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默亞
希娜無法置信的瞪著她,朋友?老天,她是腦袋壞掉了嗎?昨夜他們的行為無疑是公然的羞辱她,現在她卻一臉誠摯、希冀的望著她。
而她無法拒絕那張甜美真摯的臉孔,希娜歎口氣的點點頭。
艾麗的快樂顯而易見,她將希娜當密友似的談論心事,而希娜也從她口中察覺她對藍恩異常的恐懼。
「喔,希娜,我真的好怕藍恩……」艾麗委屈的低語很快的變成哽咽。「我真希望自己不用嫁給那個可怕的人……」
要艾麗這樣嬌弱膽小的女孩嫁給藍恩,感覺就像羊入虎口,但希娜發覺自己的同情心很快的被艾麗荒謬的恐懼磨光了。
她忍住逐漸上升的火氣,說:「艾麗,藍恩一點都不可怕的。」
艾麗只是搖著頭,眼淚始終沒有停過。
正巧經過門邊的丹尼,在聽見艾麗的哭聲時,猛地止住腳步走進去,但坐在窗邊的兩人顯然只專注在自己的思緒裡,而沒有發覺他的出現。
看艾麗哭得那麼傷心,希娜突然感到罪惡,她一定是被那個冷血惡魔感染了,就在她試著表現出最大的耐心和愛心時,艾麗又輕易的摧毀了她的冷靜。
「我一定會死的……他那麼高大……粗暴……我一定會受不了他的虐待……」
「藍恩不會虐待女人,他的觸碰也不粗暴,事實上它美妙得不可思議!」喔,老天,她在說什麼啊?希娜驚愕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但是藍恩長得那麼兇惡,你不可能沒發覺吧?」丹尼的聲音懶洋洋地自身後傳來。
兩個女孩驚訝的同時回過頭。
「看在老天的份上,丹尼,藍恩長得一點也不可怕!相反的,他十分英俊!」希娜反射性的脫口而出,隨即又惱怒的蹙起眉,她幹嘛雞婆的替那個混球辯解!
艾麗被希娜忿忿的語氣嚇得忘了哭泣;丹尼則因憋笑而險些岔了氣。
好半天,艾麗才回過神來,她擦乾眼淚,說道:「希娜,謝謝你為了安慰我而說謊。」
天啊,丹尼暗地笑到胃抽筋。「對啊,艾麗,希娜為了安慰你,可真是卯足了勁。」
他玩味的表情讓希娜困窘得無地自容,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他識趣的聳肩離開後,她才又轉向艾麗。
「好了,艾麗,我相信一切都會沒事的,藍恩他……」
一提起那個名字,艾麗似乎又忍不住熱淚盈眶,希娜歎口氣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專心的閉上眼睛。
艾麗不解的望著她好半晌,正準備發問時,希娜已經開口。
「我看見一個女人坐在爐火旁刺繡,有一個可愛的黑髮小男孩盤坐在她腳邊大聲的唸書,然後一名高大的男人走進來,我看不清他的臉,他彎腰抱起男孩,將他高高的往上拋,男孩興奮的尖叫著,女人抬起頭望著他們,臉上帶著幸褔而滿足的笑容。」希娜睜開眼,眼底帶著難掩的痛楚,但她仍試著微笑的說:「艾麗,那個女人就是你,你的未來是幸褔的,你的週遭圍繞著快樂和愛,你深深地愛著你的家人,也同樣被深愛著。」
「我愛我的丈夫,也被愛?你是指藍恩?」艾麗困惑的搖搖頭:「我不相信,我怎麼可能愛他?你又怎麼知道?」
「預言……」希娜苦笑,澀聲道:「我可以藉由身體的接觸,窺伺見一個人的未來片段。」
「老天!那不是很……」艾麗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很可怕,而且危險!」希娜嚴肅的盯著她,「所以我一向小心地封鎖住自己的能力,就因為未來不是我們該去探索、預測的,你明白嗎?」
艾麗並不是很明白,但還是順從的點點頭,或許晚一點,她可以問問丹尼或母親。
夜裡,希娜在雷雨聲中驚醒過來,房內一片漆黑陰冷,爐火也已經燃完。
她起身走向壁爐,打算重新點燃爐火,就在她才剛將一塊木頭丟進壁爐內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兩道人影快速的閃至她的身後,下一刻,她的頭髮猛地被往後一拉,身子貼上一個全身濕透的男人身上。
希娜驚恐的張嘴想尖叫,但對方的動作更快,早有防備的用一塊布塞進她的嘴巴,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抗,後腦的一記重擊讓她墜入黑暗之中。
彷彿過了許久……希娜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快,藥布韋過來!該死的,她就快要睜開眼睛了。」男人語帶恐懼,焦急的命令道。
在希娜尚來不及清醒之前,辛辣味道的軟布突地覆蓋住她的口鼻,她又失去意識的跌入昏沉的睡夢之中。
