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凌霄
她不是很想拿那一個月的自由使喚權來逼迫楚竟威，因為這種非真心的陪伴實在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放心好了，最近工作沒那麼多。」
楚竟威挨近樓葆真，臉頰與她貼得極近，在外人眼中或許會以為他正想吻她也說不定。
「還有，我說小真真，你別老當我是為了履行賭注才來的行不行？」
樓葆真眨眨眼，腦筋有點轉不過來。
「什麼？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說就算沒有那個賭注，楚竟威也會帶她來嗎？
「我是說……」楚竟威飲起平日老是掛著笑的表情，用稍微嚴肅的語氣應道：「其實我很樂意跟你一起出門。」
「啊？」樓葆真的腦袋由一片空白轉為混亂，「竟……竟威？」
他說他很樂意陪自己出門？
是不是因為身邊的人群太多、聲音太嘈雜，所以她聽錯了？
「我會慫恿你來，是因為我一直找不到什麼好機會跟你說清楚……」楚竟威的聲音帶著幾分莫名的嚴肅感，然而他的心情卻像個初次與女孩子約會的小男生般緊張。
原本今天帶她出門，為的就是找機會跟她說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也事先與樓葆光打過招呼，說他們會在外頭過夜，要他放心。
所以——
既然現在機會來了，不說個清楚豈不是有違自己的心意？
「你、你要跟我說什麼？」樓葆真感到心臟似乎越跳越快。
「關於那天，我說咱們很像新婚夫妻的事情。」楚竟威伸出手，輕輕地勾起垂在樓葆真肩上的馬尾把玩著。「其實我覺得，如果跟你還有這孩子當對甜蜜的新婚夫妻的話，我還挺樂意的。」
「什麼……」樓葆真瞪大了眼。
楚竟威剛才說了什麼，她沒聽錯吧？他想跟她當一對甜蜜的新婚夫妻？他的意思是說……他喜歡她？
「你呢？」
楚竟威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實，但是話語裡的認真成分卻遠比他之前講過的任何一句話都來得正經。
「我想知道你的真心話。」楚竟威邊說，邊傾身向前，在樓葆真的馬尾上烙下一個吻。
雖然沒有直接碰觸到樓葆真，但楚竟威的話已經足夠讓她感到錯愕了。
他們之間的話題怎麼會突然跳到這裡來？
不到半個月前，他們還因為孩子的事情而鬧得不可開交、成天鬥嘴呢！
可自從那個賭注之後，她感覺楚竟威變得好多，不但鮮少在她面前打扮得像只公孔雀，故意與她吵嘴的次數也減少許多，甚至會很窩心地到花店來看她，或是接她一道下班回家。
在照顧小嬰兒時，楚竟威也總是很有耐性地對待孩子，見她累了，也會主動哄她休息。
光是這些改變，就已經讓樓葆真為楚竟威心跳不已了，好似從前待她極好、又成天陪伴著她的鄰家大哥又重回她身邊的感覺。
可她萬萬沒想到，楚竟威竟然會說出這樣近似告白的話來。
更令她意外的，是自己對於他的這番告白，非但沒有任何排斥感，反而感到欣喜不已。
她……也喜歡楚竟威嗎？
不然的話，她應該會反射性地拒絕吧？
可她沒有任何想拒絕的理由和想法，相反地，她心裡還充滿了喜悅。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等楚竟威的這句話，已經等待許久一樣……
「小真真？」楚竟威瞧見樓葆真沒有半點反應，於是抓起馬尾輕輕地搔著她的臉頰。「你在聽嗎？」
「我……我有聽見啊！」
樓葆真縮了縮身子，感覺有那麼點不意思，畢竟她與楚竟威已經認識很久，現在卻突然要跨越朋友的界限，總是會感到怪怪的。
「那你的回答？」
楚竟威迸出笑意，他猜想這番話大概是嚇到樓葆真了吧！
因為根據他與阿光的觀察，樓葆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暗中吃他的飛醋，甚至分不清她對他的怨氣是來自於嫉妒。
「我沒有催你回答的意思，但至少告訴我一件事……」楚竟威朝樓葆真眨了眨眼，「小真真，你到底……討不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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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怎麼可能討厭你嘛！」樓葆真猛搖著頭。
如果她真的討厭楚竟威，那她根本就不會替他照顧孩子，也不會跟他一起出門，更不可能擔心他或為了他去學做菜了！
而且，在他問這話的瞬間，樓葆真腦海裡直覺的反應是比起不討厭來，她更像是喜歡他。
