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慕楓
是他的莽撞壞了兩人間的感情,他應該學著像神工一樣,把對她的情愫深埋在心中才對,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事端了。
神差看著鬼使的背影漸行漸遠,手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緩緩地發熱發燙,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能任由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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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客廳,「神差,什麼事這麼要緊?」她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吵醒玉皇,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把你吵醒!」神差壓低音量,視線像雷達般,四下梭巡有沒有閒雜人等在旁偷聽。
「沒關係,到底是什麼事你快說啊!」風箏配合度十足地放輕聲調,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我……」神差突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的問題說出口的話,一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可是,她真的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了。
「有關鬼使的事,對吧?」晚餐還沒結束他們就出門,肯定在外面談了很多事情,而神差肯定是遇上難題了。
「嗯。」神差老實地點點頭,她最信任鳳箏了,找她商量是她惟一想得到的方法。「風箏,當初你是怎麼發覺你……喜歡玉皇的?」
「你覺得你喜歡鬼使,對不對?」風箏的聲音大到街頭巷尾的人都可以聽見。
「噓,小聲一點,我可不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神差緊張兮兮地摀住她的嘴,「我還不確定啦,所以才來問你啊。」
風箏指著覆在她嘴上的手,咿咿唔唔地吐不出話來。
神差望了望四周,再次叮嚀:「小聲一點。」
風箏點頭如搗蒜。「咳——」從神差的反應她可以感覺到她真很的緊張,不過,這是好事,這代表她跟鬼使的事情有轉機了。「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麼你都要老實回答我,這樣我才能判斷你到底喜不喜歡鬼使,你同意嗎?」
「嗯。」會找她幫忙當然她就會全然地信任她。
「那我問你,你看著鬼使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風箏一臉慎重地問出第一道問題。
「誰的心臟不會撲通地跳啊?」神差意外地反問。
「唉喲!」風箏重重地歎了口氣,重申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會不會覺得害羞啊,或是一些不尋常的反應?」
神差回想起今晚她看著鬼使時臉紅心跳的感受,就連此刻她都覺得臉在發燙,「好……好像有,不過以前好像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那你會不會一刻沒看到他就覺得心神不寧,時時刻刻都會想要陪在他的身邊?」風箏像測謊般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神差蹙起眉認真地想著她的問題,「好像會吧。」她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出自夥伴間的關心,或是還有其他因素存在。
風箏滿意地直點頭,「種種的跡象顯示——你的確喜歡上鬼使了。」她開心地宣佈「偵訊」的結果,這是她最想見到的結局。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嗎?」從以前到現在,暗戀她的小女生不少,而她喜歡別人的情況倒是頭一回,所以她才會這麼後知後覺。
「嗯,就跟當初我喜歡玉皇是一樣的。」風箏給了不安的她一個堅定的笑容,「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鬼使不是你所喜歡的人,我絕對不會勉強你跟他在一起。不過,既然你們是兩情相悅,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這份感情。」
「可是……」她總覺得由夥伴的關係轉變成戀人有那麼一點奇怪。
「別再猶豫了,好男人可是不多見,尤其像鬼使這麼出色的人,被搶走就沒有了。」她再下一劑強心針,只希望不要因為一些瑣碎的事影響她的決定。
「可是鬼使不見得還喜歡我啊,如果被他拒絕了,那我會很丟臉的。」長這麼大還沒跟任何人告白過,她真的有些躊躇不決。