同樣的夢境似乎重複了好多次,她總在即將清醒之際再次被下藥迷昏。
「艾麗,一大早你匆匆忙忙想去哪裡?」
突來的叫喚讓艾麗猛地停下腳步,怯懦的轉身面對繼母。「我……我想去找丹尼大人。」
「艾麗,你馬上就要嫁人了,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免得招來閒言閒語。」
「可是希娜不見了啊……」
「胡說!我今早明明看見她走出大廳,那女孩一定是在堡外的某個地方溜躂,我不准你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擾丹尼大人。」
「可是我明明都找過了。」艾麗焦急的辯解,「她昨天和我約好一起去……」
「夠了!艾麗。」威頓夫人嚴厲的打斷她。「別再讓我聽見這種愚蠢的話,現在回房去好好反省,不到晚餐時間不准出來。」
在繼母威權的瞪視下,艾麗莫可奈何的回房,心中仍被強烈的不安所佔滿。一直等到晚上,好不容易見到丹尼時,艾麗幾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哭訴中。
丹尼花了好半天,才從她斷斷續續的抽噎中理出頭緒,他臉色一變,立刻命令手下到城堡裡裡外外徹底的清查追問。
他們盲目地搜索了幾個時辰後,仍毫無線索。
丹尼擰緊眉頭,試著冷靜的思索。
希娜不可能平空消失的,是她自己逃走了嗎?
不,他隨即否定的搖搖頭,要是希娜有那個能耐,也不會等到現在。
那麼她是被人擄走的?堡內有誰會這麼做?對方又怎麼能在他嚴密的防護下帶走希娜?
出堡唯一的通道是城門,沒有他的指令,士兵不可能擅自放下護城橋,那麼對方又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入帶走?
除非……丹尼猛地起身走向艾麗,她一整夜都坐在壁爐前直到清晨,終於累極的睡著了。
「艾麗。」丹尼跪在艾麗身邊輕聲的喚道。
「丹尼,你找到希娜了嗎?」她立即驚醒過來。
他搖搖頭。「艾麗,這個城堡裡有沒有其他對外的出路,像是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艾麗困惑的眨眨眼。「我不……啊,好像有,有一次、不小心聽見哥哥和母親說話,提到什麼通道可以出到城外……」
「除了你和你母親,還有誰知道通道的秘密?」丹尼焦急的追問。
「應該沒有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丹尼搖搖頭,給她一抹安慰的笑容。「艾麗,你累壞了,現在聽話的回房休息,我保證一定會找到希娜。」
艾麗一離開,他立即傳喚威頓夫人。
「威頓夫人,我聽說你昨天早晨見過希娜離開大廳?」
一大清早召見她就是為了這件事?「是的,大人。」威頓夫人謹慎的回道。
「據我瞭解,通常夫人起床之後是在床上用早餐的吧?」
「沒錯。」威頓夫人微微蹙起眉,開始感到不安。
「等夫人用完餐下樓,廳裡的僕人通常已經做完打掃工作,等待夫人的檢視吧?」
「是的。」
丹尼危險地瞇起眼睛。「既然如此,為什麼只有你見到希娜離開?那些僕人都瞎了眼嗎?還是你要解釋一下是誰由密道帶走了希娜?」
威頓夫人一驚,臉色跟著發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對付騙子,我一向偏好一勞永逸的懲罰,那就是割舌!」丹尼抽出腰際亮晃晃的匕首,陰森的盯著她發顫的身子。「現在,我要知道你將希娜帶到什麼地方了,小心回答啊,夫人,刀鋒似乎不怎麼銳利了,或許需要兩、三刀才能割掉呢。」
威頓夫人恐懼得幾乎昏厥過去。「你不敢的……我是爵爺未來的丈母……」
「丈母?」丹尼冷笑一聲。「再想一次,夫人,艾蒙又是爵爺的什麼人呢?」
喔,上帝……想到艾蒙的下場,威頓夫人的身子軟軟地跌坐在地上,顫聲道:「他……他們……將她帶去艾郡……艾馬丹的城堡……」
「艾馬丹?!」丹尼不敢置信的咆哮道:「你為什麼逜麼做?你這樣等於是背叛藍恩!」
「我……我是為了艾麗啊……」威頓夫人壓下心中的恐懼,顫巍巍的辯解。
「該死的!不要拿艾麗做借口,你這個自私的女人。」丹尼憤怒的說:「來人,將她押回房間,好好的看守。」
丹尼按著派兩名士兵連夜趕去通知藍恩,同時又派信使前去艾郡要求艾馬丹釋放希娜,他當然知道艾馬丹不會照做,但他又不能以武力強行奪回希娜,這該死的會給艾馬丹一個合理的借口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