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金萱
撒旦是無情的,惡魔是邪惡的,然而一旦撒旦或惡魔露出溫柔的神情時,即使天使看了也會失神,況且是她這一介平凡女子?
看著他眼中的溫柔,感受他摟著自己的溫柔,再回想剛剛他吻她時的溫柔,張皊蠹覺得自己墜落了,她想要擁有他,即使一個晚上也好,
她要擁有他!她閉上眼睛不斷在心中吶喊著,即使是一個晚上也好,她要擁有他。
「原諒我剛剛說的話。」
他瘖啞的聲音讓她睜開眼睛,張皊蠹筆直地望進他溫柔的眼眸中,然後突如其來的踮起腳尖獻上她的唇。
唇唇相接的結果是電光石火的。
紎熾的被動只到與她的香唇接觸後便宣告結束,他熱情的擁吻她,強勢的主導了他們之間的親密程度,輕重、深淺、快慢與溫熱,他絕對無情地將她捲進一個強力卻無底的漩渦中。
他吻了她多久?張皊蠹完全沒有概念,他如何帶她進入他房間的?她也完全不知道,唯一感受到的是他擁她擁得好緊,她依附他依附得好近,近得就像他們倆根本是一體的一樣。
她躺在他床上任由他剝去身上的衣物,而他的嘴卻沒有一刻停下來的,他親吻她的臉頰、眼睛、鼻子、耳朵、頸窩到她的胸部,親密的、溫柔的、疼惜的,讓她感覺到自己是被愛的。
紎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嬌小玲瓏卻曲線窈窕的身段,臉上的表情,眼中的神情除了強烈的慾望之外,其中似乎閃現著一種莫名溫柔的情愫。他緩緩地覆上她。
「紎熾……」張皊蠹雙眼迷地看著他,聲音低啞的呼喊他的名。
他的回答是將流連在她胸口的嘴巴移至她唇上,深深的吻她,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她全身開始輕顫了起來。
「我要你。」他的聲音沙啞而且熱切。
「紎熾……」她呻吟出聲,不安的身體在他的下方不停的扭動著。
「我要你,皊蠹。」他再說一次,困難地遏止她無心的挑逗,「你要我嗎?皊蠹,告訴我。」他激情的問她,要聽她親口告訴他。
「要。」她在呻吟聲中低喊出聲。
「哦,你讓我等好久。」一得到他所要聽的答案,紎熾便迫不及待地衝進她。
「啊……」一陣劇痛撕扯著張皊蠹,讓她禁不住地尖叫出聲。
紎熾倏然靜止不動,咬著牙輕聲地安慰她,「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然後熱情的吻住她,老天,她好緊。
在適應了他的存在之後,張皊蠹的疼痛已被慾望與不滿足所取代,她本能的弓起身體催促他行動,雙手更是爬上了他肩膀,在他一波波的激情節奏中,讓手指深深的陷入他肩膀肌肉中,直到兩人在滿足中輕顫的由雲端緩緩降回人間。
緊擁著他,她在沉沉睡去之前唯一的感動便是她真的擁有他了,即使這只是那麼短暫的一夜,她也已經是心滿意足、了無憾恨了。
第二天醒來,紎熾臂膀上依然枕著熟睡的張皊蠹,他小心翼翼地抽開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臂,坐起身來看她。
安詳的睡姿,有如嬰兒般的睡容,純真、信任與幸福,這就是她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一切,也是他所從未見過的一切,現在的她美好得令他怦然心動。
從未想過會有和她裸裎相見的一天,更沒想過抱她會有什麼感覺,然而昨晚的一切卻是那麼的自然而然,而且還那麼的美妙……天啊,可曾有任何一個女人給過她所給他的那種滿足與幸福,而她竟如此輕易就做到,這之間是否隱藏了些許他所不知道的玄機呢?
喜歡她?愛她?可能嗎?他知道自己一向只喜歡美女的,而她和美女兩個字根本八竿子打不著,至於愛她那似乎就更不可能了,畢竟讓他連喜歡都談不上的女人,怎麼可能讓他傾心愛上呢?他多慮了。
那麼為什麼抱她的感覺會這麼的與眾不同?因為她傲人的身材?如果嬌小玲瓏的她稱得上傲人的話,那世界上的波霸女也未免太多了。那麼就是因為她滑嫩如嬰兒般的肌膚嘍?可是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們,沒有一個女人的肌膚柔嫩勝過她的嗎?