「關於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鬼使是個專情的人,他不會這麼快就改變他的心意。」聽玉皇說鬼使對神差的感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要放棄一份多年來的深厚感情並不容易。
「可是……」
「別再可是下去了,禁得起考驗的才是真正的感情,這樣的幸福也要看你懂不懂得去掌握了。」雖然不明白神差在擔心什麼,但她真的不願見到幸福從她手中溜走。
電話的響鈴急促地響起,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這麼晚了會是誰打來的?」
神差趨前拿起話筒,在聽見對方一連串的說明之後臉色瞬間轉為蒼白,「我馬上過去。」
「怎麼回事?」神差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鬼使在酒吧裡被人攻擊,現在正在醫院救治。」神差虛軟地吐出幾個字,跌跌撞撞地往門外沖。
鬼使……你不能有事,我不許你有什麼差錯。
第九章
「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了?」神差著急地抓著剛從手術室走出來的醫生,臉上儘是掩不住的焦急。
「傷者是在意識不清楚的狀態下遭人由後方攻擊,他的頭部受了不小的外力所傷,我們已經替他做了初步的縫合,至於腦中是否會有血塊瘀積還要再作觀察。」
動完手術的醫生拿下臉上的口罩,簡單地描述了鬼使的情況。
鬼使被人攻擊?他在這裡又沒有跟什麼人結怨,誰會下這麼重的手傷害他?「歹徒抓到了嗎?」如果抓到攻擊鬼使的人,她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酒吧裡的人已經報警處理,我想等傷者清醒之後警方會過來做筆錄,那時候你再問警察好了,實際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手術室的門再度敞開來,護士小姐推著尚未清醒的鬼使走來,「你是傷患的家屬嗎?」
「嗯。」神差的目光落在鬼使蒼白的臉上,多處的瘀青讓他漂亮的臉略微腫脹了些,看到他的傷勢讓她的心揪緊得好痛,如果她堅持把鬼使載回來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請你到櫃檯辦理住院手續後再到二O五號房來。」
「他的情形嚴重嗎?」神差又詢問一次,希望結果能有所不同。
護士小姐看了主治醫生一眼,「詳細情形我想醫生已經跟你說過了,只要好好照顧患者,他很快就可以痊癒了。」她明白家屬焦急的心情,不過,既定的事實她再多說些什麼也無濟於事。
神差看著護士小姐將鬼使推離她的視線進入電梯內,她只好照著她的話先到櫃檯處辦理住院手續,也利用空檔向風箏約略地說明鬼使的情況。
辦好手續後神差立即前往二O五號病房,在門口正好遇上方纔的護土小姐走出來,她向神差交代了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後便先行離去。
神差推開病房門走進裡面,她輕聲地坐在病床旁凝視著熟睡的鬼使,「你一向最愛護你的臉了,為什麼會接二連三地讓別人弄傷你?」她伸手心疼地輕撫著他的臉頰,難過的心情更加沉重。
想著過去的一切,她的眸中不自主地盈滿淚水,似乎跟她扯上關係的人都會麻煩不斷,神工是,鬼使也是。
「你……在哭什麼?」鬼使微弱的嗓音傳進她的耳中。
「鬼使!你醒了?」神差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水,開心的神情表露無遺。
「我……」他費力地抬眼望了望四周,「這裡是哪裡?」他最後的記憶是倒在酒吧的吧檯上,為什麼會在這個像醫院的地方醒來?
「這裡是醫院,你受傷了。」神差替他撫掉到額前的幾綹鬈發,「你到酒吧去幹什麼?為什麼會有人攻擊你?」
鬼使盯著她溫柔的舉動,平靜的心湖又起了陣陣的漣漪,「被人攻擊?」他努力地回想在酒吧中的情況,一名金髮男子的高大身形倏地闖進他的記憶中,「該死的傢伙,原來是他!」
「別太激動,你知道是誰攻擊你了嗎?」神差按著他插著針管的手,以免他過於激動把點滴扯下來。
「你還記得那天在酒吧中找我們麻煩的男子嗎?他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趁我喝醉酒之際偷襲我,等傷好了我再去找他算這筆賬。」鬼使氣憤地咬牙切齒,一副打算把那人生吞活剝的模樣。
「又是因為我的關係?」一定是那天鬼使替她出面的緣故,那人懷恨在心才會找他的麻煩。
看見她內疚的表情,鬼使連忙解釋道:「這不關你的事,我——」
「你不用再解釋那麼多了,我都清楚。」神差起身背對著他,不想讓他看見她眼中的情緒。「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因為我的關係害你常常惹上麻煩,如果是因為我而帶給你那麼多困擾,我會很難過的。」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平安無事,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承受。」他不敢想像倘若晚上是神差單獨遇上他們會是怎樣的情況。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我不是說過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麼多事。」她顫抖的語調中滿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