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李璇
「拜託∼∼」晾在一旁很久的秘書小林立刻嗤之以鼻。「你能做什麼啊?」
「我什麼不能做了?」小唐瞪向她。
「我看你就是什麼都做不了!」秘書小林回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姓林的--」
看著眼前一團混亂,戚小晴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咬著牙道:「薛聖日,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句話,自從她遇上他之後,她不知已經說過多少次。
「報恩。」他答。「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報、報你的頭啦!哪有人像你這種報恩法的!」小唐掄起拳頭,一拳就揮過去。
薛聖日輕輕一閃,小唐便跌了個拘吃屎。「這是妳的徒弟?」他挑眉。
頓時,戚小晴脹紅了臉,難以敢齒。
「原來妳身邊都是一些酒囊飯袋,難怪妳要看不起男人。」他聳肩。
「你說什麼?!」小唐爬起,再次衝向他。
「實話。」他答。
當然,小唐再次撲了個空。
「小唐!」戚小晴出聲制止。
「教練!可是他--」小唐氣得滿臉通紅。
「自不量力。」秘書小林閒閒地說了句。
「林美美!」小唐炸開,將矛頭轉向小林。「妳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哪邊有理我就站哪邊!哪邊帥我就哪邊站!」林美美喊回去。
「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才不要臉,成天纏著教練下放!」
戚小晴幾乎想抱住頭。教不嚴,師之惰,她這臉又丟大了。「夠了!小林、小唐,你們兩個先回旅館去!」
「什麼?!」小唐停下動作,小林則瞪大了眼。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戚小晴重申。
要是讓這兩個天兵待在這兒,事情肯定更沒完沒了。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和薛聖日之間的事,還是她自己處理算了。
「很明智的決定。」薛聖日揚眉。
「不行!我不走!」小唐插腰。「教練不走,我是不會走的!」
「小唐!」戚小晴氣結。
「教練,不是我不肯聽妳的話,要是我們留妳一個人在這兒,難保這傢伙不會……不會又--」小唐指向薛聖日。「總之,教練,我要留下來保護妳!」
「憑你?」薛聖日淡淡說了句。
「不必了。」秘書小林直接說出大家想說的話。「教練還需要你保護嗎?你別在這兒替教練惹麻煩就夠了。」小林拉住小唐的衣領。「走走走,這兒沒我們的事,還不快走?」
「放開我,林美美!」小唐邊被拉走邊喊著。「妳這個叛徒,妳想丟下教練不管,我絕對不同意!」
小林狠狠在他頭上敲了個爆栗。「人家談感情,你在那邊吆喝個什麼勁,給我閉嘴跟著。」說完,連拖帶拉地將小唐帶走。
小唐邊被拉著走,還不甘心地回頭喊著:「教練,我一定會回來救妳的!教練∼∼妳放心心心心∼∼∼」
一分鐘後,房子裡又恢復了平靜。
☆☆☆☆☆☆☆☆☆☆☆☆☆☆☆☆☆☆☆☆☆☆
沙豬!鴨霸!野蠻!自以為是!
含淚擦地,戚小晴咬牙切齒地罵著。從沒見過像他這麼「番」的人,她溫不溫柔跟他又有關係了?非得用卑鄙的手段逼著她留下來接受「特訓」,還敢說是要報恩?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好啦,她現在真成了他的女傭了。
要不是為了清涼武術館的將來,她哪還用得著在這裡受人侮辱。
更氣人的是,她就搞不懂「溫柔」跟拖地、整理家務又有什麼關係?明明有管家,他卻非要她打掃整棟別墅不可!
氣死!擦地板就會變溫柔嗎?她就是要故意很用力、粗魯地擦。
一早五點,被女管家叫醒,說是要整理家務,結果她連早餐都還沒吃,就一直做到現在,還規定她一定要跪在地板上擦!
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八點了,她的肚子餓得咕嚕亂叫,才好不容易擦好整棟別墅的地板。
堂堂一個館主竟淪落至此!趴在地上,她用力握拳。他絕對是故意在惡整她,而她竟然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喀!喀!喀!
