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蕙馨
夙震孝敲門進入房間,看到雨臻怔忡地站在衣櫃前面發楞,走向前,伸手從雨臻背後將她擁人懷抱中。
「想些什麼如此出神?」
「我有些擔心……」
「沒事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旁。」
「真的?!」
「我在這裡不是嗎?告訴我為什麼站在這裡盯著衣櫃看?」
「穆天毅要我換套舒適的服裝,但我總不好私自打開你的衣櫃吧!而且萬一……」
「顧忌什麼?打開吧!」
雨臻依言打開衣櫃門,「關係到你的隱私,還怕裡面放著我不該看到的東西……」
雨臻的話還停留在嘴邊,視線已經被衣櫃裡那套半新的名牌休閒服吸引住,她訝異地探身將它拿出來,瘖啞地面對震孝:「還記得當初你是那麼不甘願的收下它,也從沒有看見你穿過,我以為它早巳被你丟棄了。」
「當時年輕氣盛,面對你顯赫的家世背景難免覺得自己寒磣,所以總有些莫名的堅持,但是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因此這套衣服陪伴著我度過了那些分離的日子。」
閃亮的淚珠在雨臻的雙眸中滾動,她抱緊手上的休閒服,投身撲進夙震孝的懷抱裡,分不清心中是喜還是悲。
夙震孝溫柔地說:「這些已是陳年往事,說出來只是以為你想知道,不料反而惹你傷心難過。」他低頭愛憐地將她的淚珠吻去,「快別哭了,去梳洗一下,別讓穆天毅等久了,會遭月泠那鬼靈精的笑話。」
想到月泠在門外等了這麼久,不知道又會想出什麼方法來取笑他們,不由得雨臻羞紅著臉飛奔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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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泠對靜悄悄的客廳充滿好奇,趁著整理好午餐材料的空檔,躡手躡腳地溜進客廳一探究竟。
地毯上夙震孝和葉雨臻面對面的盤坐著,穆天毅位於雨臻身後,只見他豎起右掌緩緩地虛按在雨臻的肩背傷處上。
剎那間,一股騰騰白氣,已自他掌緣周圍升起。
穆天毅雙目緊合,掌緣的白氣越凝越濃,手心的熱力源源不斷地貫注入雨臻體內。
雨臻只覺得背後不斷地傳來陣陣熱流,分別衝向肩背和頭部的傷處,淤腫全被火熱地包圍起來,慢慢的受傷之處變得酸麻難耐,她本能的一掙試圖擺脫掉那種難受的感覺,但是身後的那隻手掌,卻穩若柱石般的使她動彈不得。
雨臻有些緊張地睜開雙眼,但是看到坐在她眼前的夙震孝滿臉關切的表情以後,頓時緊繃的心情就鬆弛了下來,身邊還不時地傳來他溫柔的聲音。
月泠驚訝的看見了一種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現象:雨臻頭部淤血的地方經過穆天毅手掌上的團團白氣貫注之下,顏色已逐漸的變淡、腫包慢慢的縮小,似乎還有一絲絲的紫氣從她的肌膚毛孔中逸出消失。
正當月泠意識到雨臻的傷處已經完全復原時,穆天毅已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手掌一收,雨臻應勢傾身落入夙震孝的臂彎裡。
夙震孝迅速地低頭探望,輕輕地扶起她走回房間,「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迎著震孝啊心的視線,雨臻微揚的嘴角漾出一朵燦爛如花的笑容,「感覺真好,頭腦清晰,四肢舒暢,全身輕翼飄的好舒服。」
地毯上,穆天毅收掌後默默閉目調息,連夙震孝扶走葉雨臻他也故意裝作不知道,但是換成月泠擔憂的坐在他面前時,他卻無法故作不知的不睬理她。
輕輕地歎口氣,穆天毅星目微睜,恰好迎著了那一對緊張又歉意的明眸,他深深的與這雙眸子凝視,耳邊還傳來她惶急地細語:「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累?」
穆天毅一伸手攬過月泠才輕笑起身,「你很擔心我,是嗎?」
月泠確實擔心,嘴裡卻不好意思承認,「才沒有!」但是,迎著穆天毅看透一切的目光,她瀟含歉意的說:「實在很對不起,為了我一時心急害你這麼辛苦。」
「能有你如此擔心在意,即使再累也是值得的。」穆天毅輕輕地撫過月泠微蹙的秀眉,「別掛意這等區區小事,套句你們這個時代的用詞,這只是個小CASE,往昔我隨意與人動一次手所耗費的氣力和辛苦,尚不止千百倍於此。」
穆天毅微笑地圈著月泠的肩膀走向廚房,「不過,我雖然不累,卻已餓了,所以大廚師,請你趕快動手炒菜好嗎?」
「你不幫我忙嗎?」月泠望著停在廚房門口的穆天毅問道。
「我要去助月下老人一臂之力。」
「怎麼說?」
