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李璇
「憑你？」秘書小林冷哼出聲。
「憑我怎麼樣？教練本來就心地善良、人見人愛，只要是男人沒有不喜歡她的。誰像妳！刻薄奸詐心機重的女人，就算妳捧著大把嫁妝要徵婚，也不會有人要娶妳的！」小唐惡言相向。
小林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他心裡，她是這樣不堪的女人。一瞬間，她的心像是被重重刺傷般，剌得她好疼。
「妳、妳瞪什麼瞪，我可沒說錯。」小唐開始心虛。其實，小林也沒這麼差啦，嚴格說來，她長得挺可愛，個性也很活潑、討人喜歡，只要她不要老是刺激他……
「你－－你這個混蛋！」小林大吼，推開他，衝出武館。
「喂－－」小唐追上去。
完了！剛才他看見的，是小林的眼淚嗎？他的心怦怦跳，心虛加上一些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讓他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他為什麼要追她？小唐邊追，邊覺得奇怪。他明明很討厭她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剛才看見她的眼淚，他卻覺得有些心疼？
唉呀！不管了，反正先追上去再說！
至於後來如何？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尾聲
噢！終於等到這一天。
看著自己美麗的新娘，薛聖日心滿意足。雖然抱得美人歸的過程經歷不少波折，但以他薛聖日的能耐，還算不了什麼。
不過眼前讓他有些煩惱的是，他即將步入禮堂的小妻子似乎……心情不太好。該不會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怎麼了，晴？」他問。
她緩緩抬頭，精緻美麗得如搪瓷娃娃般的臉孔，顯得有些茫然。「我就要－－結婚了耶。」語氣裡卻沒有一絲興奮。
薛聖日開始有些緊張。不會吧，她該不會是想反悔吧？「是啊，我美麗的新娘。」他試圖讓她開心。
「可是……」
他心上一緊。「可是什麼？」
「可是我覺得，我年紀還小……」她皺眉。「真的要這麼早嫁人嗎？我才二十三歲，很多事都還不清楚……」
「小、小什麼？妳知不知道多得是十八歲就嫁人的！」他開始有些激動。
「是嗎？」她偏過頭。「但是，我覺得你好像沒有追求我……」
「我沒有追求妳？」他跳起來。「我從法國追到台灣，這還不算追求？妳去問問，哪個人的男友會像我這樣追求的？」天！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話是沒錯啦……」她絞著手巾。「可是，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沒談到戀愛就要結婚了，好像……很吃虧耶……」
「戚小晴！」他深吸口氣。「妳以為我們這些日子是在幹什麼？沒談戀愛？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他簡直快被她氣死了。
她搖頭。「不是啦，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發現，我好像不想這麼早就結婚……」她抬眼，無助地望著他。
「妳－－想都別想！」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告訴妳，妳要是敢改變主意，我就算是綁也要把妳綁上禮堂，然後一路綁回法國去！」
她斜睨著他。「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我－－我當然生氣！」婚禮前跟他說這種話，哪個男人會不氣炸。
「好嘛……」她拉著婚紗站起來，心裡暗自偷笑。這男人，要是好好地問他，他肯定是嘻皮笑臉地答，非得這樣嚇他，才逼得出真心話來。好啦！現在證明他的確很在乎她，可以結婚去嘍！
她輕笑，湊上前輕吻了下他的唇。「別生氣了，我們結婚去吧。」說完，自顧自地走出更衣間。
嗯？薛聖日整個人愣在原地。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快來啊。」她回頭喚他。「小林和小唐已經幫我們把禮車開過來了，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等等。」他追上去。
「嗯？」她回頭，一笑百媚生。
他幾乎被她燦爛的笑靨眩暈。「在……在結婚之前，妳得答應我一件事。」
她揚眉。
「身為妳的丈夫，妳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全力支持，但有一點，妳一定要答應我。」他開口。「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妳就得放下武館的一切，待在家裡，專心照顧我們的孩子。」
她皺眉。「可是……」
「沒有可是。」他堅決。「從我們開始交往到現在，我也只有這個要求。至少，得等到孩子上學。」
