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橙星
「男人都是一個樣,你又不是什麼官宦之女,既沒地位又沒權勢,一時的激情不代表永遠,等到哪天你連累他時,他隨時都會把你一腳踹開。」
沈薏蓉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知道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我是關心你才同你說這些,信不信隨你,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
懷中的暖包儘管再熨燙,花無情都覺得暖和不起來,不僅是自己的手腳冰冷,她的心更冷。
事實真的如表姐所說的那樣嗎?
終於,讓她等候已久的晚歸男人推開了房門。
「睿,我問你,睿王府是不是要辦婚事了?」
她四處巡過了,府裡果然多了許多的喜事用器皿,她還不時聽到府裡僮婢竊語討論關於喜房佈置、喜宴準備的細節,只不過一見她接近,全都封口隻字不提。
疲憊的玄睿沒注意到她古怪的語氣。「你都知道了?」
他的回答是默認,花無情大受打擊。「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原來,表姐說的都是真的!
鑽進溫暖的被褥,他擁著她,親暱的磨踏了下她的頸子,偎在她的香頸間,沉沉合上眼。
「我只想給你一個驚喜,才沒讓人告訴你。」
驚喜,他居然說這是驚喜!
想想認識他以來,他什麼時候這麼勤勞地早早起床過,現在卻為了他和公主的親事,勤快的忙碌著,真是好一個驚喜呀!讓她痛心!
當下,花無情作了一個決定,這決定讓第二天回府的玄睿發了頓足已掀去屋頂的天大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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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離去的心意已決,請不要找我,因為我不會想再見到你。
不用再煩惱該怎麼解決我這個包袱,也不必擔心我會去打擾你,你放心去做你的駙馬吧!
這輩子我做過的最大賠本生意就是你這樁,不但賠了人還賠了一顆心,現在,我把你的字據還給你,你的這筆債我也不想討了,希望從此你我不再相干,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日子。
無情筆
白紙被人忿忿地捏成一團,然後狠狠的擲到角落。
「該死的!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她人呢?好端端在府裡,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到她不見了!」
暴怒的口吻炮轟著廳內一字站開的僕役,玄睿難掩怒火的一掌劈斷四腳茶几,被主子火氣嚇到的大伙個個害怕的垂下了臉,一點聲音也不敢吭。
玄睿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在他勞心勞力準備一切,終於今天準備妥當,沒想到早早回府迎接他的竟是空蕩蕩的一室,及一張讓他看了要吐血氣死的信。
什麼叫做不要找她?什麼叫做安心去做駙馬?又是什麼叫做互不相干?好呀,這女人膽子更被他養大了,還真敢對他這樣說!
「爹,娘……不,是花姐姐寫了什麼讓您這麼生氣?還有,花姐姐到底去了哪裡?」被推派做代表,小六子硬著頭皮面對熊熊火焰。
「別再跟我提起她!她要走就隨她去!」失去了往日沉穩的形象,他火大的叫喊。
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對他說不要找她,這女人簡直要氣死他,虧他還把她放在心頭第一位。好,不找就不找,他就依她!
喀朗怯怯插了話。「那個,爺,我想起來了,昨兒個午後,那位沈姑娘來過了,就是花姑娘的表姐,沈萱容。」
「是麼,她來這裡幹嗎?」沒忘記那個女人曾肖想過他的情兒,玄睿自然升起警覺心。
「花姑娘支退了大家,獨自與沈姑娘見面,之後,有幾名下人曾見過花姑娘面有異色的在府內四處徘徊。」
「好,很好。」黑瞳瞬間一瞇,他緊握雙拳。
「喀朗,備轎!」
「爺?」喀期困惑,這麼晚了,備轎要上哪?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沈家。」玄睿的眼裡燃有怒火。
他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為何前幾天兩人還如膠似漆,轉眼間她便可以這麼絕情的說走就走。
然後,等他搞清楚事情的經過後,他定要讓那個膽敢從他身邊跑走的女人主動回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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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今天,是三個月的到期日。
用力合上看了就生厭的賬本,她重重吐了口郁氣。
回來無情莊有六日了,這些日子她是一步也沒邁出過無情莊,就怕在外頭聽見他成親的消息,她選擇一個人窩在房裡那間終於回歸她名下的房裡,也是惟一還僅存他氣息的地方。
可惡!她做什麼還對他念念不忘?她可是花無情,人稱花後耶!花中之後又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摘去后冠,變成一個平凡的小女人,為他煩心,為他……可惡!
