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默亞
「放心吧,詹士不會對雨菱怎樣的,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來,我們去看早場電影。」依她看,不到中午是不用回來了。沈婕笑嘻嘻的挽著大剛往外走,順手帶上辦公室的門,免得嚇死一會兒來上班的職員。
打得正激烈的兩人,根本沒空去理會離開的人。雨菱幾次眼見就要在中目標,卻每每又被對方靈巧的閃開,她越打越氣,索性手腳一併用上。
相對於美女的卯足全力回擊,詹士礙於肩上的傷口,見招拆招,能躲就躲,甚至還能忙裡偷閒的欣賞她美麗而生動的容顏。說真的,以女人來說,她的身手確實不錯,只可惜今天碰上了他,再加上她毛躁的個性和沉不住氣,一味的只想取得優勢,反而暴露出弱點。
看完電影吃過午餐,大剛神情愉快的折回辦公室,和職員輕怏的打過招呼,來到裡面兩間相連的辦公室,他透過透明玻璃望了眼詹士空蕩蕩的辦公室,腳跟一轉,走向相鄰的隔壁辦公室。
才推開門,寬廣的辦公室內只見紙張文具被掃落一地,傢俱也被踢移了位置,一室的凌亂,就算颱風過境也不過如此。
「逍遙回來了?怎麼沒看到小婕,被你給吃了?」詹士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抽煙,懶洋洋的轉過頭斜睨了大剛一眼,又轉回去吸口煙。
「小婕有事去忙了。我妹人呢?」大剛脫下外套,瞄了瞄地上幾根歪斜的煙蒂,開始動手整理,沒辦法,他習慣將所有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
「走了。」詹士涼涼的回道。
「就這樣?」撿起地上的文件放回桌上,大剛有些訝異的看向詹士。
「難不成你還期望看到血流成河、兩敗俱傷的場面!」詹士嘲弄的瞟了大剛一眼。
望著他這副模樣,大剛無可奈何的搖著頭!「你們倆還真是不對盤,都這麼大的人了,個性還這麼沖,跟個毛頭小子似的,一見面就開打。」
「你還好意思說,我才剛回來,你就忙不迭的留了一頭母獅子給我,害我這隻小綿羊差點被她給撕了。」詹士斜睨了他一眼,「看在我冒著生命危險的份上,讓你和小婕偷得浮生半日閒,你倒說說該怎麼謝我?」
「少來,要不是你來攪局,說不定小婕今天就答應嫁給我了,我都還沒找你算帳,還想邀功?」大剛拉大嗓門不滿的說道,接著話鋒一轉,「不過,說也奇怪,雨菱的脾氣雖然急躁,但平時的她冷漠得很,我從沒見過有哪個男人讓她這麼生氣過。」他邊說還邊懷疑的看著詹士。
「原來我的魅力已到了無遠弗屆的地步了,還是這又是另一種新的仰慕方式?」詹士自吹自擂的說。
「你少臭美了,雨菱一向對男人沒什麼好感,當然,除了比她強的男人外。」大剛不以為意的回答。「對了,你們的戰況最後到底怎麼樣了?」
想起她盛怒的嬌顏,詹士微微扯動唇角,「你說呢?」他可以想見她現在大概正大聲的詛咒他吧。
想到雨菱挫敗的模樣,大剛不禁咧開嘴笑道:「我老妹走時大概出來時更生氣吧?」
「你進來時沒聞到焦味嗎?」詹士眉一揚,開玩笑的說:「她那把怒火大概幾里外都能感受得到。」
想像著詹士形容的畫面,大剛不由得放聲大笑,雨菱平時冷冷淡淡的很少生氣,可是一旦讓她真的生氣起來,她可是什麼也不管的。
「你不氣我捉弄她?」詹士顯得有些意外的問。
「是該有人提醒她,挫挫她的氣焰,不然她老是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我老媽要知道了,很可能會痛哭流涕的頒發感謝狀給你。」大剛難得詼諧的笑道。
「我想我已經開始喜歡你老媽了。」詹士失笑的朝他眨了眨眼。
大剛爽朗的回笑道:「還是不要比較好,我老爸可是個醋桶子!」
雨菱全身放鬆的躺在浴缸裡,氤氳的熱氣濃如凝脂般細嫩的肌膚呈現一種美麗的淡粉色,更顯嬌媚。她的美是麗質天生的,在她既不懂保養,又成天打打踢踢,紅一塊青一塊的摧殘下,還能保有像嬰兒般細嫩的肌膚,實在是上天的垂愛。
泡了二十分鐘,渾身像是煮熟的蝦子般通紅,她卻仍覺得肌肉酸痛,渾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就連一向頗具療效的熱水浴都不管用,害她每一轉動身體就忍不住要咒罵一次。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眼前就會浮現他那輪廓分明的臉孔,兩道濃眉可惡的上揚著,墨黑深亮的眼瞳閃著邪惡的笑意,她真恨不得打爛他那過分挺直的鼻樑,以及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看他還能不能用那眩人……不,是刺眼的笑容去調戲女人。