伸手輕觸她白裡透紅的柔嫩臉頰,紎熾若有所思的企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她給他的感覺會這麼的與眾不同,不過好半晌之後卻因找不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而輕歎一聲,下床,舉步走向浴室。
也許沖個澡可以讓他頭腦清晰些吧?紎熾搖頭忖度著,隱身進入浴室。
浴室的關門聲讓張皊蠹放心地睜開眼,在聽到裡頭傳出來的灑水聲時,她整個人已然由床上爬了下來,迅速收拾起自己散亂的衣物穿上,單腳跳躍的逃了出去。
回到房間後,她整個人精神恍惚地呆坐在床上,似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是由紎熾床上醒來的,老天,她竟然……她……昨天晚上真的和他做了!
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她的大膽與無知,他的溫柔與熱情,這一切似乎都像是置身夢中一樣的不真實,可是她酸痛的下半身與剛由他床上醒來的事實卻不斷提醒她那不是作夢,而是事實,她——昨晚真的和他做愛了!
恍惚間,她臉上呆滯的表情被一抹夢幻般的微笑取代,幸福的感覺就像水波蕩漾由她心底擴散再擴散,慢慢盈滿了她整個人。
老天,感謝你讓我如願以償,這樣對於今晚即將要離開他的事,她便再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了。她帶著笑容跳著進入浴室中,放水洗澡。
「張皊蠹!」
突然,一聲驚然的巨吼夾帶著開門的巨響在門外響起,嚇得張皊蠹差點沒一頭栽進蓄滿熱水的浴缸,她驚魂未定的穩住自己,身後的浴室門卻轟然地被打開。
「啊!」尖叫一聲,她驚惶失措的拉下浴袍遮掩自己赤裸的身體,「你幹什麼?!」
紎熾驚心吊膽地瞪著她,那直追機關鎗的心跳聲到現在還不肯平復的在他耳間狂嘯著,「我以為你走了。」他看著她喃道。
「什麼?」她聽不到。
看著她,紎熾驚懼的眼神乍然被怒火取代,他怒不可遏的上前攫住她手臂,搖晃著她狂吼道:「你該死!是誰准許你離開我房間的?」
「我……」張皊蠹一時間傻了眼。
「說,是誰准許你可以一聲不響就離開我的,是誰?」
老天,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剛剛那踏出浴室門,卻驚見凌亂床上失去她蹤影的恐懼感,在那一剎那間他覺得自己失去了呼吸,也失去了心跳,覺得自己就好像要死了一樣。
她離開他了!他以為她離開他了,他以為她把昨晚的事當成了強暴而離開他,甚至於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他以為……
該死的!她把他嚇死了,而且還讓他因她的「不見」而心慌意亂,差點連衣服都沒穿就衝出大門去找她,哦,去他的!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該死的為什麼一聲不響就離開我,是誰准許你的?說!」他瞪著她,雙眼充滿了陰霾,冷硬地質問命令她。
有好半晌張皊蠹只是看著他,感受他全身緊繃的肌肉與情緒,然後他冷硬的聲音才慢慢的鑽進她耳朵裡。
「誰准許我……」她瞠大雙眼瞪著他,然後用力地掙開他粗暴的箝制,他的手抓得她好痛,「我想離開就離開、想要走就走,需要誰的准許?你放開我!」她說。
「我不准,你聽到沒有?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別想去!」他再次攫住她,怒然地朝她喝道。
「你不准……」她的聲音卡在喉嘴間,瞪著他的雙眼中先是閃過一股怒意,然後又被一絲迷惑所取代,「為什麼你不准?」她眼中隱隱浮現出一些不太可能的覬覦,抬頭看著他問。
「我……」紎熾被她這麼一問,突然啞口無言,他為什麼不准?「因為你若走了,我找誰去向谷優證明我和他的賭局是我贏了?」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吧。
張皊蠹霍然地低下頭去,她還以為經過昨晚之後,他對她至少會有那麼一點點的感覺,結果對他來說,她還是一個為了贏賭注的工具,一個沒有自己生命與感覺的工具,她實在不該再傻的對他抱有一絲希望的。
抬頭看他,她臉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的,再出聲時的語調是平板的,語氣更是客氣而疏離的。
「如果你是為了這個而在擔心的話,那你儘管放心吧,今天晚上我會親自到『四方牛排』當著你們倆都在場的時候,替你證明這場賭局的輸贏方的,而在那之前,我哪裡也不會去的。」她頓了一頓,「現在,可以請你放開我嗎?」
看著她,紎熾不自覺地鬆手。
「謝謝。」她道,「現在可不可以再麻煩你高抬貴腳走出去,我想要洗個澡,而你似乎不適合待在這裡,我……」
「該死的你在命令我?」紎熾突然又攫住她,怒然地瞪視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