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憾心殤

第3頁 文 / 凌熙

    「哼!推托之辭。」敢做卻不敢當,這樣的女人令人厭惡。

    「你管我說的是真是假!只要告訴我你要包紮,還是要失血過多而死就好,我尊重你的意見。」

    此刻她笑得善良,但他看到的是善良的背後是顆和她的臉同樣醜陋的心。

    「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才將她放開。

    「這點你大可放心。」她不耍花樣就太對不起他了。

    她一個用力,將還插在他身上的匕首拔了出來。嘿,果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呢。這真是太神奇了,她真想再多捅他一刀試試。

    「你!」他吃痛地摀住大量出血的傷口,另一手迅速在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止血。

    「怎麼了?要包紮當然要將刀子拔出來呀,難不成你想把刀子留在身體裡?」她暗暗偷笑,裝傻地從櫃子裡取出一隻藥箱。

    她是故意的,先拔出匕首他的血才會流得快嘛!失血過多的他肯定無法有太大的動作,這對她比較有利。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始運功調息。

    突然,他的下巴被人用力抓住並掰開,他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一杯茶水就這麼灌進他喉嚨裡。

    「先喝口茶潤潤喉。」她滿意地放下杯子,這才慢吞吞地脫他的衣裳。

    「你做啥?」男女授受不親,她怎可脫他衣服!

    「難不成你要我幫你連同衣服一起包紮?」這男人在害什麼臊,該不好意思的人是她吧。

    「我是男人!」他告訴她這個事實,但身上的疼痛卻不太願意拒絕她,這緊要關頭他該拋棄世俗觀點才是,畢竟他得活命。

    「我有眼睛,自己會看。」她不管他說什麼,拿起剪刀將他的衣裳給剪開一圈,只露出肚子,變成上下兩截的衣裳看起來可笑得緊。

    「你竟然……」

    「閉嘴,我手上可是有凶器的。」這人還真是囉嗦,再聽他廢話下去她可真會背上個殺人罪名。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是誰指使你的?」這可是他的切身問題,他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怎麼?你想要憾心鏡是嗎?」她不認為他會是日御仞,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若非交惡在先,她會承認他其實挺有型好看的,至少挺吸引人的。

    「回答我的問題。」不知是否是失血過多,他總覺得身體有些使不上力。

    「不,你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她沒半點良心地戳戳他的傷口,現在他在她手上,他就該乖乖聽她的話。

    他強忍著痛楚,臉色難看得緊,緊緊皺起的眉更是擰到了最高點,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一天,會被一個女人欺壓。

    「快說,不然我會再戳不止一下喔!」說話的同時她又戳了他一下,算是為自己的倒霉出氣。

    「日御仞。」他緩緩吐出這三個字,瞅著她的眼中有著怒火,他發誓,一旦有機會,定要讓她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

    她先是愣了下,接著才以不相信的眼神詢問他,你是日御仞?

    「我就是日御仞。」她的眼神讓他知道她想問什麼。

    告訴她自己的身份便等於回答了她的問題,接下來就該換她問答他了。

    他真的是日御仞!那麼憾心鏡應該在他身上囉?呵,想不到這麼簡單就到手,真是太好了!

    「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也該說說你叫什麼吧?」他要知道他將來要報復的女人是誰。

    「姬靈妡。」她也不隱瞞,因為就算真正的她站到他面前跟他說她就是那個捅他一刀的女人,他也不一定會信,真正的她漂亮多了。

    「是誰派你來的?」他沒聽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她合該是受人指使才是。

    「一個已經坐在棺材裡的人。」就是她那個命比一般人還硬還長的師父。

    「他的名字呢?」他要知道,指使她的人比她的罪更重,因為他們惹火他了。

    「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她是來找他拿東西的,不是來幫他們牽線的媒人。

    「把東西還給我。」他注意到她將他懷中的東西放到自己懷中。是憾心鏡,她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它。

    「你想我會乖乖聽你的話嗎?天真。」她故意將已收入懷中的憾心鏡拿出來仔細觀賞一番。這一面小鏡子做得可真是精巧,連她都有些愛不釋手呢。

    「你在茶水裡下了什麼藥?」他全身幾乎動彈不得,他沒忘記她剛剛灌了他一杯水。

    「也沒啥,只是讓你不能隨便亂動的東西而已,我擔心你亂動會扯動傷口,這麼做都是為你好。」她說得自己多偉大似的,將憾心鏡重新收回懷中後,她這才慢條斯理地再幫他圈上一層布巾,還惡劣地在他身上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使他看起來就像個大禮物似的滑稽可笑。

