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文 / 蕙馨
「你為什麼不和楊曜風當面把問題解決,『躲』並不能使問題消失,無論你躲多久或躲多遠,它依然還是存在的,你何不考慮直接面對而一勞永逸的將它結束。」
「你好煩喔!在這麼愉快的時刻提那些掃興的事。」月泠的好心情咻地全飛走了,她板著一張臉將自己投進沙發裡,神色埋怨地望向遠方,完全沒有方纔的活力和雀躍。
有些不捨,穆天毅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低頭輕吻她微蹙的眉尖,「何必皺眉呢?把心事說來聽聽如何?我替你處理好它,心無掛礙的出去玩,不是會比較盡興?」
「唉!事情有些複雜,你不會懂的。」月泠心裡明白,這種情緒上的不平衡,對穆天毅來說根本不能算是問題,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只是為了嚥不下一口氣,才讓莫儷有機會拿那些不遜的話來侮辱她時,會不會怪她自找難看?
「說這種話,你在侮辱我的智慧喔!看我怎麼修理你。」穆天毅假意生氣地搔月泠癢,月泠困在穆天毅懷裡的身軀無處躲藏,逗得她銀鈴般的笑聲四處迴盪。
「哎呀,別鬧了嘛!」看著穆天毅沒有鬆手的打算,月泠終於受不了的直討饒,「相公,下次不敢了啦!求求你好心饒了小娘子吧!」
不再逗她,穆天毅迅速地在月泠的紅唇上偷得一吻,「頑皮;快說,不講清楚我們就不出去了。」
月泠一副為難模樣,望著他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叮咚--」,適時的門鈴聲打擾,月泠飛快地衝向門;來得真是時候,她高興地想,無論來人是誰自己都該送他一個擁抱以示感激,回頭對他扮個勝利的鬼臉,月泠滿面笑容的打開大門。
「啊呀!」月泠的笑臉「刷」地凝固在臉上,手扶著門把,一副開也不是,關也不是的僵在門邊。
「小泠你在發什麼楞?讓開門啊!」門外是個帥氣的男人,渾身充滿著意氣風發的氣息,一對迷死女孩子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下,有著一張因為不悅而扯緊了稜線的嘴。
像似突然驚醒,月泠只想把門關上,「你不上班跑來幹嘛?」
「何必明知故問?我來當然是找你有事,你怎麼搞的佔著門,難道是要我隔著門跟你說話嗎?」
「不是。」月泠發現自己的回答太急了,因為門外的男子疑心地揚起了眉,「我正好要去採購食物,我們邊走邊談好了。」
「那種小事不用急,給我答覆後我再請你吃飯,想吃幾餐都可以。」門外的人顯然已經沒了耐性,只見他一使勁推開門和月泠面對面地盯著看,「小泠,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為什麼你一臉心虛的樣子?」不再理會她,他轉身走進了客廳,「把門關上,快點過來。」他嘴裡催著月泠,眼睛卻四處打量起來;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啊!多了幾樣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礙眼的,為什麼自己還是覺得有些異樣呢?
「曜風,你想找什麼?」
「你怕我找到什麼嗎?」曜風直視著她的眼睛道。
「喂!有沒有搞錯?你放著公司不去,專程跑來找我抬槓是不是?」
「我沒那麼多閒工夫。」曜風逕自找個舒服位置坐下,正色地說:「靜園今年辦的壽宴可不比往年,你一定要給我回去,不要又找一些借口溜掉。」
「沒空,我的行事歷早就排得滿滿了,你再說也沒用。」
「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計畫,你已經兩三個月沒有接CASE,連往後的日子也都是空檔,不要給我睜眼說瞎話,我不是來徵求你的同意,你敢再給我推推托托,我就綁你回去,不信你就試試看。」
「我早說過,只要那姓葉的女人一日不死,我就永遠不踏進靜園一步。」
「葉秋紅都已經病了三年,你還在計較什麼?」
「為什麼不該計較,如果不是她,媽咪不會那麼早死,我更不用從小被人冷嘲熱諷的看不起;這幾年我已經收斂很多了,對你和雨臻,你不要不知足,對老頭子我做不到,你就省省口水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老人家想你、念你,關心你的一切,希望見見你,這有什麼不對,你居然漫無感覺,還如此出言不遜。」
「感覺?哈!我要是那麼有感覺,早被氣死了啦!」月泠冷笑地踱步,直逼至曜風跟前,「當初是他不要我,就不要如今說想我,我和媽咪為生活奔波,三餐不繼的時候,他在哪裡?我被恥笑是雜種的時候,他又在哪……?」月泠的情緒被掀起的往事惹得怒火中燒,她難忍氣憤地吼著,「要問感覺,三天前莫儷當面罵我雜種的時候,我又該有什麼感覺?遲了,來不及了,也用不著了;你不是我,根本無法體會我的心情,不用再多費唇舌了。」