他難道一丁點都不曾想過她嗎?也不會派人來問候她一下?
這個沒良心的男人,說不要找她就當真對她不聞不問,好歹她曾說過喜歡他,也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他怎麼可以真的不理她?真是狼心狗肺極了!
在她陷入咬牙切齒中,敲門聲響起。
「花老闆、花老闆……」
花無情摀住雙耳,假裝聽不到。
她已經夠煩了,這個遲兒卻一天到晚對著她嚷嚷,都說了這幾日她要休息,莊內之事交由幾名忠實的夥計去處理就好,幹嗎三天兩頭來敲她的門。
「花老闆,我……我知道……你在裡面,快……快開門呀!」
「我說過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花無情朝門外的人兒一吼,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就在她以為遲兒又像前幾天一樣,被她成功地趕走後,外頭又有了呼喊。
「花……花老闆,不行呀!你……不能再……不聽了,這……很重要……」慘了,她越急就越結巴,她該怎麼告訴花老闆,今天是……今天是……
咿咿呀呀的聲音吵得花無情更煩,她索性把門打開,瞪著這個不懂得看她臉色的丫環。
「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說我要靜一靜,除非天塌下來,否則別來吵我!」
遲兒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是有重……重要的事……要說嘛!」
「什麼重要的事非得來煩我不可?」
「就是……就是……」
遲兒怯怯的看了花無情一眼,閉上眼努力深吸了幾口氣,緩和了自己的緊張後,隨後用力睜眼,用著從出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喊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花老闆若再不趕去京城,就救不了表小姐一家人了!」
花無情嚇了好大一跳。「這是什麼意思?」
「京城傳……傳來了消息,說睿王爺的未婚妻……被表小姐給使計……弄跑了,睿王爺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說……說在今天之前,如果他的……未婚妻還不出面,他……不會放過……表小姐一家人的。」
「她的未婚妻不是公主嗎?怎麼會讓薏蓉姐騙走了?」
遲兒露出古怪不解的神情。「花老闆,你……怎麼了,睿王爺的未婚妻不……不是你嗎?」
哪來的什麼公主?
「騙人!他不是正在準備和安樂公主的婚事嗎?」花無情驚訝的大叫。
這回,遲兒看著她的表情更怪。「睿王爺本來……就有在準備婚事,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但是……這……新娘子明明是花老闆……你呀……」
什麼?花無情兩眼瞪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皇上確實為了玄睿執意退婚之事氣憤,也曾揚言要將他關入天牢;但後來,不知是什麼讓皇帝改變了心意,願意收回聖旨,成至他們倆的親事,而玄睿暗地籌劃了許久,就為了給她一個充滿驚喜的大喜之日,只可惜,在他倆大婚的前日,她卻因誤會而翻牆跑了。
睿王爺為了一個民間女子反抗聖旨,的確成了京城一大創舉,莫怪薏蓉姐會知道此事。
在聽完遲兒費力的解說後,花無情頓時覺得一片暈眩。
老天!原來這才是事實,那她不就白白傷心那麼久,還痛心的寫了那封信給他?
慘了、完了,她甚至寫了這麼決絕的話,想必睿一定是氣壞了,才會說要拿表姐一家人開刀……
「遲兒,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呀!」她急得冒了一身冷汗。
「我……早就要……說了呀!是……花老闆你……不讓我說呀!」
遲兒好無辜,從她回來,自己哪一次見到她面不想說的,全都讓她給擋住罷了。
「遲兒,現在什麼時候了?」她眼皮猛跳。
「快午時了。」
「午時!」
老天,從她這裡到京城就算快馬加鞭,少說也要兩天的路程,午時,她還來得及嗎?
事實證明,儘管她再快,她仍是沒有辦法在一個下午的時間從江南變到京城。
遣退了馬車伕,她一個人步行到熟悉的睿王府,碰巧遇見了正從大門出來的喀朗。
「老天!花姑娘,你可終於回來了。」
「可以幫我通報一聲,讓我進去見你們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