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憾心殤

第10頁 文 / 凌熙

    她有她的辦法可以對付他,怕是他耍賴不認賬。

    這小子的自信打哪兒來的?是真想好了辦法還是看不起他?無妨,先讓他安靜個一陣子,等子時將近他再來讓他開口,到時拜師的就不會是他了。

    ***

    「怎麼回事?」日御仞凝著臉,冷靜地看著冬晴。

    「奴婢以為何公子還在睡,可剛剛去喚才發現床上沒人,何公子不知上哪兒去了。」冬晴低著頭報告,心裡緊張得半死。人是由她伺候著的,可卻教她給看丟,這可怎麼辦才好?

    「主人,要不要派人去找?」梁總管在一旁詢問。若少了何妡這位主角,賭約要如何下去?

    「不必,我知道他在哪裡。」跟那傲小子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他有什麼習性他自然明瞭。

    原來這就是他的應對法子,以為不讓他看到就成了嗎?除非他不吃不喝,否則他一定找得到他在哪兒。

    「何公子的衣物可還在?」梁總管詢問著冬晴,他也想知道何妡上哪兒去了。

    「都還在。」

    日御仞起身走出去,現在他要去逮那奸詐的小子,以他那種非好東西不吃的個性,直接上城裡最有名的餐館找便成。

    日御仞策馬接近城門時,突然有位姑娘從旁邊的小路衝了出來,嚇著了馬兒,也驚著了他,只差一點她便可能成為馬下亡魂。

    跌坐在地上的那名姑娘顯然也被驚嚇到了,原本緊抓著衣襟的手不自覺地鬆開,意外露出一小片雪白的旖旎春色。

    她一抬頭馬上震撼住他,那悲哀的淚水佈滿在絕望無助的臉蛋上,她看來是那麼絕望悲傷,彷彿心已死。

    才一瞬間,他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抽了—下。

    「姑娘,你……」

    她哽咽得說不出任何話,小手緊緊抓著衣襟起身就往前跑,彷彿身後有幾隻野獸在追趕她般。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完全忘了自己到這裡的目的,那傳進他耳裡的低泣聲又再次狠狠地撞擊著他,令他整個人好似被千斤大石緊緊壓住般難以喘息。

    她的樣子就像剛遇到登徒子般,狼狽地只能轉身逃走,他注意到她的衣裳有撕裂的痕跡,如他所見到的景象,不難猜想她剛剛經歷了多麼悲慘的折磨。

    那個方向……是斷崖!

    他心頭一驚,馬上策馬跟著那名姑娘消失的方向奔去。

    他早該想到了才是,那麼清靈美麗的姑娘怎會不引起男人的注目,但願一切還來得及,他不能讓她死,她絕不能死!

    一個姑娘的腳程怎麼也比不上馬兒的奔馳,很快地,他便追上了她。

    「姑娘請留步。」他擋住她的去路,想上前扶起跌倒的她,卻被她驚慌地避開。

    「你……你想做什麼?」她跌坐在地上頻頻往後退,睜著驚恐的水眸害怕地瞪著他。

    「你別怕,在下不會傷害你的。」她的樣子看得他心裡莫名地感到難過,一顆從不為誰牽動的心一再受她影響。

    「你……你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她害怕的淚水像紛紛細雨般不受控制地掉落,宛若夏日裡的一絲晶雪,人嬌弱得好似輕輕一碰就會融化般,令人心生憐惜。

    此刻他恨不得能將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他想為她擋去一切風雨,她該是快樂無憂的姑娘才對,如果可以,他願意為她承受一切的磨難。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鍾情於一個姑娘,一個哀傷至極的絕美女孩,一切都是那麼的莫名,那麼的令人心傷。

    「姑娘,你別怕,在下沒有惡意,你……」

    「求求你放過我,我身上什麼都沒有……求求你別再傷害我……」眼見避不過他,她害怕得將身子縮成一團,單純地想逃避他的靠近。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握住她單薄的肩,心疼地只想將她擁在懷裡安慰著,可他不能這麼做,這樣她可能會更害怕他。

    「他們也都說不會傷害我……他們也都這麼說……」

    她有些恍惚,更有著深沉的絕望。

    「別想了。」他不願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只希望她能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傷害。