「那－－」她猶豫。「好吧，我答應你。」反正，她不會這麼快生小孩的，就先答應他好了。
他滿意地點頭。「很好，我們走吧。」
為了杜絕她野蠻暴力的惡習，這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的妙計。忙著當媽媽，她應該就會變得充滿母性且溫柔了吧？
而他當然可以保證，接下來的日子，他會讓她－－非常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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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整隊，攻擊！」一聲令下，兩個小女孩一撲而上。
「啊－－」只聽得一聲慘叫，一個高大的男人被壓在兩個女孩身下，小拳小腿連環而出。「饒了我吧！」
「認不認輸？」年紀較大的綁辮子女孩扭住他的手，氣蓋山河地問。
「輸、輸，我輸慘了！」被完全壓制住的大男人，聲聲求饒。
「還有我呢！」年紀較小的短髮女孩細聲細氣地喊，順便踢了男人的腳一下。
「現在知道我功夫的厲害了吧？」
「知道、知道！」大男人起身一手抱起小女孩、一手攬住大女孩。「妳們的武功最厲害了，爸爸都打不過妳們，徹底認輸了。」眼底話裡，儘是寵溺。
一旁的嬌小女人雙手插腰，驕傲地望著兩個女兒道：「那當然，這就要看是誰教出來的好學生嘍！」
這裡的男人和女人，正是薛聖日和戚小晴。
至於那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當然就是他倆愛的結晶嘍。
「老婆∼∼」薛聖日起身摟過妻子。「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事？」戚小晴揚眉。
「妳可不可以別再教我們的女兒練武了？」他一個頭兩個大。家裡有一個武術冠軍已經夠了，沒想到現在又生出兩個女娃兒，成天喊打喊殺的，他開始覺得，自己陷入恐怖暴力中。
「這怎麼行？」戚小晴立刻反對。「你不知道現在外頭有多危險嗎？不讓我們兩個女兒學武，將來她們要是遇上壞人，誰來保護她們？」
「這個……」說來也沒錯啦。「可是……」
「所以啊，我一定要讓她們練得很厲害、很強壯，才能自救救人！」戚小晴握起拳頭。「想當初，我不也是這樣救了你嗎？如果不是我會武功，說不定我們就不會認識了。」所以，習武救人是有很大的好處的。
「話是沒錯，但－－女孩子總該有點女孩子的樣子……」想當初，他也是秉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娶了她，還立志要將野蠻暴力的她改變成溫柔可人的女性，但怎麼也沒想到，才不過幾年時間……
是他被改造了。
想想，身處三個野蠻暴力女之中，他能不屈服嗎？
看樣子，真正變溫柔的，是他吧。
戚小晴瞇起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和我們的女兒沒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嗎？」
「對啊，把拔是什麼意思？」兩個女孩學著媽媽的神情，同時威逼。
「我－－」看著三個美得可以掐出水來，卻凶得驚人的美女，他真不知自己是幸還是不幸。「我的意思是，我好愛妳們哪！妳們三個是全世界最美、最可愛的女人了－－」
柔情攻勢，這是唯一能用的一招。
所謂柔能克剛，大概就是這樣了。
「我們三個？」戚小晴坐上老公的大腿。
「妳是－－妳是我心目中最美、最可愛的……老婆。」他在她耳邊低語。而最溫柔這三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這還差不多。」戚小晴滿意地偎向丈夫。
「我也要！」兩個女孩，一個爬上男人的肚子、一個攀上男人的肩頭。
看著心愛的老公和女兒，戚小晴微笑地道：「其實老公啊，我覺得你說的也沒錯耶。」
「嗯？」薛聖日訝異。
「可以保護自己是很好，可是女人是應該溫柔一點駒？」她眨眨眼。
「是、這樣嗎？」一時之間，他不敢貿然回答。這中間，該不會有什麼陷阱吧？
「當然是啊。」她攀著他的頸項。「我也不想把女兒教得太厲害啊。舉竟能得到世界武術冠軍的女人，也只有我一個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空有一身武功，卻一點用處也派不上，又不能出去行俠仗義，又不能像以前一樣在外面開班授徒，我真的好悶喔，所以也只好用力訓練咱們的女兒，讓她們越來越強了。」她埋怨著，一隻手指還在老公胸前畫著圈圈。
「妳的意思是……」他微笑，開始弄懂她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了，很好，竟然拿兩個女兒當人質？
「我想──我的清涼武術館再重新開張好不好？」她的大眼亮起。已經好久，她都沒有好好施展功夫、用力吼人了。「人家的日子真的過得很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