此時,一雙黑色皮鞋走到她面前,她跪在地上,緩緩抬起頭。「你--」
薛聖日笑咪咪地說:「唷,擦地啊?如何,還習慣嗎?」
「你--你把我剛擦好的地又弄髒了!」她站起身子。
雖然站起來也只能及於他的胸部,但她努力伸展,能把自己撐得多高就多高。輸人不輸陣,現在雖然她暫處於不利之勢,大女子能屈能伸,就不信她沒有翻身的一天。
等著吧,薛聖日。
「哦,是嗎?」他故作驚訝,舔了舔拿著洋芋片的手,看了看地面上留下的鞋印和散落一地的洋芋片碎片。「嗯,看來妳擦得太濕了,下回注意點,不要造成別人的不方便,明白嗎?」
「什--麼?」她瞪大眼。
「對了,快八點了,妳動作最好快點,早餐時間到了。」他提醒。
「早餐?!」把抹布一把丟向水桶,她的口水幾乎快流下來。「早餐在哪裡?」長這麼大,她從沒這麼渴望吃早餐過。
「在哪裡?」他故作驚訝。「身為一個宜室宜家的溫柔女性,妳問我早餐在哪裡?妳該不是不會做早餐吧?」
她整個人僵住。「你的意思是……」
「原則上,我是吃中式早餐的。」他點頭,開始指定菜色。「記得煎個蛋,不能太熟、也別太生,七分熟就可以了,至於配菜嘛,看看現在時間實在是有些晚了,就拿醬瓜充數吧,明天記得早點開始準備,明白嗎?」
「我--」她餓得發抖、氣得顫抖。
「怎麼,有問題嗎?」他揚眉。
「問、問題可大了!」她握住雙筆。「薛聖日,我為什麼要忍受你這樣的對待?」
「嘖嘖嘖……」他搖頭。「溫柔、溫柔。我不是一直這麼強調嗎?既然妳答應要留下來當我的女傭,怎麼才頭一天就無法忍受了?這真讓我擔心,接下來的日子妳要怎麼過?」
「答應?我是『被迫』留下的。」她反抗。「再說,溫柔跟抹地、做早餐有什麼關係?」
「嗯哼∼∼」他環起雙臂。「妳是學武的人吧?」
這回,換她瞇起眼。「姓薛的,你的廢話不少嘛。我一點也看不出這一切有什麼關聯?」
他聳聳肩,無視於她的挑釁。「既是學武之人,就應該懂得什麼叫武德了?」
她差點想伸出中指。
「瞧瞧,一個老是發怒、不懂得謙卑柔順的人,怎麼可能將武德和武術發揚光大?」他揚眉。「我看妳爺爺若地下有知,恐怕也要哭泣了。」
她一愣。
未等她反應,他咳了聲繼續道:「咳!更別說這樣野蠻的特質是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就更慘了,所以我這是用心良苦的在訓練妳,以免妳辱沒我們學武的人,這樣,妳明白了沒?」
「我辱沒--」她本想發作,卻深吸口氣道:「所以,我只需要好好地打掃、做早餐,符合你的要求,然後,就可以離開這兒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她可以忍這一時之氣,熬過這段日子,一切就應該沒事了。
好。她忍。
「嗯--」她的反應令他有些意外,他摸著下巴,索性沈思起來。「打掃、做早餐,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我想想,妳在法國的簽證是三個月,所以我得在三個月內密集訓練,好讓妳回國後可以見人……」
「三個月?!」她跳起來。「你這卑鄙小人,偷看我的護照對不對?!我警告你,我回台灣的機票是兩星期後,你休想要我多留一秒!」
沒錯,她是迫於情勢留下的,但她可不傻,如果能以兩星期的時間讓他不公佈她的醜聞,她還可以忍受,可是現在……他竟然想把她扣在這兒三個月?!他以為他是誰?
「首先我得澄清,我並沒有『偷看』妳的護照,而是在送妳進醫院時,『光明正大』看的。至於妳的機票嘛∼∼妳放心,既然要報恩,在法國期間,妳的食宿自然是由我負責,至於到時回國的機票,幫妳改成頭等艙如何?」
「頭等艙?」她突然睜亮眼,先前的話題被她一掃而空。「聽說那--比較不會暈機是嗎?」
他幾乎噗哧笑出來,卻強行忍住。原來她真有這麼害怕暈機。
「妳要這麼說也行,畢竟,頭等艙是比經濟艙要舒適得多。」
只不過,與會不會暈機無關罷了。
「是嗎?」她偏著頭。
如果是這樣,她或許可以勉為其難考慮一下。當初來法國因為怕暈機,就很想坐頭等艙的,但主辦單位提供的是經濟艙,現在有人提供……
頭等艙、三個月;頭等艙、三個月;心上的天秤晃過來擺過去。
「如何?」他湊近。
沒想到她這麼好騙,這讓他覺得有趣極了。
「我得考慮看看。」她決定。
「考慮?那當然沒問題。」他將洋芋片遞給她。「不過在這之前,妳最好還是快去準備早餐,我要是餓壞了,那可就是妳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