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元婷
「啊……日少……少主……你……」守夜的人唇齒打顫,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就在這個時候,其他幾個聽到簫聲的人也陸陸續續趕來查看,而他們一來,也和之前的這個人一樣愣住了,其中一個還忍不住大叫——
「鬼啊!有……有鬼啊……」若不是有鬼,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出這麼多個日月雙風來,更何況正主兒明明剛剛才因為泛心閣的事,把他們叫去大罵一頓而已。
「哈哈哈!怕了吧!」煙之畫恢復了原來的聲音,大笑問。她的愛鬧細胞又復活了。
煙之琴眼見時機成熟,於是將輕柔的簫聲一轉,曲風變為讓人柔腸寸斷的悲涼,除了他們自己的人以外,其餘幾個黯倔堂的人全都感到自己心情壞到極點,痛苦不已,一旁的宋靖韜和煙之棋便領先衝入了門內,準備報此血仇。
瞬間,黯倔堂整個陷入了悲淒,面對胭脂傳使的攻擊幾乎都毫無招架能力,甚至有些被逼加入黯倔堂的人看準了這次對手的厲害,認為黯倔堂就快沒希望了,而恨天那老傢伙再也不能威脅到他們,於是不戰就落荒而逃了。
黯倔堂大廳裡,恨天原本因為暗藏的秘密聯絡處泛心閣莫名其妙的被官府查封,而他的愛徒月風又因為和宋靖韜一戰受了傷,正頭痛不已,想不到這危及的當兒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
「什麼?你說有好多的日風月風?」恨天驚訝的臉色有些詭譎。
「是,而且個個身手利落……啊!對了對了,堂主您聽這可怕的簫聲,這也是他們的人所吹的,好聽是很好聽,不過像會勾魂似的,讓人心頭悶死了。」一個灰衣男子倉皇的稟告著。
身手利落?蕭聲?很多很多的日風月風?難道……
「難道是胭脂門的人?」恨天知道胭脂姥姥那老女人殺了恨海後又極力的在找他,所以他才會放出「泣血心墜」在胭脂門那不確實的消息,想害原本就鋒芒過炙的胭脂門變成全武林高手緝拿的對象,想不到他們竟然會在此刻找上門來,讓人措手不及。
「啊!胭……胭脂門?」灰衣男子聞言,有此驚駭,若說真是胭脂門的人,那麼吹簫的就是煙之琴」而一群易容成日月雙風的人不就是煙之畫;那個雙手武著兩柄劍的不就是煙之書……天啊!該不會四大姑娘全出動了吧!真是可怕。
「哼!怕什麼?我們黯倔堂也不是省油的燈。」恨天話才剛說完,從門外即刻竄進了一條人影。
「喔!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宋靖韜冷酷的答。
「你?哼!你是誰?」恨天沒想到胭脂門還有男的。
宋靖韜拿掉了臉上日風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貌。
「凌瀚驥。」恨天睜大眼睛,簡直不敢接受這個事實,那個人不是在十幾年前死了嗎?怎……怎又會出現在這裡?
「不對,稟堂主,他是狂俠,也就是那日去憑弔蓮花山莊的人。」灰衣男子恭敬的更正說。
「沒錯,我就是凌靖韜,凌瀚驥的兒子。」他乾脆說明自己的身份。銳利的目光卻鎖在牆上那朵清純無比的蓮花上,恨天這可惡的傢伙怎配看他母親的花呢?
