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俞曉
怎麼說呢?這得由他的事跡說起。
話說半年前,這位乖乖牌優等生在某次偶然下,見到了哈錢哈得要死的學生會副會長風神嵐,正為錢的事和人吵得不可開交後,就從此對她一見鍾情,死心塌地的愛上了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愛上的她,同時,也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雖然不知道樹井實也到底是為了風神嵐哪一點而愛她愛得不可自拔,但是,樹井實也愛死了風神嵐,是鐵一般的事實沒錯。
風神嵐一開始沒有把這號人物放在心上。畢竟,依她這麼毒辣的舌頭跟死要錢的個性,應該沒有一個男人會受得了她,她是這麼想的。但,事實證明她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因為,樹井實也不但不因為風神嵐的利嘴,風神嵐的死要錢的惡質個性有所退縮,反而對她更加的糾纏不捨。
發現自己的毒舌和死要錢都沒有辦法嚇走追求者,訝異的風神嵐,便對這一號追求者產生懼意。因為,她一點都無法理解這傢伙為什麼會愛上她,而且,還愛得這麼深!更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恐怖的自己還是嚇不走他!
所以,她開始躲樹井實也,只是很莫名其妙的是,她每次都躲不掉他的糾纏!所以,她更害怕了,怕他的程度讓人歎為觀止——風神嵐只要一聽到「樹井實也」這四個字,就會馬上崩潰!
不過,上天是厚愛風神嵐的,在被樹井實也糾纏了將近三個月後,她終於暫時解脫。
成績還算是優異的樹井實也,通過了交換學生的申請與測驗,有資格被派去美國沾沾洋墨水,得在美國待上三個月才能夠回來,而一直部想出外唸書的樹井實也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因此,他在測驗通過後的第三天,就帶了行李飛到美國去,而風神嵐,自然也因此鬆了一大口氣。
但是,天啊地啊補啊佛啊魔啊……為什麼這三個月過得這麼快啊啊啊啊啊!
想到又要再見到樹井實也,風神嵐的神情比做了白工還要哀怨。
「風神,你不要這麼無精打采嘛。」觀月望拍拍風神嵐的肩膀,試圖鼓勵她:「你就嘗試著和他交往看看如何?樹井條件很不錯耶,雖然和我比起來是差了那麼一點,不過,好歹他成績優秀,長相端正,品行良好,又無不良嗜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有!」風神嵐抬起了頭:「他是我的天敵!」
每個人天生下來就有一個天敵,差別只在於會遇到與不會遇到,而她風神嵐就這麼倒霉透頂的遇到了!試問,當你遇到天敵,你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躲得愈遠愈好!!
這觀月到底有沒有大腦啊?她躲天敵都來不及了,還會想和那個天敵談戀愛嗎?有誰見過蛇和青蛙談戀愛的嗎?!要她和樹井實也交往,她寧、死、不、從!
「可是會長不是就和他的天敵交往了嗎?」觀月望的表情很是困惑。
「你是說雨村學姐?」風神嵐給了觀月望一個不屑到了極點的白眼:「觀月,你好像弄不清楚天敵和馴獸師之間的差別唉。所謂天敵,是你一見就會躲、就會跑,就會受不了,但是馴獸師不一樣,馴獸師是讓你自動乖乖聽話,心甘情願做事的那一種,這樣子,你懂了沒?會長他是自願被雨村學姐馴服的。」
「是這樣子啊……」觀月望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茫然表情。
「觀月,你有沒有聽到腳步聲?」風神嵐表情戒慎,語氣緊張。
觀月望側耳傾聽:「嗯,有哇,好像是往我們這邊來了。」
「那就不是我的錯覺了!告訴會長一聲,我今天不到學生會了。」說話的同時,風神嵐把所有營生必備物品通通掃人自己的銀灰背包,然後抓了背帶就往學生會室特有的大落地窗跑。
「嵐,你想做什麼?」觀月望看傻眼了。
「躲我的天敵。」匆匆扔下一句,風神嵐推開落地窗,也不管學生會室所在的地方是二樓高,便毫不猶豫地往下跳。
「嵐!」觀月望被風神嵐這種出乎預料的行為給嚇了一『大跳。
叩叩。門板傳來了敲門聲。
「請問,風神同學在嗎?」一張白白淨淨的笑臉推開了門,而觀月望則愣在原地,完全傻住。
嵐有超能力不成?
