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佟歡
她希望有一天殷日陽覺得她付出的代價夠了,就會放她走。
她站在窗邊,驚訝的發現殷日陽正開心的和一隻德國牧羊犬玩,他開心的笑著,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吸引人。
他像個孩子似的,在草坪上與狗追逐,甚至滾倒在青翠的草坪上,開心的撫弄著狗兒。
花痕一下看呆了,忘了要調轉視線。
殷日陽似乎沒意識到花痕的注視,和牧羊犬來到噴泉旁,他伸手到池子裡,逗弄池中優遊的金魚,狗兒則是興奮的跳上跳下,不斷的吠著。
它忘形的撲到殷日陽身上,將他給推到噴泉裡去,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殷日陽站起身來,脫下身上的濕衣服,讓花痕倒抽了一口冷氣,她並不是沒看過裸著上半身的男人,但他陽剛的氣息和優美的線條,讓她忍不住心跳加快。
殷日陽抬起頭來,奚落的眼光直射向窗邊的花痕,嘴邊掛著一個嘲諷的笑容。
當她出現在窗邊時他就注意到了,並且非常滿意她的反應。
花痕尷尬得無地自容,好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他一直知道她在看他。
她連忙離開窗邊,由兩頰傳來那火熱熱的感覺,她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透了!
她努力平穩狂亂的心跳,就在此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何文文眼光帶著敵意,擺著高姿態的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花痕搖搖頭,很高興總算有件事能讓她忘了剛剛的尷尬。
「我叫何文文,是日陽的愛人。」她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原來她就是那個文文,她記得她之前似乎曾想找她興師問罪,只是那次她避開了,看來這次沒那麼好運。
「你幹麼不說話?」何文文不高興的說,這個不識相的女人是不是不把她當一回事?
「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
何文文簡直想尖叫,「我說我是日陽的愛人,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苦笑了一下,「我要有什麼反應,說我很高興認識你嗎!」
「你一點都不介意我跟你分享同一個男人?」何文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怎麼會有這麼大方的女人?
「我不需要跟你分享同一個男人,你可以獨自擁有他。」
「我……獨自……喂!你是在開我玩笑還是頭腦壞掉了?」
「都不是,你不用把我當成威脅,這樁婚姻只是筆交易而已。他的一切與我無關,我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你們愛怎樣就怎樣,跟我沒關係。」花痕淡淡的說。
「真的還假的呀,你那麼大方?」何文文本來以為要花很多心思、要使很多手段才能使這個女人屈服,甚至把她趕出去,沒想到她竟然毫不在乎的說隨便她。
「既然你不在乎,那麼乾脆不要嫁給日陽!」
「希望可以。」
「當然可以呀!只要你不答應,他又不能強娶你。」
「不是那麼單純的。」
何文文一聽到自己仍有希望,才不管那麼多。「沒關係,我跟他說你根本不想嫁給他。」
「沒用的,他知道我不想嫁給他的。」
何文文看著她,突然笑了,「你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讓我消了戒心,差點上了你的當!你說日陽硬要娶你?我才不信呢,你故意要讓我嫉妒、吃醋,以為我會知難而退!」
真可怕的女人,心機這麼重,難怪可以擊敗九十九個競爭者,果然是個厲害的狠角色,她差點就被騙了。
花痕無奈極了,隨便她怎麼想吧!
「別太得意!」何文文恨恨地說,「他愛的是我,你什麼都不是,遲早他會玩膩的,到時你就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玩物!聰明的話趁早走,沒人可以贏我的。」
花痕苦笑了下,心想,她當然會贏,因為她根本不打算跟她搶。她沒力氣跟這個任性又盲目的女孩抬槓了。
「沒事的話,請你出去。」
何文文瞪大了眼睛,「你敢叫我出去?你有什麼資格要我滾?」
她又沒叫她滾,她都說請了,這還不夠客氣嗎?「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花痕堅定的重複,一點也沒被她的怒氣嚇到。
何文文怒視著她,「好!我看你能得意多久,等你變成棄婦時,看你怎麼求我。」
「砰!」她怒火沖天的關上房門,美麗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
安花痕贏不了她的,日陽永遠是她的人。
???
這個豪華而浪漫的婚禮,在蒙碼特教堂莊嚴的揭開,大量的媒體和民眾爭相前來目睹。
鉅遠集團的總裁殷日陽要結婚了!
