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慕容雪
「閉上你的嘴!」她白了他一眼。他一定要提那件事嗎?
御風行很配合地轉移話題，「你有沒有發現你生氣時，表情很凶?」
「我生氣時就是這種表情，不高興你可以不要看。」風恣意故意板著臉瞪他。
「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表情會讓周圍的人誤會，以為我們兩家又結下什麼仇了。」
她望向四周，發現他們兩人果真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看來她剛才的表情真的很凶。她想了一下，反問：「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本來就是仇家不是嗎?」
「但是我們來這裡的時候，看起來已經像是誤會冰釋了。」御風行輕笑著。
她對著他綻放燦爛的笑容，「管他的，那樣他們才不會太無聊，就讓他們盡量去猜吧。」
「這個主意倒不錯。」御風行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她的確很有幽默感，才剛生完氣，竟然還笑得出來，她根本是故意想混淆眾人的猜測，看來這回可真有得猜了——他們兩人到底是真的交情好，還是已經交惡了呢?
一曲舞畢，風恣意和御風行正要走回原來的地方，她看到他沿途對別的女人點頭打招呼，心中竟不舒坦了。
一定是御齊天的話影響了她，而且她發現自己又被其他女人瞪了。
哼，她一點都不想認識那些瞪她的女人，不過倒是想出去透透氣。於是她跟御風行說她要去一下洗手間，然後就閃人了。
御風行當然沒反對，但他細心地注意到她表情不太對勁，視線追隨著她離去的背影，這才發現她並不是去洗手間，而是溜出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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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
風恣意溜到花園的噴水池旁，心煩地踢著小石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道突兀的聲音驚嚇到正沉思的她，當她快速地抬起頭時，竟意外地望入御風行那漆黑的瞳眸。
風恣意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他們在御家陽台上相遇的那晚，當時他一樣是穿著禮服，一樣是悠閒自在的表情，一樣是那個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出色男人呀……
御風行發現她精雕細琢的臉蛋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漂亮及迷人，就像他和她第一次見面時一樣。他承認，當時他的確被她吸引住了，再次的不期而遇，讓他更相信他們是有緣分的，卻沒想到原來他們小時候就已經見過面了。
他很少會喜歡一個女人像喜歡風恣意這樣，雖然昔日的女友們一個比一個漂亮、聰穎，但卻沒有人能像她這般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讓他感到有趣，卻又忍不住想疼惜和寵溺她。
「你還不是也溜出來了?」風恣意故作輕鬆地反問。現在她的心太亂，一時理不出頭緒，也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兩人的關係；討厭，都是御齊天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才會害她胡思亂想了起來。
御風行低頭凝望著她，「看你心事重重的，在想些什麼?是齊天的事嗎?」他的餌放得夠久了，現在他已經等到快沒有耐性了。
「我的打擊沒那麼大。」真的很奇怪耶，比起御齊天的拒絕，風恣意發現御風行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竟讓她覺得比較生氣。
「那你在困惑什麼?」他會任由風恣意去向御齊天告白，而不擔心四弟會愛上她，那是因為他有把握四弟喜歡的女人不是她，所以他才會利用四弟這個餌來釣她，如今四弟已經和她講清楚，她也該死心了。
「也沒什麼啦。」她搖頭企圖打混過去，但御風行似乎並不願意配合。
「我們不是朋友嗎?如果有什麼事困擾你，我很樂意幫忙……難道是齊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四弟該不會背著他講什麼壞話吧?最好沒有，不然他就完了。
「這個嘛……」她的小臉明顯寫著為難和欲言又止。
「說。」他柔聲誘哄著她。
她知道開口問他是最快的方式，只是心中的某個角落又害怕得到他否定的回答；但讓一個問號懸在心中，又不像她的作風……
她在心底掙扎了許久，才故意裝作無所謂似的開口：「御齊天他說你……喜歡我，這很好笑吧?」
御風行目光專注而灼熱地看著她，「如果我說那是真的呢?」這是她困惑的原因嗎?那他會非常高興的。
