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採花狂郎

第11頁 文 / 佟歡

    若真有人追殺她,他非得查清楚到底是誰敢動他殷日陽的女人不可!

    ???

    殷日陽像團燃著火焰的狂風,直掃進殷天i的書房。

    「我要你老實告訴我,安花痕到底是什麼人!」他重重的帶上了門。

    殷天i抬起頭來,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心裡開始盤算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但臉上卻露出笑容。「你說什麼,她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

    「有這麼單純嗎?我想你以前就知道她了吧!」說完後他注意到殷天i臉色變了。

    「她跟你說了什麼?你全知道了?」殷天i臉色鐵青得可怕。

    殷日陽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但他明白若是不用點技巧,只怕問不出真相,因此精明的道:「我當然知道姓殷的有多陰險狡詐。」

    殷天i猛地一擊桌子,站了起來。「住口!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

    果然有內情!

    「為了我,所以你下令殺花痕?」他不放鬆的繼續追問,內心卻暗自希望這不是真的。

    「不能放過這些漏網之魚,讓他們活著太危險了。」

    「真的是你下令追殺花痕他們的?」殷日陽苦澀的說。

    殷天i馬上察覺到不對勁,日陽像在套他的話。「這算什麼,一場審判嗎?」

    「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花痕說你讓她家破人亡?」

    「你相信她?」他佯裝一臉訝異,「我早說過她不是什麼好人,你竟然寧願相信她而懷疑我?」

    「我已經不知道要相信誰了。」

    殷天i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麼話?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你有太多讓我不明白的事。」他深深歎了口氣。

    「你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難道你不打算告訴我?我的妻子因為這件事而拒絕我,而我甚至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殷天i眼光閃了閃,道:「好吧,我承認我早知道花痕的身份,所以我才堅持你不能娶她,她對我們壓根就沒安好心眼,她混進來只是為了五色令。」

    殷日陽在他身前的椅子坐下,「這我知道,為了那份寶藏。」一想到這點他就感到痛心。

    他搖搖頭,「沒有那麼簡單,她要的不只是金錢,還有權力。

    「你知道界黑盟的前身是界盟,是個聯合組織。當時除了我之外還有四個首領,他們就是四大家族的人,只可惜他們對那份寶藏的狂熱終於害他們送了命。

    「他們互相殘殺,只為了對方手上的五色令,五色令就在那時候失散的。你別看這樣小小的一個令牌,它除了是寶藏的鑰匙之外,還是首領的信物,只認令不認人。

    「雖然這些年來組織改了名字,也吸收了不少新人,可是握有大權,掌管分部的卻都是對界盟仍有愚忠的人。一旦西大家族的人重掌大局,你還能安穩的坐在這嗎?」

    「因為花痕他們是四大家族裡的人,所以你非要他們死不可?」

    「我雖然問心無愧,可是他們似乎把家破人亡的悲劇算在我頭上,我並沒有命人追殺他們,相反的,我想照顧他們。只是他們非殺我不可,這就不是我所能料到的。」

    事實真的是如此嗎?殷日陽不禁疑惑。

    「沒想到竟然有這些事情,其實你不需要瞞著我。」

    「這是上一代的糾葛,我不想牽連你,因此一直沒說。」殷天i歎了口氣。看起來日陽對他的回答似乎滿意了。

    該死的安花痕,差點讓他們父子反目,以日陽的個性,如果讓他知道真相,搞不好會幫著外人來對付他這個爸爸,他不能冒險。

    得趕快下手滅了安花痕的口,只是現在若殺了她,日陽也許會跟他拚命。

    他不能親自動手。

    殷天i猛然靈光一閃,嘴邊浮起一個詭異的笑容。他可以利用何文文那個笨女人。嫉妒的女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他只要稍微煽動她,她馬上就會替他宰了安花痕。

    第七章

    太陽帶著繽紛的餘暉隱沒,莊嚴的深紫佈滿天際,黑夜即將來臨,一顆閃亮的星星斜斜的綴在天際。

    在這白天與黑夜交接的時刻,花痕獨自在隱僻的小道上漫涉,四周是安靜的果園。

    她傾聽著半哩外夜鷹的鳴叫,看著樹木上將熟的果實,感覺十分愜意,突地,她猛然停下腳步,向四周望去,彷彿感覺到有人影晃動。

    花痕走進籐蘿蔽掩處,不一會兒,她就看見殷日陽也進到果園來。

    他似乎也很喜愛這古堡旁的果園,神情十分愉悅。

    他隨意漫步,有時拿起漿果樹枝玩弄,有時從樹上摘下一顆熟櫻桃丟進嘴裡,或是彎腰去欣賞花瓣上的露珠,像個淘氣的小男孩。

    花痕偷偷覷著他,心想,他現在背對著她,只要她夠快速、夠小心,應該不會被他發覺她的存在。

    她輕輕的走著,泥草地遮去了她的腳步聲,他背對著她站在花床中,顯然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彷彿沒發覺她的存在。

