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黃千千
「看來你為了邱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為了小童還不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侯禹呈反唇相譏。
北昌營業處的大燈暗了,鐵門也被拉下。屈聖之、邱蘋、童言真和阿哲陸續走了出來。
「唷!什麼大風把兩位建隆的大將吹到我北昌的門口來當門神?」屈聖之還是不忘消遣他們。沒辦法,商場上的恩怨結得太深,只好用嘴巴出一下氣。
「屈聖之,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韓定以將童言真從屈聖之身邊給牽到自己身邊。
「定以!」童言真搖搖頭,示意韓定以別衝動。
「屈老大,還有阿哲,感謝你們又照顧我的邱蘋一天。」侯禹呈也走到邱蘋身邊,眾目睽睽下低頭就啄了邱蘋小巧的薄唇一下。
雖然早該習慣侯禹呈的突襲,邱蘋還是尷尬的推了推他,要他適可而止。
「無聊、無聊,真是悶死人了,阿哲我們走了啦!」實在看不下去那兩對情侶恩愛,孤家寡人的屈聖之呱呱亂叫著。
「老大,不是還要去喝酒嗎?」阿哲冷冷的說。
「對呀,說好了要去喝兩杯的,慶祝小童滿月呀!」邱蘋沒注意到韓定以的眼底已經開始冒火了,還在添油搧風。
「蘋蘋寶貝。」屈聖之的嗲聲像被殺的母雞,在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恐怖。
「老大,別叫得這麼噁心啦!」邱蘋的小手被侯禹呈握得死緊,不然她可能已經去和屈聖之勾肩搭背了。
「小童寶貝!」屈聖之根本不把韓定以和侯禹呈放在眼裡,繼續拔高音喊著。
「老大!」童言真捏了捏韓定以的掌心,知道他的脾氣已經在爆發邊緣。
「我差點忘了大炮、小偉、南哥已經在pub等我們了,都是這兩尊門神害的,害得我醋勁大發,都快要神智不清。」屈聖之那張大臉裝起無辜來,惹得邱蘋和童言真呵呵笑起。
韓定以看著屈聖之和阿哲,再低頭看著嬌小的童言真。他不是不知道屈聖之故意惹他生氣,可是當聽見屈聖之喊小童寶貝時,他僅存的理智就已經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邱蘋,妳想和屈聖之去喝酒,妳自己去,別帶壞小童,pub那種地方不適合小童,我先送小童回家。」
「韓定以,你是什麼意思?小喝兩杯就是帶壞小童?況且,小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難道她不能和同事聚餐嗎?」邱蘋對著韓定以嗆聲。
「好,蘋蘋,妳說得真好!」屈聖之和阿哲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旁鼓掌叫好。
「邱蘋,他不是這個意思,妳知道我不會喝酒,去pub也沒意思,妳千萬別生氣。」一旦韓定以和邱蘋碰上,童言真的頭就很大,幫誰都不對,不幫也不對,真是難做人。
還是侯禹呈聰明,靜觀其變,反正那兩人一見面就鬥,再鬥也是那幾句,他從不擔心會鬥壞大家的交情。
「我就是生氣!韓定以,你今晚要是敢把小童帶走,我就跟你沒完沒了!」邱蘋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
「禹呈,麻煩管管你的女人。」韓定以也不能真的和邱蘋吵架,畢竟還要看在侯禹呈的面上。
「你敢幫他,不幫我?」邱蘋微抬小巧的下巴,好增加自己的氣勢。
「定以,別老是把我推出去當炮灰,我可捨不得我女朋友被欺負的。」
邱蘋以勝利的眉眼挑看著韓定以。
「侯禹呈,你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我看這樣吧,今晚就把一切的恩怨解決清楚,見了面老是這樣大吵小吵的也不是辦法。定以和邱蘋的,我們和北昌五虎的,大家一起去pub喝兩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就在酒裡見真章,你們看怎麼樣?」侯禹呈還是一派的輕鬆。
「不行啦,你又不能喝酒!」讓侯禹呈和那五隻老虎一起喝酒,邱蘋擔心有酒精過敏的侯禹呈會死得很慘。
侯禹呈親暱的撫摸著邱蘋的直亮長髮,眼神鎖住邱蘋的眼神,完全不在乎在場看戲的人。「為了妳,我什麼都願意做。」
「侯禹呈,這種濫劇情,你天天演演不膩呀!」屈聖之看不下去了。
「我們pub見。」韓定以怒沖沖的一張臉,帶著小童先上了車。
聽到侯禹呈的話,韓定以心頭就不舒服,為什麼侯禹呈可以當著大家的面,流暢的說出這樣的花言巧語,而他卻連一句好聽的話都說不出口?