暗自提氣,他憤而將牆上畫的那朵蓮花給擊碎,此等修為卻嚇著了恨天。
「好,好個凌瀚驥的兒子?哼!難怪你跟他長得如此像。」恨天陰惻惻的道。他想不到雲岫蓮竟然為凌瀚驥生下了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真是可恨的賤人。詭譎的眼神發出了可怕的訊息,倏然,他以迅雷之姿按下身旁的一個機關,撒下一個厲害的陣法。
「可惡。」一時不查,待宋靖韜想躲的時候為時已晚。恨天果然厲害。
「哈哈哈……該死的你,你和凌瀚驥、雲岫蓮早在十多年前就該死了。」恨天咬牙切齒的道:「別想掙扎,你逃不掉的。」
「喔!是嗎?」冷淡的女聲揚起,煙之棋翩然而至,她走入陣內,輕易地將宋靖韜給帶出,並將其陣給毀了,這一切只在轉瞬之間。
「棋兒,謝謝你。」宋靖韜真摯的說。
煙之棋只回答了一句:「小心。」
恨天自從雲岫蓮背叛他以後,他就恨死天下間的情侶,剛剛宋靖韜和煙之棋雖然沒有什麼過度的表示,但他們郎才女貌、又默契極佳的表現,讓恨天幾乎抓狂,不但如此,另外的一件事更令他驚奇。
「你……你是誰?你居然會我師父的絕技?」恨天絕不相信她是岢山怪叟新收的徒弟,因為岢山怪叟早就死了。
煙之棋也不想回答,緊接著又對他射出了幾把沾染上毒液的毒鏢,她對敵人一向冷酷,從不想多說。
「絕陽毒?」恨天一閃身,拿身旁的灰衣男子來擋毒鏢,一看見毒後,他的臉色一變再變,他知道她是誰了。「你是恨海的徒弟?」
絕陽毒是恨海的獨創秘方,沒有解藥。恨天沒想到她竟然沒被胭脂姥姥在殺恨海時一併解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恨海?哼!憑他也配。」說起這件事,煙之棋更加氣憤,她和宋靖韜互看一眼,立刻毫不猶豫的朝恨天進攻,絲毫不留餘地。
然而恨天也不是好惹的,他也立刻朝他們兩人回擊,劍氣在幽暗的黯倔堂大廳裡就猶如四竄的銀蛇,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雙方的人影也如奔雷駭電般晃動,快的讓人來不及眨眼,所有動作利落無比只在轉瞬間。
煙之棋是得理不饒人;宋靖韜則與恨天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當下兩人都使出了全力,招式之凌厲足以使風雲變色。
恨天邊打邊著急,他完全沒想到這樣乳臭未乾的兩人的武功居然這般高強,又加上門外煙之琴的簫聲惱人,他越來越慌亂了。
心念一轉,他打定了先逃離的念頭,於是提掌拍上了廳中的最大柱子,瞬間,屋子開始晃動,逼得在場的人不得不停手,暫時退離此地。
恨天一走出大廳,才知道事情原來比想像中要嚴重,所有迴廊邊、大庭裡,果真全是和日月雙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連他都無法分辨到底誰才是他真正的徒弟,自然更抓不到幫手。
「哪裡走?」宋靖韜和煙之棋非常有默契的看出了恨天的想法,緊追在他身後。
眼見事情走到這個地步,恨天再也別無選擇,只好硬撐,不過他終究不是宋靖韜和煙之棋連袂的對手;又加上此刻的情景不利於他,很快他就落入下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爹娘,韜兒在這裡為你們報仇了!」
宋靖韜一步步的走向倒在地上面露恐懼的恨天,臉上充滿了濃濃的憂傷,深沉的眸子讓人畏懼。他終於可以手刃仇人為父母報仇了,煙之棋看出了他的企圖,所以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宋靖韜每上前一步,恨天離死期就更進一步,恨到絕沒想到自己最後居然會落得死在奪妻仇人凌瀚驥的兒子手上,尤其在臨死前,他還看見宋靖韜和煙之棋兩人的絕佳默契,這更令他痛恨。他恨全天下所有的有情男女,尤其是他們這一對,所以充滿恨意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他們。
「你沒有資格用那種眼神看人,因為你才是全天底下最可恨的人。」宋靖韜話畢,一把劍不留情的指向恨天的心窩——
「啊——」恨天在死亡邊界掙扎之餘竟然提起了手往宋靖韜一揚,然後才噙著惡狠的笑容離開這人世。
不對,事情有異,煙之棋看到了不該屬於恨天的笑容後,立刻朝一動也不動的宋靖韜身邊移去,誰知道她手才碰到他一下,他整個人就虛軟往她身上倒。
「啊!你……宋靖韜……韜哥,你別開我玩笑,你快醒醒,快醒醒……」煙之棋見狀,幾乎慌亂,她完全沒料到宋靖韜居然會招到暗算。
「怎麼了?棋姐。」聽她慌亂的喊聲,鄰近她身邊的煙之書趕緊跑上前來問。
「他遭到恨天的暗算了。」她說出這個事實,只可惜在宋靖韜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的不對勁,跟沉睡的人沒什麼兩樣,這究竟是什麼手法呢?
「棋姐別急,我抓到他們了。」煙之畫也跑向這裡來,她一手牽著一條繩子,繩子上綁著兩個人,也就是恨天的兩個徒弟日風月風。
「快告訴我他中了什麼毒?」煙之棋知道宋靖韜中的毒沒有獨門秘方是絕對不可能解的,恨天又死了,現在唯一的解答只能靠他這兩個徒弟。
「啊!你不就是那天在泛心閣門外的那位小姑娘?」日風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會在這裡?
「啪!」地一聲,煙之畫的棍子毫不客氣的打在日風頭上。「什麼小姑娘?聽好,別嚇壞了,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煙之棋。」
「煙之棋?」不會吧?日風驚訝的再問一次,「你真的是煙之棋?」
「沒錯。」
日風好驚訝,他真想不到煙之棋居然會長這個樣子,他想當初找她合作殺狂俠時,還被這冷淡的小妮子給嚇到呢!也難怪,她和狂俠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不對,他們兩個不是死敵嗎?哎!真把他給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