他一直是鎂光燈的焦點,媒體追逐的對象。傳聞他是個龐大黑道組織的首領,而他所率領的鉅遠集團,又是個跨國的大財團,它在商場的勢力大得嚇人。
另外再加上他年輕英俊,多金體貼,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名媛淑女不計其數,他的名字總跟當紅的玉女明星或富豪千金連在一起。
如今他要結婚了,大家都很好奇,是怎麼樣的女人終於順利的拴住了這顆浪子心?是哪個幸運的女人得到了人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自從報紙披露了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之後,花痕一夕之間成為最有名也最神秘的人。
每個人都想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但她從不曾露面,一直到今天,對媒體來說,她還是一團迷霧。
大家都在等待著新娘子的出現,教堂附近陷入一片狂歡的氣氛之中,到處都感受得到熱鬧的氣息。
花痕不知道古堡到教堂有多遠,可是這條路卻漫長得恍如過了一世紀。
她緊張得不得了,全身僵硬不自然,甚至開始覺得自己不但愚蠢而且可笑,怎麼會弄到這種地步?她甚至還無法確定水霧他們是否平安了。
當新娘子乘坐的豪華仿古馬車來到時,歡樂的氣氛達到最高點。
花痕愣愣的聽著喧鬧的笑聲,這一切彷彿離她很遠。
他們的歡喜都是因為她的婚禮,但她自自己卻沒有一絲一亳歡樂的感受。
她淒然的臉在白紗的掩蓋之下,完全看不出來,當她踏上紅毯的時候,一滴滴的眼淚終於從臉上滑落。
她終於知道自己也有無助的時候了,當她看見殷日陽高大的身影站在通道的盡頭前,恐懼一波又一波襲擊著她。
他在她臉上看見淚痕,不悅的挑起了眉,她是個美麗的新娘,但卻帶著淚痕!
這些頭淚提醒著他,她有多麼努力的抗拒他,這讓他感到憤怒。
殷日陽低聲的對她發出警告,「別想玩花樣,趁早收起你的眼淚,它不能改變任何事。」
她明白得很!痛恨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花痕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讓自已平靜下來。
這是場荒謬的交易,她竟用沒有愛的婚姻來當作交換條件。
她是個大傻瓜,明知道他是為了報復,依然走入痛苦的深淵。
可她又不能後悔,為了五叔,為了水霧、星月、鏡緣,她必須這麼做。
此時聖壇上的牧師正以拉丁文緩慢的祝福這對新人。
花痕緊張得全身僵硬,胃似乎糾結成一團,滿腦子都是紛亂的聲音,要她逃開,逃開這一切!
似乎發現了她想逃跑的念頭,殷日陽巧妙的托住她的手肘,將她牢牢的困在他身邊。
她像個傀儡似的任他操控,在他的引導之下完成儀式,並笨拙的將戒指套入他的手指。
「現在,你們是合法夫妻了。」
天呀!她真的嫁給他了?花痕猶難以置信。
「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殷先生。」牧師柔和的說。
她有點慌亂的看著他,暗暗祈禱他別真的吻她。
但很顯然的,殷日陽並不打算放棄他的權利。
他的唇愈來愈靠近她,最後輕輕的碰觸著她的,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舒服氣味。她正想開口抗議時,他的舌乘機進入了她的口中,探索似的逗弄著她的丁香舌,然後輕咬她的下唇,結束這個吻。
花痕只覺得渾身發抖,炙熱的氣息一下子將她淹沒,她甚至覺得雙腿發軟,要不是他緊緊的抓著她,她一定會虛弱的癱軟。在他放開她的時候,她懊惱的看著他那滿意的笑容。
那個神情迅速讓她回到了現實。
「承認吧。」殷日陽戲謔的微笑始終不曾消失,「你喜歡我的吻。」
花痕還來不及反應,一大群人已經湧上來,搶著祝賀他們。
殷日陽挽著她,神情愉悅的步出教堂,迎接他們的是迎頭灑下的碎紙花和米雨。
各種祝賀聲四起,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他摟著花痕,並在她耳邊低語,「好了,我不希望你再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試著掙脫他,他卻固執的將她摟得更緊,她恨恨的壓低聲音道:「只要你喜歡,我可以扮演一個欣喜若狂的新娘,但是你要記得,你答應過不碰我的,我們不需站得這麼近!」
他好像根本沒聽見她的話,只是摟著她的身子讓人拍照,臉上始終掛著緊繃而禮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