    初升的月亮將他長長的影子映在地上,花痕打算安靜的從他的身後走過去。

    誰知殷日陽沒有轉身,卻開口道:「花痕,到這裡來。」

    花痕愣了一下,朝他走過去。

    「你喜歡嗎?」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大叢雜亂的枝葉間,開著潔白如雪的大白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柔和又沉靜。

    「這朵花就像你。」殷日陽轉過身,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什麼意思?」在他的注視下,花痕覺得心跳又開始加速。

    他摘下了其中的一朵,「這是曼陀羅花。」

    「像我的意思是有毒嗎?」她問這句話時,心中隱約覺得苦澀。

    殷日陽笑了一下,「不。你知道嗎,曼陀羅又叫昏睡之花,她的根、莖、葉、花、果實是最好的麻醉用藥。」

    他將花放到她小小的手掌中,托著她的手,「我的痛苦一直在增加,卻無法紓解,所以我需要一株曼陀羅,用她來迷醉止痛,就像我需要你一樣,我想我愛上你了。」

    他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的眼皮上,他的歎息落在她耳邊。「你讓我痛苦,我卻又必須依賴你來止痛。花痕,你讓我矛盾了。」

    她又何嘗不矛盾呢?明明該恨他,心卻為他掀起漣漪,甚至因為他的一番話覺得感動。

    花痕睜開眼來,低垂著頭,一滴滴眼淚落在那潔白的花朵上,也落在他的手心。

    「別哭,別讓我以為這是喜悅的淚水。」

    她抬眼看他,顯得困惑,「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希望你為愛成為我的妻子。」

    當她在他心裡揚起無法抹去的悸動,他就知道,這就是愛了,他也許荒唐過,也許放縱過,卻從來沒有這種強烈渴望一個人的感覺,此刻,驕傲如他肯在她面前投降了,他清楚的知道他、永遠不能失去她!

    「我永遠不可能為愛而成為你的妻子,你真不知道是什麼橫在我們中間嗎?」

    殷日陽一翻手,花朵飄然落地,他急切的抓住她,「現在沒有什麼橫在我們中間。」

    「不,我們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道鴻溝是你特意築起來拒絕我的借口。」他有點微怒的喊。

    「不是我築的。」花痕撇過頭不看他,「是你父親和你築的!」

    「你因為無法改變的事情恨我?你依然固執的要將自己的不幸,加諸到我頭上?」

    「我不恨你。我只希望一切結束,能有個平靜的生活。」

    「什麼叫做結束,包括我們的關係?」殷日陽咬著牙,心裡有一團怒火正熊熊燃燒。

    「我們的關係是建立在不信任和各種謊言之中,我看不出來有什麼意義。」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粗魯的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捏。

    「你能否認嗎?」花痕的聲音透著無力。「當初你娶我,不就是為了報復,為了折磨我?」

    他緩緩的打量著她,眼裡跳動著憤怒的火焰,臉色鐵青得可怕。「你說什麼?」

    報復?他殷日陽要報復一個人絕對不是這樣!

    他想要她想得心疼,想得椎心刺骨、想得失控,而現在,她竟然說他是為了報復?

    殷日陽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

    「你都是這樣糟蹋別人的感情嗎?我這樣對你,你竟然覺得我在報復你!」

    花痕痛苦的閉上眼,他們之間那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已經讓仇恨給填滿,她永遠都走不到他身邊去。

    她承認他深深吸引著她,那又怎麼樣!這能改變他父親殺害她全家,追殺她二十年的事實嗎?

    她睜開眼,冷冷的道:「是的,你是在報復,因為我讓你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你讓我嘗到的又何止是失敗的滋味。」殷日陽緊抿著嘴,額頭上青筋一條條浮了起來。

    他生氣了,眼神變得狂亂而危險,「你好殘忍、好無情、好冷血。」

    「我的殘忍、我的無情、我的冷血全是你父親和你造成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