做掩護?」邱建元低下頭,擰眉思索著。
掩護?怎麼掩護?就他所知,曹盛雄專門在做運毒,販毒等不法之事,而且與香港,東南亞的毒梟往來甚勤。而多年來,警方一直追查不到有利的證據,在人贓無法並獲的情況下,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至今!
難不成……他將毒品藏在曹俊民的建築工地?
瞧他豁然開朗的表情,鍾辰瀚相信沒有事情能瞞得過他那聰明的腦袋。
「你想出來了?」他開口詢問邱建無意見。
「他們犯罪的事情,根本不關我的事。」邱建元如是回覆著他。
頂多日後他出入時多注意宵小,別惹上這等小人便罷。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鍾辰瀚有絲怨怒,氣他太過大意。「前些天傍晚,你下班後正要趕回家,在街上遭到曹盛雄的警告,害你差點煞車不及而釀成大禍。」
「你怎麼會知道?」邱建元銳利的眼眸突然晶亮起來,有些訝異。
鍾辰瀚走到他對面坐下,呼口氣道「原本這件案子是緝毒組的工作。畢竟他們的重點落在曹盛雄身上,但是他們同樣懷疑事情恐有詭詐。其實,緝毒組幹員的推測與你想的差不多,目前已布線去深入追查。」
「那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
這才是邱建元不瞭解的地方。他眉宇糾結,希望不會有更令人料想不到的荒謬或湊巧發生!
聽出邱建元的訝然,鍾辰瀚並未急著解釋什麼,他曉得敏銳如邱建元,會明白他要表達什麼。
「因為在那天下午的當街狙擊之後,曹盛雄又接連兩次想要害你。」他把情況據實以報。
「真的?」
「是跟蹤曹盛雄的幹員回報的,看來他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你!」
「你是要我多加防範。」
「事實上,我一直都在警告你,只是你沒有把我的警告當作一回事罷了。」他搖頭輕歎。
「你的意思是……還會有更危險的情況發生?」邱建元滿是焦慮地直問。
「可以想見。」鍾辰瀚點頭示意,他的關心也只能到此。
「一來,你已經被那個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可能幹得出來的曹盛雄盯上,你大哥也擔心你的安危,除了叫你要小心之外,也希望你要懂得保護自己,二來……」他的話氣停頓住,有些為難。
「二來呢?怎樣?」
看鍾辰瀚吞吞吐吐的模樣,邱建元更加擔心了,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如此非同小可?而通常他的腦袋分析不出所以然來,或示警示個不停的時候,就表示有事情即將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