「可你從我回國後就沒再理會過我，我還以為你是討厭我。」楚竟威故作可憐地靠在她的身側，擺明要跟小嬰兒搶位子。
「才沒那回事！我只是……」樓葆真困窘地低下頭，「我是不想看到你跟那些女人在一起，所以才會……」吵了那麼久，這還是她頭一回對楚竟威說出真心話。
「你嫉妒她們？」楚竟威旁敲側擊地問道。
「我可沒有在吃醋哦！」樓葆真慌慌張張地抬頭為自己辯解，「我是因為你走紅以後就很少陪我，再加上你又老是打扮得怪裡怪氣的，所以才……」
「小真真，你好冤枉人啊！」楚竟威露出欲哭無淚的委屈樣，「說什麼我沒有陪你，我可是拋下身邊的成群美女，天天上花坊報到，可你卻每回都毫不留情地轟我出門耶！」
「就告訴你我是在生氣你常跟女人鬼混的事情嘛！」樓葆真咬咬下唇，有些抱怨地道：「你就當我是在嫉妒好了，誰教你不跟我說清楚？光看雜誌報導的八卦，我當然會覺得你跟她們有關係。」
「沒那回事。」楚竟威答得可乾脆了，「雖然我不是處男，跟那些女人也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但是我自始至終真心對待的可是只有你一個，否則我也沒必要成天上花坊討罵挨啊！你說是吧？」
「你還好意思說！」樓葆真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當著喜歡的女孩面前，告訴她說自己不是處男的？就算每個男人都愛偷腥、喜歡逢場作戲，但也沒必要這麼誠實坦白吧！
「小真真，咱們都認識十幾年了，你也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這種時候如果我還故作清高的說自己從頭到尾都為你保持清白之身，只怕你會當場笑倒在地上。」
楚竟威搖了搖頭，他向來對於談論自己的感情毫不避諱，所以八卦也特別多，雖然偶爾會招惹誤會或遭人批評，但至少這樣他問心無愧，更不會在交往後與對方互揭舊瘡疤。
也因此，在他決心向樓葆真吐露真心的此刻，他絕不會有任何的隱瞞，因為呈現在她眼前的這份感情，才是最真實而單純的。
「你說的也沒錯啦……」樓葆真吐吐舌頭，「人家說十個男人有九個愛偷腥，剩下那個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生，所以我也不會去對你的交友狀況做什麼批評，我只是討厭你因為跟她們在一起而冷落我罷了。」
「如果我說從此只拿真心對待你呢？」楚竟威大著膽子往下一步計畫邁開步伐。
「你那群女朋友們呢？你要拿虛情假意去面對她們嗎？」能夠得到楚竟威的心儀，樓葆真是再高興不過了，但這樣一來，她更無法忍受看著他與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啊！
楚竟威伸出舌尖往樓葆真的耳垂上輕輕舔了下，然後又繼續賴在她肩上。「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宣告你是我從此以後的唯一，再找上門的女人我一律列為拒絕往來戶。」
他這回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看見樓葆真明顯表露出願意接納他心意的態度，他連忙趁勢追擊。
「你不怕這樣會害花罪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多女人可是衝著你去的喲！」樓葆真發現楚竟威一直死賴在她身旁，一方面是高興，一方面卻也感到好笑。
都年近而立之年的大男人了，還像個孩子似地耍賴！
但是一想到楚竟威一心一意地等著她回心轉意、不再生他的氣，甚至為了見她而天天跑花坊，她就感到無比的窩心。
「那到時候我就去花坊幫忙好了。」楚竟威玩著樓葆真的長髮，「這樣一來就不會招惹來一堆女人，你也不用天天喝醋。」
「你少臭美！誰會為了你喝醋啊！」樓葆真輕聲笑了出來，「如果你真的到花坊來工作，到時候你就是員工、我是老闆娘，你就得乖乖聽我使喚了。」
楚竟威聳聳肩，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我是無所謂，不管你是想白天使喚我還是在晚上使喚我，我都會全力以赴的配合你。」
「你這個色狼！誰要連晚上都使喚你啊！」要不是抱著小嬰兒，樓葆真大概會拿起柳橙汁往楚竟威頭上丟。
「不好嗎？」楚竟威笑道：「我說過，其實我挺樂意跟你當新婚夫妻的，何況咱們都認識十二年了，就算你喜歡愛情長跑，也該跑到終點了吧？」
「你想得美！」樓葆真對他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你再多跑幾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