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黃若妤
「可是……」可芹己經沒有任何說辭可以打消她的念頭。
「別再說可是這兩個字了,因為要當上一名稱職的修女,並不是我立下心願就可以,那是要受過一段嚴格的訓練和考驗,而且要有絕對服從的精神,所以能不能受洗成為一位正式的修女還很難說。」
可芹和阿魯彼此交換了眼神,看到杜芊禹十分執著的堅持自己的想法,兩人不再白費唇舌的反駁她。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可芹問她。
既然這已是杜芊禹的選擇,他們也很難再說些什麼,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場祝福她。
「我想明天我就會準備離開。」
「明天?」可芹有些錯愕得不能接受。
阿魯和可芹再度面面相覷,三個人有些感傷的互道珍重,可芹想起這些日子的相聚,竟有些難捨的落下眼淚。
而阿魯那些祝福的話語梗在口中,因為他無法祝福杜芊禹順利成為修女。這麼一位清秀佳人卻想要把青春奉獻給修道院,他倒覺得有點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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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氏企業大樓中,梵逸書在會議討論中大發雷霆的刮著每一位高級幹部的鬍子,辦公室裡的每一位員工,被他罵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大家正在訝異這位溫文儒雅、帥勁十足的總裁,竟會在短短的時間裡,做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總栽,關於這次的併購案……在執行上有點困難……」
陳經理小心翼翼的報告著工作進度。
梵逸書不待他說完,便立即劈頭大罵,「這一次的併購案如果無法順利進行,就別跟我談加薪、升職和年終獎金,結果怎麼樣你們自己看著辦。」
梵逸書撂下狠話,氣沖沖的離開會議室,在場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無辜的成為他情感不順的箭靶。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十分郁卒的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致發呆。
半晌,他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便怒不可遏的斥責,「李秘書,難道你連敲門的基本禮儀都忘了嗎?」他緩緩的回過頭繼續嚷道:「你是豬頭,連話都不會說啦?」
「我不是李秘書,你要我怎麼回答?」可芹十分無辜的回答。
「可芹……」梵逸書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映人眼簾的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兒。
「這麼久不見,一看到人家就罵豬頭,我看你自己才是豬八戒。」可芹有些不滿的嘟著嘴巴抱怨。
「對不起啦!我以為你是李秘書,所以我才會……」梵逸書拉著她的手,半是撒嬌的解釋。
她學著他慣有的動作,踮起腳尖來捏著他的臉頰。
「你哦,亂髮員工的脾氣,要是他們集體離職看你怎麼辦。」
「那你就來我這裡上班啊!其實我會生氣你該負所有的責任。」
「干我什麼事啊?為什麼要我負責呢?」可芹偏著頭一副不解的表情。
「都是你把我驅逐出境,讓我相思成災,全公司裡的人才會成為你的代罪羔羊。」
「是你自己小心眼吧?」她有些得意的接著他,「我知道你在吃醋對不對?而且還是吃芊禹的醋。」
「我才沒有呢!」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硬著頭皮否認著,「那杜芊禹她人呢?」
「她跑去當修女了。」
「修女?」梵逸書難以置信的嚷著,懷疑自己的聽力是否有問題。
「對啊!大伙全都勸過她了,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們只能祝福她、尊重她的決定。」
「真可惜,我本來還想替她介紹男朋友。」他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絲的惋惜。
「是嗎?你在這種節骨眼上想要替她介紹男朋友,居心叵測哦!」
「別談她了。」他立即轉移話題,一個勁的將她攬在懷裡,「你怎麼會突然想來找我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到我公司來吧。」
「可不是嗎?櫃檯的總機小姐態度還有些惡劣,很狂的告訴我要有預約才行,最後我只有打出總裁夫人的名號,才順利閉關成功。」
「那表示你微服出巡成功,杜芊禹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跑來看我,想必你也害相思病吧?」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