風恣意被他的話和眼神弄得心慌意亂了起來，「你……騙人!你才不可能會喜歡我……」他八成又在逗她了，他一向最愛欺負她了，不是嗎?她不可以相信他，不可以。
「那如果我這麼做，你應該就相信了吧。」御風行嘴角勾起魅惑又醉人的笑容，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而他的唇同時也壓上她的紅唇，在她驚詫地倒抽一口氣時，霸道的氣息已然盤旋在她的鼻間，令她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他在吻她，她的心底有一絲絲的竊喜，但同時也有更多的惱火和憤怒。
他怎麼可以強吻她呢?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宴會中的其他女人嗎?他一點都不尊重她……風恣意回過神後，用力地摑了他一巴掌。
「啪!」頓時，兩人都愣住了。
好熟悉的感覺。兩人腦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風恣意這才想起她以前曾經甩過他一巴掌，當時他沒跟她計較已經算她幸運，如今舊事重演，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忍受不住，更何況她打的人是御風行。
她頓時感到不妙，硬擠出一個微笑說：「呃……不好意思，這是本能反應，是你不對在先，誰教你強吻我，不然我也不會出手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罪有應得，所以我不能追究你打我嗎?」他非常有禮貌地開口詢問。這是他第二次挨打，而且兩次都是同一個女人。
「可以這麼說。」她小心翼翼地回話。
他又追問：「換句話說，那個巴掌正好抵消我吻你這件事嗎?」
風恣意迷惘地望著他，「咦?」是這樣算的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有一點吃虧呢?
雖然他的講法有一點怪，但只要他別再計較那個巴掌，她吃點虧也無妨。「勉強算是這個意思。」
「噢——」御風行別具深意地盯著她瞧。
「對!總之，我不是故意的。」風恣意被他看得心亂如麻，連忙丟下一句話就想要趕快閃人。
御風行在她想「畏罪潛逃」時，大掌快速地摟住她的腰，並低頭附在她的耳畔輕聲說：「你以為你可以就這樣走人了嗎?」
「我們剛剛不是談好了，明明是你不對在先呀。」風恣意以為他的那一聲「噢」代表同意了，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放過她?而且他一定要那麼靠近她嗎?害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了。
「你已經是第二次打我了。」御風行把她轉過身，讓心虛的她面對自己。
奇怪，為什麼現在變成是她比較心虛呢?她嘟囔著。「男人那麼愛翻舊賬不太好吧，而且我們都忘記以前的事了，不是嗎?」他果然記得那個被遺忘很久的巴掌事件了。
「但你剛才那一巴掌，卻讓我想起來了——你小時候的確打過我。」御風行憶起一張怒氣騰騰的小臉，正好和風恣意現在的臉隱約重疊。雖然他不記得前因後果，但他卻記得她這張臉。
「不會吧?」風恣意一臉錯愕。
他有印象，那他現在是想跟她討債嗎?
「依照剛才的約定，你這一巴掌就抵消我剛才的吻但是你二十二年前欠我的那一巴掌，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加上利息一併還給我?」
「哪有人像你這麼算的?」風恣意下巴差點掉下來。
當年她會打人一定有理由，所以她相信過去的她肯定沒有錯，但為什麼今日她還欠他一個道歉呢?難道只因為她想不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就反而變成做錯事的人?
「沒有，我只是依照你的方法來計算。」他輕笑著，「這次你可不能再用一個吻就打混過去。」
她急切地抗議，「我沒有，而且你這太刁難人了，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
「你剛才明明說『勉強算是這個意思』，那就是這個意思了。」
「哪有……\"風恣意欲哭無淚地低吟。她說那句話時，是怕他再追究剛才那一巴掌，所以才那麼說的，原以為話題會就此打住，哪知道他現在卻緊咬著那句話不放?
他才不理會她的辯駁，「算一算，本金加上利息，你可能要被我吻二十二年。」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說道。他不會忘了算上利息，因為他可是個道道地地的商人呢!
「什麼?」那她不就要整個人賠給他了?他坑人呀。
他給她另一個選擇，「不然這樣好了，你當我的女朋友，我就可以不跟你計較。」要她點頭答應交往，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他早就料到風恣意會告白，更知道四弟肯定會拒絕她，惟一失算的是她不夠傷心，不然他就可以借由安慰她達到目的，而不用那麼麻煩地利用往事來威脅她。但是過程如何沒有關係，只要結果一樣就好。