    「你慢慢休息,我先走了。」東西已到手,再不溜就太對不起自己。

    「慢著,你要將我的憾心鏡帶去哪裡?」那面鏡子誰都不能拿走,可他卻阻止不了她的惡意搶奪。

    已經走到門口的姬靈妡驀地止住步伐。就這麼走了似乎真的太過無趣,對他也太過殘忍,畢竟這是他的東西,以這種方式害他失去親手打造的寶物實在太狠了。

    「我會在月圓之日後將這面憾心鏡交給一位有緣人,你再去找他吧!」哈,找死他好了。

    「慢著,你給我交代清楚。」茫茫人海,他如何找得到那什麼有緣人,她這擺明了是在耍他。

    交代清楚?他真當他還是剛剛掐著她脖子威脅她的人嗎?動都動不了了說話還這麼高高在上,當心她踹他一腳。

    「我把他的名字寫下,你再找找吧!」她故意吊他胃口地在他臉上寫下一個名字,「小心別流太多汗喔!」

    呵,真是太有趣。

    他瞪著她離開,恨不能馬上將她給拆了餵狗。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就只有她,一個面惡心毒的女人!依她的筆畫讓他不必看也知道她寫了什麼,只有兩個字——何妡。

    他會找到她的,等他將憾心鏡給拿回來後,他會找她算清楚她所欠他的。

    第二章

    離月圓之日已過了數天,他仍沒找到那個叫何妡的,就連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姬靈妡也憑空消失了。

    那樣的人走到哪兒應該都會引起一陣騷動的,可他卻怎麼也找不到她,見過她的人更是寥寥無幾,這讓他不禁懷疑她是否都是在日落後才出門的。

    「好心的大爺,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一名乞丐捧著一隻破碗,彎著腰向日御仞乞求著。

    「滾!」他冷冷地瞪了那名乞丐一眼,對於這種有手有腳卻不做事的人感到有些不屑,更覺得沒必要施捨銀兩給他。

    乞丐自認倒霉地走開,再往前走去,對下一位遇上的怎麼會注意他要賣身?

    「城裡的變態老伯多,這兒比較安全。」他寧願在這兒等也不願被一個變態老伯給買了去。

    這也算理由?不過他不否認,有錢的變態老頭的確不在少數。

    「你在這兒等幾天了?」依這方式,他就算等個一年也等不到人肯買下他。

    「十多天了吧。」少年依舊低著頭不看他。

    十多天?!「令尊的屍體沒事嗎?」放這麼久不早發爛了?

    少年這才抬頭白了他一眼,「死了還會有什麼事。」

    「我的意思是令尊的屍體都沒有腐爛發臭嗎?」這小子沒搞懂他的意思,這點常識他應該知道才對。

    他又瞥了他一眼,低頭默不作聲,手上拿了根樹枝在地上亂畫著,很快地一個像是棺木的圖形便出現在他腳下。

    「我答應要給他老人家建一座好墳的,所以我得賣個好價錢才行。」他說得可憐兮兮,就盼眼前這個問了一堆問題的大爺能好心地給他些銀兩完成心願。

    「你再待在這裡很難有人肯買下你,而且令尊的屍骸也會在你家裡腐爛,你該到城裡去才對。」他給他良心的建議,看他一個小孩子一直坐在這兒等人來也不是辦法。

    「老爹已經下葬了,就算爛我也不會看到。」他小聲地開口,卻讓日御仞一字不露地聽進耳裡。

    「既然令尊已下葬了,你何必再賣身?」這小子腦袋有問題是不?

    「我說過要給他老人家一座好墳的,現在我連墓碑都只是刻在木頭上而已。」說著他的頭垂得更低了,肩膀一抖一抖的似強忍著哭出聲般,令人看了心酸極了。

    「那你慢慢等吧!」日御仞當他無聊地轉身就要走,卻又被他給喚住。

    「大爺,我同您說了這麼多,您總該給我杯水潤潤喉吧!」他這才正眼瞧他,眼睛不再是要閉不閉的,而是整個張開讓他看個清楚,順便宣洩他的不滿。

    這人不買他也就算了,問了這麼多問題給他杯水喝不過分吧!

    給他杯水潤潤喉?!他的話讓日御仞只想扁他一拳,可一看到那雙慧黠的眼,他不由自主地又走回他面前。

    難怪他不想到城裡去,光是這雙眼睛就能讓那些變態的有錢人爭著要了,若是他再將臉洗乾淨的話,應該會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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