「你心裡不是直盼著那一對能早日『有情人終成眷屬』?」
「那麼就萬事拜託囉!」
「不敢、不敢,聊盡心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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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飯後,月泠沏了一壺好茶,四人圍坐在長餐桌上閒聊起來。
雨臻首先端起茶杯麵向穆天毅,「穆先生,我謹以這杯茶代替酒,謝謝你的妙手神醫。」
「區區舉手之勞,葉小姐請不用客氣。」穆天毅還沒伸手接過雨臻手上的杯子,那杯茶已經被月泠拿過去,不客氣的一口喝掉。
「丁月泠!你還真不客氣耶!」雨臻沒轍地望著她。
「誰教你客客氣氣的只謝他,忘了我,不公平嘛!」
「你我之間,還缺我一個『謝』字嗎?」
「若是平日裡我是不在乎啦!不過現在這個場面嘛?」月泠的視線故意地在雨臻和震孝之間瞄來瞄去,「你若不想說,讓震孝替你說,我也一樣接受的。」
「鬼丫頭,『謝』字好像不該我跟你說,而是你要跟我說才對喲!」夙震孝不疾不除的擋回月泠的打趣。
「哦!你有什麼好理由要我道謝?」
「就憑我手中的這個信封,你覺得該不該呢?」夙震孝從西裝白袋取出個封套,故意誘惑地在月泠眼前一亮。
「該!」月泠爽快的應聲,讓三人料不到,「當然應該是穆天毅向你道謝,可不是我。」原來她接下來的回答才是重點。
夙震孝無奈地搖頭,故意地收回手上的封套,「丁月泠,你被寵壞了,盡會使詐耍賴。」
「沒辦法呀!誰教我從小沒人疼,沒人愛的,只好請大哥、大姊多讓讓。」
「真丟臉,虧你說得出口,全要怪曜風太寵你了。」雨臻不忘月泠的促狹,忍不住回賞一句。
「喲!怎麼酸酸的。好嘛!往後我不再打擾震孝,讓他專寵你一個人,夠意思吧!」
「哎呀!曜風和震孝怎麼能這樣子一起提嘛!」雨臻泛紅的臉頰上藏不住羞意的瞪了瞪月泠,才回頭對震孝手上的信封好奇地問:「你快想法子制制她吧!這信封夠不夠份量?」
「她的伶牙俐齒連曜風都得讓她三分,我哪有本事制得住她,不過有了這東西她的利牙只怕用不上了。」夙震孝學著月泠方才糗他和雨臻的方式,若有所指的瞥著月泠和穆天毅。
「沒天理,你們兩個人攻我一個,還使用重兵器,真過分。」月泠一邊抗議一邊輕拉穆天毅,「他們兩個欺負我一個,你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是你先招惹他們,怎地反說被人欺負。」
「我不管,你到底幫不幫我?」月泠雙眉微揚,杏眼一瞪漂亮的臉上儘是撒賴的嬌嗔。
「唉!」穆天毅故作無奈地輕歎,「你想怎樣?」
月泠嬌笑不語,只是兩眼滴溜溜地瞄向夙震孝手中的東西。
「你不是三申五令的不許我招搖嗎?」
「今天的事情只有這屋裡的四個人知道,絕對不會洩漏出去的,我特准你展露。」
穆天毅面對夙震孝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夙兄,恕我失禮了。我實在無法拒絕月泠的要求!」
穆天毅的話聲未完,手腕倏地伸出,向長桌那頭夙震孝手中的信虛晃一下,做了個「抓一的手勢;夙震孝還沒弄清楚穆天毅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發現自己手裡的信封「呼」地飛向穆天毅的手中,穆天毅對拿到手的信封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輕輕地拋向月泠,這一次信封的速度慢得像無重量的羽毛飄飄然地落在月泠的桌面上。
震孝和雨臻完全被這奇異的情景給震懾住了,對穆天毅顯露這手「凌空攝物」的高深絕學感到詫異萬分。
尤其是初次見識到這種神奇情景的雨臻,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非常好奇地握住穆天毅的雙手仔細的查看起來。
「雨臻,你在看什麼?」月泠好笑地問。
「找道具呀!他會變戲法是不是?」
「別傻了,那是真才實學,誰教你從來不看武俠小說,連點基本概念都沒有。」
「你少說笑了,既然是小說情節就表示,不是真的,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社會裡。」
「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剛才你不是親身經歷過,想想你的傷怎麼好的,別那麼沒有想像力嘛!」
「月泠,你不會是在告訴我們,他是個深藏不露的武術大家吧!」一直就對穆天毅神秘來歷,存著懷疑的夙震孝,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