「你想得美哦!其實芊禹已經離開一星期了,而且利用這個空檔時間,我終於把今年最得意的作品給完成了,我是『順道』繞一下路來看你。」
當可芹故意強調「順道」這兩個字時,梵逸書突然覺得不是滋昧。
『「我就知道你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他鬆開挑著她的雙手,「我只是你洩慾的工具吧?我看我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你只是想到我時才會來安撫我罷了!」
他刻意別過頭佯裝成生氣的模樣,可芹有些緊張的拉著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你生氣啦?」她見他沒反應又繼續說:『「其實我是特地過來的,芊禹在的時候教我學一些烹好技術,我煮了幾道菜想要和你一起共進午餐。」
「我不餓。」梵逸書想藉著這個機會賴掉,一想到要吃可芹煮的菜,他便有一種反胃的行動,基本上他的胃已經禁不起她的折磨。
「我就知道你們這種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只會玩弄我們這種平凡女孩為樂,你才是從來就沒受過我,原來你說的那些山盟海誓全都是謊言。」
「可芹,別這樣,我沒有在生氣啦!我只是真的不是很餓……」梵逸書立即軟化自己的態度。
「你是不是怕我又煮得太難吃?」其實她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每次到了用餐時梵逸害總會一副即將赴刑場的痛苦表情,教她不用大腦也猜得出來自己廚藝差勁的程度。
「怎麼會呢?」他勉強露出一絲笑意來。
可芹乘機打開餐盒,將一道菜擺在桌上,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這些菜絕對比以前的好吃,因為這次經過芊禹的細心調教,為了煮這條紅燒魚我還不小心切到手指頭。」
梵逸書執起她的手,心疼的看見她左手的食指纏著有點醜的繃帶,他帶著心疼的語氣道:「以後別特地為我煮菜了,菜刀大利,而且瓦斯也太危險了,我可不想一直提心吊膽,擔心你一個人在家的安危,更何況你這雙手可是要畫出完美的作品,切傷了怎麼辦?」
她故意嬌柔的依偎在他懷中撒嬌,「我現在可是你的女人,要是我真的沒辦法畫漫畫,那你就要養我一輩子。」
「漫畫是你的第二生命,你捨得放棄嗎?」
「當然捨不得了,而且我已經奮鬥了那麼多年,那我之前的努力算什麼呢?現在我好怕這本漫畫又會再次慘遭退稿的命運,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勇氣和信心再重新來過了。」
可芹的語氣帶有濃厚感傷意味,梵逸書心疼的將她攬在懷中,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別說這些喪氣話,你一定會成功的,只要你肯繼續堅持住自己的夢想。就拿一個釣魚的人來說好了,一竿在手希望無窮,只要不灰心、不氣餒,絕對有希望。」
「可是我已經失敗了那麼多次,這次再落空我就破國父的革命次數,我會禁不起這種打擊,而且我也沒辦法給我的家人一個交代,我已經很大了,大到我的同學都事業有成,再不就是成家立業、養兒育女,只有我什麼都沒有。」
「可芹,你是不是想結婚了?」
她有些感傷的搖著頭,「每次我媽總是耳提面命的告訴我,適婚年齡已經到了,不該再編織著不真實的夢想,事實上,我的確已經老大不小了,魯賓遜在廣告界闖出了名號,豐禹是偵探小說中的東方不敗,他們都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只有我還一事無成,我也想成為一名漫畫家。」
「你會的,我相信你這次的漫畫絕對會審核通過,因為幸福之神絕對不會遺忘你的存在。」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真好,隨時都給我加油、打氣。」
「好了,別哭了,像個小孩子似的,再這麼小孩子氣怎麼當總裁夫人呢?」
梵逸書溫柔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逗著她露出笑臉來。
「誰說我要嫁給你的?我可是有很多選擇機會的喲!」
「是嗎?難道你剛才哭哭啼啼的模樣,不是想求我娶你回家嗎?」他取笑她。
「你想得美哦!要我向你求婚,你臉皮未兔厚得離諾。」
「對!我就是臉皮厚,否則怎麼追上你的?」
「不止臉皮厚,而且還大醋缸一個,竟然吃芊禹的醋。」可芹促狹道。
「我要吃飯了,不跟你這種小人耍嘴皮子。」他刻意的轉移話題,每次一提到杜芊禹事件,就讓他倍感汗顏。
所以他逮到機會立即轉移話題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立即拿起筷子夾起她辛辛苦苦、努力烹調而成的紅燒魚,很勉強的送人口中。
可芹看得出來他的刻意逃避,也很體貼的不再刻意強調。
「好吃嗎?」她滿懷期待的問他。
梵逸書有些訝異的讚歎,「士別三日刮目相看,跟以前的焦黑鱔魚差十萬八千里,真的,很好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