    不管傷害她的人是誰,他日御仞絕不放過。

    第五章

    「姑娘……」日御仞蹲在那不知其名的姑娘身邊輕握住她細瘦的肩。

    「不要!」她驚慌地揮開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後跑,卻突然一陣暈眩襲來,雙腿不自覺地一軟,馬上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他反應迅速地接住她柔軟輕盈的身子,毫不猶豫地將她帶回劍莊裡。

    「主人,您不是去找何公子了嗎?這位姑娘是……」

    梁總管有些納悶地盯著主子懷裡的女孩。

    「快請原大夫過來。」

    日御仞緊緊地抱著她往裡面走去,但才進到大廳,懷中的可人兒便轉醒了。

    「你……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她激烈地掙扎著,一隻手緊緊抓著衣襟,另一隻手則用力地推拒著他,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好,你別亂動,找這就放你下來。」再這麼下去她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

    他才剛將她放下,她立刻與他保持數步之遙,防備的美眸警戒地看了下四周,而後又瞪回他臉上。

    「姑娘不必驚慌,這裡是在下的家宅,你在這兒很安全。」他有自信她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危險。

    她對他似乎不再那麼防備,卻也無法完全信任,對她來說,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能信任。

    「在下姓日,日御仞,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她仍舊是防備地看著他及一旁的梁總管,不管他問什麼,她都沒打算回答。

    一旁的梁總管多少看出了些端倪,瞧那姑娘緊張護衛的模樣,不難猜出她防的是何事。

    「你……」

    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輕咬嘴唇沉思的模樣絕美極了,不只是日御仞,連一旁已步入中年的梁總管都有些看呆了。

    她無助的樣子實在讓人打從心底想保護她,想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好好珍藏著。

    「姑娘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日御仞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自認為沒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

    她看著他們,眼中仍有些許的防備,「你……能不能派人送我到開封城去?」她試探地問,若是不行的話她也不勉強。

    「姑娘在開封有什麼親人嗎?」只要她打消尋死的念頭,他哪裡都能送她去。

    「我……我舅父住在開封城裡。」她回答得小心翼翼。

    「姑娘家裡沒有別人了嗎?」一個姑娘家要到開封去,她家裡的人都不管她嗎?

    她沒回答,螓首低垂地看著地上,臉上淨是藏不住的哀傷。

    看來他是問到人家的傷心處。

    「姑娘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他想知道她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想幫她。

    她搖搖頭,「若造成公子的不便,小女子這就告辭。」她寧願走也不願說什麼。

    「姑娘且慢。」

    罷了,他不過是要讓她過得快樂,既然她不願對他明說,他也不好強求,若逼走了她,他一定會懊惱一生。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止住,只是用驚疑的眼神看著阻擋自己去路的日御仞。

    「請姑娘安心地在舍下稍作歇息,過幾日在下會送你到開封的家。」他會親自送她進她舅父家門,然而他卻想將她永遠留在身邊好好保護著,她不能再受任何傷害了。

    「你……要送我過去?」她不確定地問。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他不放心將她交給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也一樣。

    「我以為……你會派別人……因為你好像……權力很大。」聽旁邊那人喚他作主人,而且他又住在這麼大的宅子裡,他應該很有錢才是。

    「姑娘請放心,在下一定會將你安然送到你舅父面前的。」然後再請他將她交給他。

    他是不瞭解她,也算不上認識她,但他的心卻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傾向她,心裡自動自發地挪好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讓她駐足,這樣的他不可能還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的。

    不管她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他都要她,或許他會有些在意,但這只會讓他對她更加心憐罷了。

    ***

    夜裡,烏雲遮蔽了鉤月,濕悶的空氣讓人的心情也跟著鬱悶不已。

    原本已就寢的那位絕美姑娘悄悄地起身,本該帶些沉重的步伐此時竟變得異常輕盈,如貓足般無聲無息地出了房門,而後便躥上屋簷,無一絲月光的黑夜就像被墨水給染黑般伸手不見五指,卻礙不著她多少,反而更讓她行動自如。

    上乘的輕功加上輕盈的身子,就算她在屋頂上奔跑,別人也察覺不出來。

    不多久,她來到一間房間門口,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兒後,這才確定無人地潛進那間黑暗的寢房裡。

    房裡如她所料的沒人,她再略施輕功,順利地攀上房頂,小心地取出藏在床頂上的一個小盒後,她不慌不忙地躍上床,隨手一撥,兩邊的床幔便順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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