「妳……,真是不可理喻!」曜風被月泠的冷言冷語激得一肚子火,怒意在雙眼中閃爍,卻偏又捨不得拿她怎樣,「好,你有理,你會辯,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曜風用力地將一本雜誌和信封摔在月泠的面前,怒火難抑的模樣像座蠢蠢欲動的火山一般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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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泠只看到雜誌上的大標題和服裝發表會時被拍的照片,就知道事情要糟,「這些不入流的雜誌社根本沒有職業道德又不負責任,總是報導一些捕風捉影的垃圾,虧你有興致去看、還信它?!」
「死鴨子嘴硬?難道那些相片也是假的?」
月泠再看到信封裡的照片,傻眼了,倏地氣勢也弱了一半;他們分明被人監視,而且時間是發表會後的這一兩天,「楊曜風,你太過分了!居然派人監視我。」月泠不甘示弱地先發制人。
「我沒那麼無聊,那是今天早上辦公室收到的,我原來是不相信,但是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承認就承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月泠嘴裡應著,心裡卻想著;當初本就有意拿這事情氣氣靜園,如今正好先整整曜風,省得他老是逼自己去靜園。「我是和他同居啦!怎樣?想不想知道我們恩愛有多久了呀?到現在正好九個月十八天又七個半小時。」她挑釁的語氣快將曜風氣炸了,卻仍然火上加油道,「你可以把這些東西送給老頭子,就當是我送的生日禮物,還可以告訴他,這叫做『上行下效』,我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你無恥!」
怒吼聲中,曜風巨大的手掌對著她的臉揮過去,月泠不閃不避地死瞪著他,只半秒鐘的猶豫,曜風發現他的手腕被輕扣住,竟然使力也掙不脫。
「無論你是何許人,都不准對她動手。」
揚頭,楊曜風打量這個平空冒出來的男人,正是爭論中的罪魁禍首,他不屑的冷諷,「看你也長得人模人樣的,想不到居然也會是個吃軟飯的傢伙,盡佔女人便宜。」
完了,月泠單是看到穆天毅面無表情的臉孔,竟有著天快塌下來的感覺;該死的曜風什麼話不好提,偏偏挑這句,她一把拉住穆天毅,「曜風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放手好不好?」轉過頭來,月泠急切地說,「曜風,快道歉,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亂講。」
「你給我閉嘴,事實都已擺在眼前,我非教訓一下這小子不可。」
「行,天台上請。」穆天毅漠然地一翻、一甩手,瞬間將曜風摔落地板,他冷冽的聲音中,寒氣四溢。
莫名其妙被摔倒在地上的曜風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站起身,他還無法相信自己會是被眼前這個看似小白臉的混蛋,給撂倒的。
月泠看到曜風一臉羞憤的表情,忍著不敢笑出來,而穆天毅冷硬的聲音,更教她心驚,她搶站在兩個男人中間,「拜託!你們倆別發神經了啦!」她看著曜風清楚地說:「當初是我強留穆天毅住下來的,根本扯不上什麼佔便宜,更別說吃軟飯這種事了。」
像似暴風雨前的寧靜,曜風反常地輕問,「為什麼?」他氣死了月泠對穆天毅的偏袒,「你真的在倒貼他?!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你看呢?當然是為了今天,為了現在。」既然話已經說成這個樣子,月泠可不想曜風找穆天毅的麻煩,論動手十個曜風也不夠看,尤其他正在氣頭上,再怎樣解釋也聽不進去,如今只好不論對錯,都把事情全攬上身,「只要看看你自己的反應,就想像得到話傳進靜園後,老頭子的感受如何。這就是我的目的,懂不懂?所以,不要錯怪穆天毅,從頭到尾他什麼也不知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可怕?『報復』對你真的這麼重要,你居然不擇手段到連不知內情的他也利用?」
「對。」說到利用穆天毅,真是天曉得,她可從沒有那種心思,但是事已至此,月泠只好將心一橫應道,「這就是我,不要說你現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