「阿哲,我們也上車,千萬別飆輸了韓定以。」再留下來看戲,屈聖之一定會先腦溢血。
「我們也走吧。」侯禹呈先為邱蘋打開前座車門,自己才上了駕駛座。
「你真的要去pub呀?」邱蘋側著臉看著他的神采奕奕。
「當然!我可不能輸給了屈聖之。」加速油門,他這台車已經落後了。
「老大對我就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他跟我說你是個好男人,要我好好的把握住你,他是個很貼心的好朋友。」她怕他吃醋,誤會了沒有的事。
「我知道。」趁著紅燈,他牽起她的手。
「你知道?」
「其實我很欣賞屈聖之,他的某部份跟妳很像,豪爽又不拘小節,對朋友更是肝膽相照。」
「對!他就是這種人,朋友有難,他一定是沖第一的那一個。」
「我希望我也能成為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對頭。」
綠燈亮了,他才不捨的放下右手中柔嫩的掌心。
「如果你們兩個能成為好朋友,那最幸福的人一定是我。」
「我若不能讓屈聖之另眼相看,他怎會放心的把妳交給我?說不定還會三不五時的找我麻煩,所以我今晚一定得擺平他。」看來今晚的酒他不喝是不行了。
「侯禹呈……」她喚得很輕很柔。
「嗯……」他用眼尾瞄看了她一眼。
「我愛你!」這句話,她卻以極高的分貝大聲的喊出。
她突然喊出的話,讓侯禹呈方向盤一打斜,緊急的在路邊煞住車子。
後頭的喇叭聲不絕於耳,都在抗議前方車子的沒有公德心。
邱蘋像做錯事的小孩,不禁吐了吐舌。
侯禹呈從原本的震驚中,再慢慢吸收她的告白後,露出了欣喜。
「我也愛妳。」他低沉如提琴般的聲音迴盪在小小的車內,震撼在她的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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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點,一行人才搖搖晃晃的踏出pub。
在北昌五虎輪番猛灌侯禹呈和韓定以酒的情況下,醉得最慘的就是這兩個正在熱戀中的男人。
童言真在韓定以的羽翼下,所有要敬她的酒,全讓韓定以給擋下。童言真雖心疼韓定以,卻也勸不動發了狂的七個男人。
男人的事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這七個男人異口同聲這樣說。
韓定以的酒量再好,也已經半醉的讓童言真給扶上車,率先離開這次瘋狂的聚會。
大炮、小偉、南哥、阿哲的摩托車鑰匙全讓屈聖之給沒收,並替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目送著他們離開。
屈聖之的海量,讓他成為七個男人中最清醒的一個,而他壯碩的身軀正攙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侯禹呈。
侯禹呈的全身奇癢難耐,臉上、脖子、手臂,只要看得到的地方,已經紅腫一片,比以往的酒精發作更加的慘不忍睹。
「他喝酒會過敏,怎麼不早說呢?」屈聖之看著侯禹呈強忍著痛苦,若他早知道他的病症,他一定會下手留情。
在昏天暗地的pub裡,誰也看不清楚誰的情況,北昌五虎有意跟侯禹呈和韓定以拼酒,那種商場上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怨氣,全在酒精的發酵下更加的張狂,侯禹呈更是來者不拒的一杯乾過一杯,根本不把邱蘋和童言真的勸說聽進耳裡。
「他以前也曾經喝過酒,都只是冒出一點點的酒疹,我以為不會有什麼事,況且你們拼起酒來像發了瘋,擋都擋不住。」邱蘋看侯禹呈這樣,心都揪成一團。早知道他會過敏成這樣子,說什麼她都不會讓那五個男人謀殺他。
第一次侯禹呈過敏時,身上只發了幾個紅點,可能那次他只喝了三杯濃度低的雞尾酒;第二次他雖然喝了啤酒外加紅酒,但量其實也不算多,酒疹子也只是零星的散佈;也有可能那兩次都有激情的慾火陪襯,她在和他歡愉的情況下,並沒有感覺到他有特別的不適。
想想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所以這一次的拼酒,她也沒有強勢的阻攔,卻沒想到他的狀況會這麼的嚴重。
屈聖之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妳別擔心,我們先送他回去。」這下他對侯禹呈是完全的折服了。
不能喝還大口的喝,連吭都沒吭一聲,這種好樣,強撐到走出pub才倒下,這全是為了邱蘋才甘願忍受,看來侯禹呈對邱蘋是愛到無怨無悔。
「老大,你看要不要送他去急診?讓醫生打個針,或許他會舒服點。」邱蘋最多只有三分醉,敬她的酒大部份都被侯禹呈給半途攔走。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喝酒,不是怕她會不安分,而是他的獨佔欲,不希望讓別人看見她的醉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