看著眼前笑得和善可親的樹井實也,觀月望在此時對風神嵐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乖乖,真是太厲害了!這可以算是對天敵的特殊感應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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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屋肇從來不知道真的會有人從天而降.但是,事情真的發生了,就在他準備要去上實習課的時候,這種事情,就發生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他的身上。
看著自己方才反射性接住的東西,南屋肇傻了眼。
為什麼風神嵐會從天而降?
「怪了,怎麼一點都不痛?」閉著眼睛,風神嵐喃喃的在嘴裡自問。
「因為我接住你了。」南屋肇不無好笑地回答,沒有想到她也會有這麼不用大腦的一天。
「風神,你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怎麼想都想不通,南屋肇乾脆問當事人。
「是你啊。」睜開了眼,風神嵐微微一笑,放心了:「我從學生會跳下來,沒想到會被人接住。」
「從學生會跳下來?!」南屋肇被風神嵐的答案給嚇掉了半條命,開口就是暴龍吼:「風、神、嵐!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啊你!學生會在二樓你知不知道?要是一個不小心,你可能會斷手斷腳,要是運氣不好摔斷了脊椎骨或是腦子先著地,你知道你可能會摔成腦震盪或變成了植物人嗎!」
捂著雙耳,風神嵐一點也刁;受教地噘起小嘴:「你以為我想啊,全是因為情況危急我才會這麼做。」
「危急到讓你拿自己的命來玩?!」南屋肇聞言又是狂叫,這女人!她不知道她這麼做很危險嗎!
「沒錯。」風神嵐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我寧願進醫院也不要見到那傢伙。」
「什麼傢伙?」南屋肇蹙眉,沒道理的,他就是覺得風神嵐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他不想知道的,可是,他又覺得不問一定會後悔。
「一個……」上課鐘聲打斷了風神嵐的話:「唉、我要翹課,你自己上課去吧。」
「我跟你翹,你把話說清楚。」事實—上,南屋肇壓根兒不想放手,難得佳人自動投懷送抱,放棄這個大好機會的是傻子!
「好,你打算翹頭到哪去?」風神嵐點點頭,沒有發現自己還被人抱得緊緊的。天敵一出現,風神嵐便失去了平日的精明與冷靜,就連注意力也跟著失蹤。
「頂樓。」工業科教學大樓的頂樓是他地盤,除了他以外,沒人敢翹頭到那地方,所以絕對不會被人打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快步疾走。
「知道誰是樹撲實也嗎?」風神嵐不奢望南屋肇會知道。
「我哪知。」南屋肇步履輕快的爬著一層又一層的階梯,手臂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對他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他是普通科一年級的學生……」風神嵐抿了抿唇,才說道:
「同時他也是我的天敵。」
「天敵?」南屋肇錯愕瞪向風神嵐,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野蠻又囂張的女人也會有天敵?騙鬼啊她!
「沒錯,就是天敵。」風神嵐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和他的關係,就像是蛇和青蛙之間的關係。」
「你是……蛇?」剛才一定是他聽錯了。怎麼想,這女人都不可能有什麼天敵。
「錯,我是青蛙!」她剛才說的話這單細胞生物是都沒在聽啊?風神嵐不悅地給了南屋肇的後腦勺一掌。
「到底是什麼人會讓你嚇成這樣子?」南屋肇實在很難習慣向來意氣風發、囂張狂妄的風神嵐,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所謂天敵,就是你一見到他,沒有理由的就是怕。」風神嵐翻白眼:「我現在就是這個情況,懂了沒?」
「除了天敵這個身份外,那傢伙對你來說,還是什麼?」臉不紅氣不喘的爬上頂樓,南屋肇一腳踹開已經被蹂躪得很慘的鐵板門。
「嗯……真要找的話,他是還有一個身份啦。」風神嵐表情哀怨的歎了口氣:「那傢伙……他是我的天敵,也是我的追求者。」
「他在追你?!」南屋肇有種自己的地盤被人侵略的感覺。這種感覺,向來被歸類為「火大」、「不爽」、「想殺人」等等等的同義詞。
「說是死纏爛打還更貼切。」風神嵐的表情更哀怨了。突然,她轉頭看向南屋肇,三秒後,她露出招牌的笑容,就是南屋肇最害怕的要笑不笑的那款微笑。
「你、你幹嘛?」南屋肇被風神嵐看得頭皮發麻。
「南屋,吃豆腐吃得很樂嘛。」風神嵐的眸危險地瞇了半寸:「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