想起上午交手的結果,雨菱不禁咬牙切齒的咒罵。想想自己的身手雖稱不上天下無敵,但從沒敗得那麼慘過,自己在他面前,不堪一擊得像隻猴子似被耍著玩,摔來扔去的,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氣。
她隨手捉起無線電話,搖了沈婕的電話號碼,之前打了幾次都沒人接,這回總算聽見她合糊不清的聲音。
「小婕,今天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功夫好得不像正常人!」省去了無聊的寒暄,雨菱氣悶的劈頭就問。
沈婕半躺半坐在床上,一面看電視一面吃著花生。「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詹士曾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幹員。」
那傢伙這麼厲害?還真看不出來,雨菱下意識的微咬著下唇。
「怎塵樣?詹士不錯吧,人長得又高又帥,身手又很了得,你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哈死他了!」沈婕獻寶似的說道。
「那又怎樣,通常這種空有外表的人,多半都是草包一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看不慣這種油腔滑調的花花公子。」雨菱冷哼道。
雨菱這一連串的批評,讓沈婕是又好笑又覺奇怪,頭一次有女人將詹士批評得一文不值呢!「雨菱,你不是一向欣賞身手了得的人嗎?」
就算他真有兩下子又怎麼樣?她一向是孔老夫子的信奉者——巧言令色,鮮矣「人」!
要換做是別的男人她肯定佩服之至,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看詹士特別不順眼。
聽見沈婕的問話,她當下輕蔑的撇撇嘴,「身手好有個屁用!說話令人討厭、長相令人噁心、人品那就更下流!」雨菱越罵心裡就越痛快,這個令人厭惡的男子,已嚴重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哇塞,你說得好像詹士拋棄你似的。」沈婕的耳朵雖被她一連串的話轟得有些嗡嗡作響,但仍不忘出聲逍遣她。
「少咒我!被他拋棄?他八輩子也別想!小——婕——」雨菱拖著長長的尾音警告道:「怎麼你別的不學,淨學那痞子的調調?小心我讓你知道我穿幾號鞋!」
「好啦,人家隨便說說的嘛。」沈婕趕忙以撒嬌的口吻滅火。「對了,雨菱,你剛剛是說真的還是說氣話?」要是真的也太可怕了吧?難不成雨菱的眼睛是被「蛤肉糊到」,眼盲到這種地步嗎?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雨菱沒好氣的回道。「難不成你不贊同?」
就算昧著良心也很難同意。「雨菱!不是我說你,你的眼光實在是『異於』常人,頗有
對於聽不出是褒是貶的話,雨菱一概不予置評。「我已經決定了。」她突然冒出這句話,「放假這兩個月反正閒著也是聞著,我就到老哥的偵探社去窩著。」
她的話嚇得沈婕含在嘴裡的零食差點梗住喉嚨,她狼狽的拿起一旁的水猛灌了幾口。「你……你說什麼?你要去偵探社……為什麼?」
「我看他不順眼啊!非找機會好好糾正一下他自大的態度,順便也替老哥看好你,省得他死皮賴臉的纏著你!」雨菱理由充足的解釋道。
這……沈婕呆愣了好一會見作聲不得。怪怪,就她所瞭解的,雨菱討厭男人的程度一向是心不在焉的冷淡,一旦對方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她根本連人家長得是圓是扁都記不起來,哪裡有過這種「特別」的關注?老天!大剛加上詹士都已經快鬧翻天了,現在再加上雨菱,就算不雞飛狗跳,肯定也是熱鬧非凡了。
ˇ靜的深夜裡,除了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單調聲外,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楚。
詹士站在窗前,點燃手中的香煙,任由白色的煙霧裊梟上升,目光注視著重劃區內的燈紅酒綠,五彩的霓虹燈下是紙醉金迷的夜生活,遠處道路兩旁的黃色街燈猶如龍的背脊,墨黑的夜色襯著整晚不滅的燈火。
他就這麼沉靜的看著夜景,讓自己的思緒沉澱著,什麼也不去想它,心靈感到異常的平靜,這對他充滿了刺激和危險的生活而言,幾乎是種奢侈的享受,他總是帶著一種近乎感恩的虔讖心態,去享受這種短暫的寧靜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